潘学东听到舒广稍微有点杜撰的故事,其情节不亚于观看一部曲折离奇,引人入胜的大片。精彩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让他如痴如醉。就好像领略到优美的自然风光那样,绚丽多彩,心驰神往。
每每到了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时候,他总是随着情节的起落时而激动时而紧张。用一波三折来形容舒广这次经历一点也不过分。潘学东已经彻底被眼前的舒广而折服,一个能够舍己为人、英勇无畏以及处事不惊、临危不乱的高大形象矗立在潘学东心中,让他仰望。
潘学东在也压制不住心中那份火热,“广子,哥哥我有一句话不吐不快……我想跟着你干行不行?”潘学东稍微有些忐忑,不知道舒广能不能接受他。
“太好了,东哥!我简直太高兴了,兄弟我能够得到东哥的帮助,那真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啊!我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现在的心情,不过我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欢迎您的加入,让我们创造辉煌!”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今天车上的谈话,是潘学东在以后的日子里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同时也创造了一个不朽的人物,被后来人传唱。
舒广与潘学东不停地在车里攀谈,舒广把自己要组建势力的事情与潘学东交流。他没有想到潘学东早已明白了他的意图,并且很支持。更加让舒广高兴的是,潘学东已经把自己的揣测私自透露给那些特种兵战友,得到所有人一致响应。
潘学东这次带领来营救舒广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他把那些没有家庭负担和生活不如意的,秉性纯朴和不屈不挠的,在如今社会混不开的,他认为不错的人,统统拉了过来。他知道舒广绝对不会亏待这些战友,这样既帮助了战友摆脱困境又解决了舒广眼下的麻烦,一举两得皆大欢喜的事情,让他没有保留地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得知潘学东已经提前解决自己最大麻烦的舒广,感激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拥抱来表示自己的心情,终于潘学东也品尝了最初舒广品尝的“不舒服”。
激动的心情稍微平缓后,舒广就开始和东哥商量这些特种兵的工资和待遇问题。潘学东详细的介绍关于他知道的缅滇境内龙国退伍军人成为缅滇各势力雇佣军的工资。他们的日工资都是二百至五百不等,主要是看从事什么职业。那些被政府军和势力武装雇佣来训练士兵或者看守矿区的一般工资很低,月收入在六千至八千龙元。那些能够参战的基本工资都是一万龙元,只有那些在罂粟种植园的人挣得最多,月收入可以达到一万五,可是他们没有自由,不能够随便出入。
仔细倾听了东哥的介绍,舒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也告诉潘学东。他认为钱要按照最高标准,而且每个愿意来克钦邦的战友,要有足够的安家费以及补贴和意外伤害金。至于那些有家室的可以安排他们在国内工作,家人要统一安置,分配住房和工作,尽最大可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一番讨价还价,主要是潘学东觉得舒广给的工资过高而持反对意见,最后在舒广的一句话让他不再计较这些问题。这句话就是,“我们不在乎金钱,只在乎忠诚。”
“金钱买来的忠诚一定会被金钱所收买。”
这是古罗马时代著名斯多亚学派哲学家的话。可是这句话却得不到舒广的认同。他认为忠诚需要完完全全的真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百分之一百的忠诚于一个人或事,他们经常会被琐事所左右。就好像金钱可以买房屋但它不能买爱情,可是没有房屋爱情会来的快吗?只有让金钱把那些生活的琐碎排除掉,才能产生更加牢固的结合,这是忠诚的前提,也可以使忠诚变得更加高尚和可敬。
两个人最终达成一致,把自己势力的雇佣条件确定下来。条件如下:一,基础工资国内为一万元,国外为一万五千元。二,国内工作的可分配住房和安排家属工作,但必须统一安置,国外的一次性安置费用五十万。三,国内出任务每天补助两千元,国外则五千元。四,国内每年有两个月假期,国外则有四个月。五,出现意外死亡,公司竭尽全力保障其亲属以后生活环境稳定的安全,并且一次性补助三百万元。六,意外伤害致残,则一次性补助一百万元,以后都按照公司最低工资标准给予补贴,其直系家属优先进入公司就职。
潘学东看着舒广用笔记录下来的条例,他替那些战友们感到庆幸,同时也被舒广的大手笔感到震撼。如此优厚的条件,恐怕要是散播出去,肯定让人趋之若鹜。不过他知道舒广最重视的就是保密和忠诚。自己以后也要精挑细选,不能让一些“有心人”混了进来。
时间就在两个人商榷的过程中度过,车队终于停了下来。舒广虽然一直和潘学东说话,可是他时时刻刻都在观察黄提萨的部队。他发现这些纯粹景颇人组成的部队表现的非常好。他们没有坐在行进的汽车上,而是在各个路口把守,一直守护着车队安全地通过,直到车队过去,他们就快速处理车辆留下的痕迹。整理好之后,这才坐上后面准备的皮卡快速地超越车队奔向前方,随后在前面停下继续守卫,周而复始着。这些人虽然不是训练有素,可是他们那副认真执着还是深深的打动舒广,也让舒广感慨不已。
车队速度放缓,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舒广向车外望去,眼前这是个四面都是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只有一条峡谷可以通过。舒广知道这可能是来到基地了,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看着周围山峦重叠、林莽如海,绵延不断地从那里散发出雾状的有毒瘴气。峡谷上面山大林密,不时地发出猛兽的吼叫声,这里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也是一个绝佳的隐秘基地。几乎没有人可以从四面群山中走进来,只能在峡谷中穿行,只要派人严密控制峡谷口,舒广认为即使是鹰国的“三角洲”特种部队前来,也丝毫没有办法。
