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那天,所有报名的佳人全都来到皇宫,依次让拓拔汗挑选,有三位王妃面相或身形,都与太子妃贺兰珍儿有些相似,其中一位就是宇文彩蝶,别两位分别是南燕郡主慕容玉锦和赵国公主石慧慧。拓拔汗一眼便相中了宇文彩蝶,皆因最像贺兰珍儿的是她。
拓拔汗与宇文彩蝶按皇家礼仪举行了隆重婚礼,皇亲国戚全来参加,太子拓拔什携太子妃珍儿也来出席了二弟的婚礼,可失礼的是,这位新郎却当着新娘的面,痴痴的看着对面的太子妃,然后对新娘宇文彩蝶说了句:“太子妃就是太子妃,再像也不是本人,你还真是不如她好看!”
伴随亲友都瞠目结舌,相互交换眼色,这位西王爷是真话还是玩笑话,这种刺激新娘的话当众也说得出口。新娘子宇文彩蝶听了这话,当即脸就变了色,新婚之夜两口子便有了口角。
皇家无论什么大典,盛依一概不能出席,她的身份只允许在府内恭迎正妃的到来,她心里的嫉恨交集的滋味可想而知。
当拓拔汗把宇文彩蝶娶进西王府时,盛依虽比彩蝶先进的府,但也只能恭敬的称其为王妃姐姐,自称小妾,因彩蝶新进府,府上的事还得靠盛依打点,盛依便安排了云雁给彩蝶当了贴身丫鬟。
自宇文彩蝶一进西王府,拓拔汗就基本上把盛依给冷落了,很少有去盛依的寝宫。盛依表面上很平静,实则心里对彩蝶非常嫉妒,每天都让云雁跟她汇报拓拔汗和彩蝶的事,不能漏掉一丝一毫,并背地里发狠说:“谁嫁进西王府当正妃,就让她没好日子过!”意即若没了正妃,西王府还是她当大。
从云雁的汇报中,盛依了解到,拓拔汗经常有意把彩蝶叫成“珍儿乖乖”,可彩蝶是个性格十分要强的女子,刚开始她还忍受,到后面就和拓拔汗黑脸了,最终经常质问拓拔汗是不是外面又有了女人,拓拔汗也是个强势的男人,哪受到了女人的指责,俩人天天一小吵,几天一大吵,拓拔汗开始对彩蝶动起了手。
盛依觉得有了机会,并教云雁不时拓拔汗面前说彩蝶的坏话,说彩蝶时常背着拓拔汗骂他是“混蛋”、“恶狼”、“吃狗屎长大的野种”等等很难听的话,还偷偷施巫蛊诅咒他早点死,进一步把拓拔汗和彩蝶的关系弄得更恶化。
而拓拔汗本身根本不是真爱彩蝶,拓拔汗只是把宇文彩蝶当成是太子妃贺兰珍儿的替身,听了彩蝶整天在背后咒自己的话,他是最忌别人说他是野种的,因为他母亲怀着他就被乌丸皇后陷害,赶出皇宫出生在破庙,且在外流浪到了十五岁,以至于有人还质疑他的血统,宫内还传言他是野种,只要一提此事,他就十分恼怒,继而对彩蝶施暴开始升级,经常是吵着就动手推搡、搧耳光。
可彩蝶并不屈服,并对拓拔汗说:“你这样对待我,就不怕我告知我爹爹吗?”
拓拔汗却阴险的笑着说:“你已经嫁给本王爷了,是西王府的人了,对你爹宇文靖来说,你就是泼出去的水,嫁夫从夫这道理你都不明白?你爹只以为你侍候不周本王爷!本王爷怎么教训你都是应该的!你要怨,就怨你为什么长得像太子妃,你这个冒牌货越看越让本王爷生厌!”
宇文彩蝶只好忍气吞声,欲哭无泪,嫁了这种野蛮夫君,只有感叹命苦了,她从小在闺阁中长大,没有心眼,想到什么说什么,哪知道有人在后面挑拨?有天晚上,彩蝶被拓拔汗给推搡得橦墙闭过气去,拓拔汗早就烦透她,便扔下她让盛依照顾,自己走回寝室去睡大觉,就是胡峦高所看到的那一幕,这时云雁见拓拔汗一走,就立即把这事秉报了盛依。
盛依进到彩蝶的寝室,用手试了一下鼻息,然后让云雁煮了一碗汤药,并让云雁喂彩蝶。云雁迟疑的问:“这是什么药?”
“多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叫你喂就喂,不许跟任何人提起!”
此时彩蝶清醒过来,半开着眼睛,嘴里轻声喊着:“水,水。”
盛依便示意云雁把药喂给了彩蝶,彩蝶喝完药后,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吐血而亡了。
云雁吓慌了,知道药里肯定有问题,睁大双眼看着盛依,可盛依低声喝道:“今晚的事跟谁都说不知道,你快把她的嘴擦干净,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回你屋睡觉去!”
第二天盛依叫人请来了董太医,可王妃早在半夜就死了。
珍儿想:这就对上号了,真凶就是盛依!自然拓拔汗也难逃罪责!
