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董太医曾说,比预产期早生的往往是男孩,晚生的是女孩,另一种担心又让四季心揪:这腹中的胎儿会不会是女孩?若是女孩,拓拔汗一定很失望,自己又会不会失宠了?得先把珍儿弄下来,只要她在对自己就是个威胁!
“皇上,臣妾有件事想对皇上说,可想来想去,一直不敢说。”
拓拔汗一瞪眼说道:“墨墨迹迹的,矫个什么情,朕恕你无罪,有什么屁快放!”
“皇后,皇后娘娘。”四季小心观察着拓拔汗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样子。
拓拔汗一翻身坐了起来:“皇后?她怎么啦?”
“她,她瞒着皇上用麝香避孕。”
拓拔汗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嗯?怪不得呢!”
他腾的站起来,老鼠眼眯着,阴着脸在殿内焦燥的两头踱步:看来是太宠着皇后了,居然敢私下偷用避孕药,说不定她妹妹三贵人也一样用了,破坏了他想得到高贵血统皇子的计划。他联想到,秋月的堕胎之事,他也曾逼问过董太医,董太医被逼不过,也说可能用过麝香之类的避孕药,不会这也是珍儿私下搞的鬼吧,若真是这样,这女人真很毒,要绝他的拓拔汗的种,是可忍熟不可忍?
四季看着拓拔汗走来走去,知道他心里肯定很气恼,为了再添一把火,她旁侧敲击道:“皇上,皇后娘娘简直不把你看在眼里,她这样做不是有意跟皇上过不去吗?”
“好了!闭上你的嘴!”
拓拔汗越想越怒火万丈,他冲出寝宫,对候在门外的冯仁贵吼道:“你,叫人把皇后给朕绑了,带到黑庭等朕亲自审!”
说完话,又即刻带着两个太监往月丽宫而去。
冯仁贵嘴上答是,但他不知拓拔汗为什么又迁怒于珍儿,皇上从来没为珍儿发这么大的火,还要把人绑了,看来这回珍儿是凶多吉少了,他愣在那半天回不过神来。
四季耳尖,她听到拓拔汗的话乐死了,若不是挺着大着肚子,她早就高兴得跳起来。她腆着肚走出寝宫,见冯仁贵还在发呆,便阴阳怪气的说:“怎么?皇上的话没听见啊?你快去绑人啊!”
“哦哦!”冯仁贵这才迈动了脚,唤了太监就要去绑人。
四季非常积极,居然忘记自己是个临产孕妇:“本宫跟你一起去!”
“四贵人,您的身子要紧,您还是留下吧,让奴才去就行了!”
“你啰嗦什么?走吧走吧!”
四季不肯放过看热闹的机会,她要看看珍儿怎么个倒霉,看看她怎么被缚的狼狈,她腆着肚,八着脚,随着冯仁贵往凤仪宫而去。
盈儿见拓拔汗突然闯进月丽宫,脸上带着怒意,惊慌失措的说:“皇,皇上,您来了?”
拓拔汗对两太监说:“给朕仔细搜!”
太监翻箱倒柜,果然搜出一小瓶麝香和一包紫茄瓜干花。
“哼哼,难怪朕一进这寝宫就觉得不对味儿,原来你竟敢私下使用这种些个药来避孕,是不是?这是你皇后给你的,对不对?”拓拔汗黑着脸逼问。
这药的确是珍儿悄悄带给盈儿的,她也不想让盈儿怀上拓拔汗的种,盈儿不想出卖珍儿,可她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应答,便低着头,不吭不哈的干站着。
“这事朕得好好找你姐姐算帐!别以为你装聋作哑这事就完了,朕真想一巴掌就抽死你!”
盈儿捂着脸等着他的巴掌,拓拔汗扬起了手,可他一看盈儿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小模样,手扬了几下没掌下来。
“以后不许你私自乱服药,吃什么药都要向朕报告,听见了没有?”
紫云赶紧回答:“听见了!皇上!”
“你答个什么腔?朕问的是三贵人,滚!”
紫云不敢再出声,红珂一见拓拔汗心就发毛,躲在紫云的背后颤颤惊惊的低着头。
拓拔汗一走,盈儿担心的问:“红姐姐,云姐姐,你们说皇上会把我姐姐怎么样?”
红珂犹豫着答不上话,紫云却宽慰道:“公主别慌,皇后娘娘聪明机智,她会应付好的,不用担心!”
四季随着冯仁贵到了凤仪宫,冯仁贵一进寝宫就说:“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冯公公有事吗?”
已经入夜了,不会是拓拔汗要来吧?珍儿总担心拓拔汗不请自来。
“当然有事了!”四季也进来了,她往冯仁贵身边一站开了腔。
“你们还磨蹭什么呢?”四季对冯仁贵和太监们说。
冯仁贵结结巴巴的说:“奴才,奴才奉皇上的命令,请皇后娘娘到,到黑庭,到黑庭问话去,皇后娘娘请吧。”
他心想:皇上在气头上让他来绑皇后,可要是他又变回脸来,准找他来出气;且得罪了皇后自己以后也难做人,所以他不敢对珍儿动粗。
侍女们都大眼瞪小眼,不知珍儿又犯了什么法,怎么会被皇上招去黑庭?
春草说:“冯公公,皇后娘娘为什么被请去黑庭?”
冯仁贵说:“奴才也不知道啊,皇上叫请,奴才也就照办哪!”
四季眨巴下眼睛说:“本宫想对皇后私下说几句话,你们全都出去!”