舒广和潘学东从停下来的车子里走出,发现这里几乎就是刚修建的。路面是用河道里的碎鹅卵石铺设的,重载的卡车没有使路面塌陷,就可以看出底层完全都是由大块石头作为基础。
这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平地,有着很多参天古树,那些看上去很粗糙的建筑物就在其中。它们是石头砌成的,四四方方没有任何装饰显得那么丑陋。不过他们的建立的地点却是很巧妙,要是把它们用绿色油漆涂上,即使是当地人也不容易一下子就看出来,就更别提天空上了。
舒广满意地看着这个地方,这里的空气质量非常高,让人有着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远处有条美丽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星光,静静的流趟着,随后渐渐地消失在山脚下。另外两边是泛着奇特、险峻的绝壁,只有最北方才是茂密森林构成的山丘。
车队的到来,让很多人从北面高大的树木中走出,舒广这才发现树木中隐藏着很多被绿色植物爬满的木制吊脚楼。
这些生活在吊脚楼里的山寨人非常高兴,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出房屋来到空地上。跟随后到来的景颇士兵们打着招呼。从他们的话语和亲切的态度就可以知道,这些士兵们有他们的亲人。寨子里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有七八十人左右,大多数是女人和孩子以及少数几个老人。
黄提萨也从车子里走出来到舒广面前,开始介绍起这个山寨。舒广这才知道,这里原先就是黄提萨以前储存罂粟和重要物资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只有那些知根知底的纯粹景颇族人才知道这个地方。虽然看上去很普通,可是那些建筑物的地下却暗藏玄机。把守也非常严密。只不过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就连舒广都被蒙骗了眼睛。
就拿那条进入的峡谷,就有不下五处防御,只要没有大面积杀伤性武器,要是想攻进来势必登天还难。狭窄的入口大约有一公里之长,大部队不可能机动,要是硬闯的话,只能用添油战术。就好象给油灯添油,一次不够、再加点还不够、再加。次次不够。
这种战术是将军们最不愿意看见的战术,往往都是无功而返,要是不计代价地硬来,那么迎接他们的损失将是个天文数字。在如今的战争中,人命比过去宝贵多了,在加上热兵器战争不需要直接拼杀,士气上自然很轻易被瓦解。可以想象久攻不下损兵折将的时候,哪里还会有人愿意用生命去换取胜利。这自然成就了这个地方铜墙铁壁,是块最难啃的骨头,也势必会保障存放物资和人员的安全。
由于那些库房离石子铺设的道路中间有大树阻隔,士兵们只能把那些物资从卡车上搬下来,然后才能通过小车依次运进去。黄提萨和几个好像是库房管理人员或者是后勤保障人员正在指挥这些士兵把相同的物质摆放在广场的草地上,好方便他们统计。就连潘学东和他的队员们也在指挥,要不然指望着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景颇士兵,那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笑话呢!
舒广没有管他们如何整理那些物资,到现在的这个时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自然偷懒跑掉,哪里会搭理他们操这个闲心。一路上,舒广不停地在脑海里观看卫星地图,让这里的行进路线记录在上面。发现这个地方离他出事的天坑和翡翠矿区很近,舒广认为也许就是这些居住在吊脚楼的寨子里面人,无意之中才发现了那个出产玉矿的地方。
闲及无事的舒广走到小河边,顺着小河向它消失的山脚下走去。这才发现靠近山脚下有一个幽暗的深不见底的水潭。舒广觉得这个水潭下面可能有暗河,要不然这些河水怎么会消失不见。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里和金黄那里是连通的,“要是金黄在这里就好了,让她试试这里到底是不是和她居住的地方相连通。唉,黄黄啊!……啸吆……”
有些烦闷的舒广不自觉地发出金黄的吼叫声。让那些搬运物质的人们觉得有点好奇,只有黄提萨和寨子里那一两个年老的景颇人感到震惊。因为他们知道生活在这里的祖辈曾经流传出一个“地鬼”的传说。这个“地鬼”曾经帮助过这里生活的族人,让他们免于死在灾祸中。
寨子里的人们为了纪念这个“地鬼”,凡是遇到喜庆的日子比如插种、丰收、婚嫁、生子或者是发生战争等均请巫师宰牲祭鬼,主持祭祀的巫师被称为“目陶”。而这里和其他景颇山寨不同的是,这里最大的祭典“目脑”是祭“啸吆”鬼,而不是别的地方为祭“木代”这个家鬼而举行的。
黄提萨和那几个老人都靠拢在一起,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在交流。此刻的黄提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得到舒广的帮助,让自己能够转危为安。
“这哪里是什么隐士高人,这就是“地鬼”的代言人啊!”黄提萨从舒广的声音可以清楚地辨明和当初还活着的老巫师流传下来的声音相重合,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黄提萨隐晦地朝那两个老人点了点头,只见那两个老人浑身在颤抖,口中念叨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接下来黄提萨上前把正要跪下的两位老人扶住,用眼神提醒他们很有外人的存在。随后在他们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就不在说话,此刻这三个人的目光全都投向舒广,眼中一片炙热。那种炙热已经不能用心潮澎湃和热血沸腾来形容,也许只有那些狂热的极度虔诚的宗教人士可以解读那种眼神到底是包含了什么。
崇拜信仰的人,往往不在意自身的生命价值。热爱信仰的人,把信仰与生命摆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他们遵循和传承先祖的信仰,并热忱地守候那份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荣光。
——《深蓝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