云雁又交代:自宇文彩蝶死后,先皇又让乌丸皇后为拓拔汗选妃,乌丸知道拓拔汗原就对有些貌似太子妃的赵国公主石慧慧感些兴趣,为拉拢他,便下派人到赵国为拓拔汗求婚。不出几个月,石慧慧选择了自己上吊自尽,又是盛依使坏,说石慧慧是乌丸派来监视拓拔汗的,通过离间的办法,让二人形同陌路,最后石慧慧受不了孤独和冷漠自杀身亡。紧接着拓拔汗又娶了南燕郡主慕容玉锦,最后跟宇文彩蝶也是同一个结果,那盛依因嫉生恨,又是如法炮治,慕容玉锦又是服用断肠草而死。
拓拔汗对她们三人之死也不怎么在意,为了掩饰又对外一律称是突发急症病死。一个王爷家里死了王妃,谁管得着?只是感叹这些女人没有享福的命,哪知道是死于家暴和谋杀?连拓拔汗也不知道,还有一个更阴毒的幕后黑手,借他的刀杀了这些女人。但也许就是他知道了也无所谓,这三名王妃对他来说不过就是穿过的旧衣服,扔了也就扔了,没什么可惜的,没有旧的,何来新的呢!
珍儿叹道:想不到盛依这个美丽温情的俏佳人,竟是一个阴毒的杀人凶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想自己与盛依的交往,珍儿便不寒而栗,原来是那么的相信她,欣赏她,却不知她是一个恶毒的嫉妇!自己现在身为皇后,难道盛依就没有一丝嫉妒?还是现在心情大变,变得处世泰然,看破红尘了?
细细想来,还是有一丝蛛丝马迹,为什么四季知道自己在使用避孕药并把这事告知拓拔汗?除了盛依这头传出去的,不会有别人,因此就有了自己被囚禁黑庭的事。盛依还真是阴狠,自己不出面却达到了整治人的效果。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了!
珍儿便对云雁说:“你还是像往常一样,先回二贵人那做事,等本宫这两天安排好了,就把你和你娘送出国境,再不会担惊受怕了!”
云雁便谢了珍儿离去,珍儿把独孤玉凯叫商议,让他安排一次与宇文靖的见面,到时把证人全叫来,将事情的原本跟他全部说明白,看他的态度如何,再进一步商议起事的计划。
珍儿心想:宇文靖若是知道自己女儿彩蝶是拓拔汗害死的,肯定不会再替拓拔汗卖命,一定会想着为女儿报仇,这样她的复仇大计就要实现了。
玉凯回去把知道的一切全跟宇文青蛾说了,俩人一起回到宇文将军府,准备实情相告。
宇文靖一见女儿女婿一起回来,十分高兴,立即命人宰羊杀牛,好好招待。
他喜气洋洋的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一早就听见羊在咩咩咩叫,原来它们也知道我的好女儿贤女婿回来了,贤婿啊,今天怎么突然带着小女回来了呢?”
为了不显得突兀,玉凯笑容满面的说:“岳父大人,今天青蛾有喜事相告,所以小婿特意带着娘子回来了。”
宇文靖迫不及待的说:“哦?贤婿快快说来,有何喜事?”
玉凯微笑的看了看青蛾,意即要青蛾自己说。
青蛾脸一红,娇嗔的说道:“爹爹,您,您要当外公了!”
“哦!啊?真的?那就太好了!若是你母亲还在世,她会比老夫还高兴的!”
宇文靖惊喜万分,想不到女儿和女婿结婚也才三个月就有了外孙,真是老天有眼啊,补偿了自己失去大女儿的痛苦。
宇文叱罗杰也高兴得忙里忙外,看到青蛾他心里便甜滋滋的,看玉凯的眼神也是十分亲热,当然,玉凯成了他的拜把子兄弟,还替他养着青娥呢!且青娥新近有了自己的骨肉,想来不久青蛾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一娶便把母子同时带回家,他便乐得合不拢嘴。
一家子坐定吃饭,宇文靖看着叱罗杰给玉凯敬酒,一副十分兴奋的样子,心想:这臭小子原来老想娶青蛾,可如今也接受现实了!
先不说这小子不如玉凯有前途,单说他本已经收为养子,与青蛾同姓,按族规同姓也不能通婚,若两人结婚不是有辱门风吗?
吡罗杰既然想通了,那就好了嘛!自己做养父的也得给他挑一门好亲事,不让他受委屈。因而他做梦也想不到,青蛾肚子里怀的竟然是叱罗杰的孩子。
宇文靖笑呵呵的说:“今天真是高兴啊,贤婿你可得多陪老夫喝几杯。现在就差老三了,赶明儿个爹给你挑房好媳妇,咱这个家就全乎了!”
二哥宇文承从小脚患残疾,性格内向,很少说话,因而只是闷声陪坐,而他去年娶了一房媳妇乞伏氏倒是个麻利人,按习俗她不能与公公同桌用餐,女婿和嫁出去的女儿算是尊贵的客人,她得侍候客人端茶倒酒。
此时乞伏氏借机插嘴道:“三弟啊,最好让爹爹挑个皇亲贵族的独生女儿,你做个上门女婿能继承家产,这样岂不更好?”
乞伏氏这话也太露骨了,意即把叱罗杰赶出宇文府,然后由她和丈夫一家独占宇文家产的继承权,她早已从宇文承嘴里了解到,叱罗杰是捡来的养子,所以有时明里暗里也对叱罗杰不太客气,经常在老爷子面前尽说叱罗杰的坏话。
可她这不知轻重的话却让宇文靖感觉到不爽,这不是明摆着让养子去吃软饭么?不管怎么说叱罗杰是顶着他宇文家的姓。再说也有些讥讽独孤玉凯的嫌疑,若不是玉凯有个当皇贵人的姐姐,也不就是当个小小侍卫。
“老二家的,什么时轮到你说话了!我还没死呢!甭以为我不知道你俩的小九九!”
宇文靖明显对乞伏氏的话不满,他也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虽然他不愿意把青蛾嫁给叱罗杰,但对他这个养子还是很疼爱的,觉得叱罗杰对自己比二儿子两口子还听话孝顺,平日里还靠他做了不少事,决不能让他在这个家太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