等殿内只有珍儿和四季,珍儿道:“妹妹有什么话就说吧。”
四季冷笑着说:“什么妹妹!谁愿意做你的妹妹!我可知道,假仁假义笼络人可是你的本事!你原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受皇上千宠万宠的宝贝,我是臣伏在你脚下的贱婢,一只替罪的羔羊,就算是你犯了错,我也得替你这个皇后受过!可是今时不一样了,我总算熬到出头的这一天!我肚子争气,有了皇上的骨血,皇上对我现在是言听计从,宠爱有加。既然皇上把你打入黑庭,你就不想有翻身的这一天!”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
“废话!只要有你在,我的日子就不好过,皇上的眼睛就永远盯在你们俩妖精姐妹身上!”
说完话,四季揪乱自己头发,又把自己衣裙撕扯得一团糟,还咬了自己手上一口。
珍儿莫明其妙:“你疯了,想做什么?”
四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叫喊起来:“快来人啊!救命啊,皇后打人了!”
候在门外的冯仁贵和太监侍女们听了全跑进来,见四季坐在地上大声嚎叫,珍儿远远站在一边愣眼看着,众人见此情景也不得不相信,觉得皇后平时温文尔雅从不打人,怎么今天把这四季整得这么狼狈,况且还是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也有人不相信的,跟从珍儿也有一些时间的春草、夏花和冬雪,她们想:若不是四季把皇后逼急了,皇后娘娘怎么会打人呢?
“哎哟哟,这这这怎么得了啊?你们这些个奴才,赶紧的把四贵人扶起来啊!”
冯仁贵慌神了,若是四季有什么意外,可是在他冯仁贵眼皮底下出的事,皇上不要了他的命吗!
四季打开太监们的手,耍起了泼:“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皇上命令你们绑了她,你们怎么不动手啊?再不动手,本宫就不起来!”
冯仁贵只得说道:“四贵人,快快请起吧!奴才这就绑这就绑!”
他拿过绳子对珍儿说:“皇后娘娘,对不住了啊,这是皇上下的令,不关奴才事哈!”
冯仁贵把绳子套在珍儿身上,随意松松的圈了两三圈,太监们把四季从地上扶了起来。
四季走到珍儿身边说道:“冯公公,你没吃饭啊,这叫绑吗?给本宫再绑紧一些!”
冯仁贵又把绳子圈了几圈,四季看了很不爽,一把推开冯仁贵,自己亲自来绑,她咬着牙使劲把绳子勒紧,直到绳子把珍儿的皮肉勒得都深陷了进去才罢休。
“哎哟,四贵人小心身子呀!让奴才们来就行了!”
冯仁贵在边上劝四季罢手,一是担心四季闪了身子,二是怕把绳子绑得太紧,弄疼了珍儿。
“好了!”四季得意的扯扯绳子,觉得绑得结实,很是满意。
侍女们听说是皇帝下的令,也不敢阻拦,也不知到底珍儿哪又又得罪了拓拔汗。
四季押着珍儿往夜庭去,一路上不住的拽绳子,她只要往后扯一扯,珍儿就得往后仰一仰,绳子深深的勒进珍儿的脖子,细白的皮肤上立即有了一条红印痕。
冯仁贵跟着后面说:“这押送皇后是奴才的事,何须四贵人操劳啊,万一您有什么闪失,奴才怎么担当得起啊!”
“操劳什么?别里啰嗦的!”
四季好不容易有机会折磨一下珍儿,怎么能放过,她阴阴的笑着,手牵着的绳子,猛一下一下的扯着,让珍儿的头一下一下的往后仰,还因为珍儿手被绑着,走路不平衡,踉踉跄跄的,脖子被绳子扯疼了,不时还咧一下嘴。四季却觉得很过瘾,她暗自乐翻了:“哼哼,你也有今天!”
正好在门外遇到了拓拔汗,拓拔汗见珍儿被四季扯得前仰后合的,便喝了一声:“搞什么名堂!皇后又不是牲口,怎么像牵着牛一样!”
四季忙凑上前,装着很委屈的样子,娇滴滴的说:“皇上,您瞧瞧,刚皇后把臣妾打成这样,还把臣妾推坐在地上。”
四季把带着的咬痕的手给拓拔汗看,又说:“皇后就是想谋害臣妾,想谋害皇上的亲亲皇子,好在臣妾身体结实,她的阴谋没有得逞!”
“当真?”拓拔汗上下打量四季,只见她衣裙不整和头发蓬乱,他半信半疑。
“臣妾绝无半点谎言,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亲眼看见的!”
拓拔汗回头看看众太监,众太监们只看到四季坐在地上大声嚎叫,没看见珍儿动手,可这种情形下,也只得都点头称是。
“大胆毒妇!朕看你是活腻了!今天朕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拓拔汗对着珍儿大吼起来。
“来!给朕拖进黑庭!”
四季见拓拔汗越是怒,她心里越是高兴,她自鸣得意,自己那苦肉计奏效了,反正当时就她和珍儿在场,自己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她贺兰珍儿能说得清吗?她今天肯定死定了!
也许太高兴了,肚子有了反应,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哎哟”的悟着肚子大叫了起来。
拓拔汗见状慌了,问:“你怎么啦?”
“肯,肯定是被皇后一推,墩,墩着皇子了。”此时,四季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冒冷汗,还忘不了冤枉珍儿。
“快快快,叫太医啊!”拓拔汗急得大叫。
冯仁贵吩咐一位太监去找太医,两位太监扶四季回了月华宫,拓拔汗不放心也要跟去月华宫,他对冯仁贵说:“把皇后先关进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