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真是上天有眼,这种事情换了一般平民男子都气得发疯,大半不会放过通奸的老婆,何况是九五之尊的皇帝,皇后与臣子结党营私,反叛不说还私通怀孕,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该怎么把这事跟皇帝说呢?得找个机会,现在说也许还不是火候,万一皇帝认为自己瞎编栽脏,反过来自己受累!再有这事若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就和皇后一党结了梁子,皇后不倒,自己今后不就树了一个劲敌?
紫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暂时压下,等待最佳时机,这时机就要来了!
桃艳潜回到月丽宫,一看四周静悄悄一切正常,惶然的心才平静下来,她自己也猜测出来,紫云打听皇后的事并不见得这么光明正大,她这个包打听所做的事也非正常,让人知道了也许要招惹是非,但为了赏钱,管他这么多了,最多再干三四个月,钱箱子满了就向紫云申请出宫。
冬雪正在熟睡,桃艳一边盯着她,一边捻手捻脚坐在床边,打开自己的小箱子,暗笑:这个傻婢,卖了她还帮自己数钱,哈哈!现在什么都跟自己说,还真把自己当姐了!她就哪想得到,竟成我桃艳的摇钱树!
桃艳注意着冬雪,生怕她醒过来看到自己在放银子,没留心这边手上,一锭银子掉到地上,发出声响,她赶紧低身去捡。
她衣袍角正压在箱子下,哪知这一慌张,人一蹲下,衣袍角顺带着箱子翻倒在地下,“哗啦”一下银子全倒了出来,滚得一地都是。
冬雪被这一剧烈的响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嘴巴大张成“啊”字,她迷迷瞪瞪的看着桃艳慌慌张张的样子,再看看一地的银锭,觉得自己在做梦,便使劲的揉揉眼睛。
“哇!桃艳姐,你发财了?”
桃艳见掩饰不住了,搪塞道:“呃,这是姐姐省吃俭用攒的,准备拿回家孝敬老娘。”
她省吃省吃俭用不假,孝敬老娘也不假,但若是正常收入根本不可能得这么多银子。
这些银子有都是帮着紫云做事赏的,还有一半就是先前侍候日季时,偷偷拿过日季的,拿了以后埋在后花园的某棵树下,只不过日季还来不及知道身边有个贼。
日季死后,她左想右想怕放在外面不安全,又把这些银子取出来,放到自己专用箱子里,带在身边。紫云管理银子很紧,总有数的她不敢偷,雪莲的银子也收得紧,且她怀了孕天天不出门,所以桃艳还没机会偷她的。
冬雪心里觉得纳闷,再怎么存也不可能得这么多,话说自己还比桃艳进宫早几个月呢,减出每月的用度,所存银子有这的一半都不错了。
“我怎么没这么多啊?”
桃艳紧张的把银子全收到箱子,盖紧后锁上,说道:“前段时跟着紫娘娘做事,姐姐勤快,紫娘娘赏的嘛!”
“紫娘娘这么大方啊?”
冬雪心机没这么深,她的确觉跟着这个白贵人真是小气,见桃艳这么一解释就信以为真了。
桃艳拿着二两银子掂了掂,想想便一咬牙转身塞与了冬雪:“妹妹,你拿着!”
冬雪忙推掉:“这都是姐姐辛苦钱,我不要!”
桃艳攥住冬雪的拿着银子的手说:“咱姐妹俩就不要客气了嘛!妹妹,姐姐有这一箱银子的事可不要说出去,免得别人妒嫉!”
“嗯!”
冬雪点点头,收了桃艳的银子,她觉得这姐姐很仗义。她哪想到桃艳是在贿赂,奴才偷主子的银子是被打死的,桃艳的银子有一部份来路不正,她当然得堵冬雪的口了。
俩人正说着,寝殿里传来大动静,那是拓拔汗的喊声:“快来人啊!”
皇帝半夜大叫,桃艳和冬雪惊得四目相对:啥情况啊?俩人随机立即跳起来往寝殿跑去。
才四更,皇帝就大喊来人,这声音叫得很急,桃艳和冬雪心慌慌的跑进寝宫内殿,只见雪莲捂着肚子在床上哼哼唧唧,样子十分痛苦,不像是装的。
拓拔汗一指桃艳说:“你,快去找史太医来!”
然后又指冬雪说:“你,弄些热奶来给白贵人喝!”
两人得令赶紧分头行动,唯恐太慢。
这大半夜的折腾还真不让人睡觉了!桃艳很疲倦,可有什么办法!
冬雪端来热奶,御厨房总有人值夜,就专供帝后半夜吃喝的,因此一去回来得蛮快。
拓拔汗从冬雪手里接过碗,对疼得一个劲叫唤的雪莲温存的说:“朕估摸你这回是要生了,来!赶紧喝了奶有劲生!”
他一手扶起雪莲的头,一手端着碗放雪莲嘴边,雪莲不想喝,可看着拓拔汗那温情小眼睛里,满是鼓励的眼神,忍着肚子一阵一阵袭来的剧痛喝了下去。
“阿白真乖!”
拓拔汗抚着雪莲的脸,雪莲一把抓着拓拔汗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眼汪汪:“皇上,小妾害怕!”
刚说完,雪莲一阵反胃,“哇”的一声把喝下的奶全吐了出来。
冬雪赶紧上前帮擦试收拾,拓拔汗抚着雪莲的背,忧心的看着她:“别怕哈,朕在呢!这怎么怎么整的呢?想吃点什么你说!吃了才有力气生嘛!”雪莲很难受,她一个劲的摇头还不忘撒娇:“小妾不想吃,不想吃。”
桃艳带着史太医急急忙忙的跑来,还带来了产婆和她的女助手。雪莲生产的日子就这几天,接生婆早就请到宫中候着,静等接生了。
拓拔汗一见他们来了,赶紧叫道:“快快快!都等半天了!”冬雪在雪莲手腕上铺上丝绢,史太医表情肃然的静把了会儿脉,对拓拔汗说:“白贵人是要生产了,得赶紧接生!”
雪莲扑过来一把抱住拓拔汗,泪流满面,双眼满是祈怜道:“皇上,可不要离开小妾啊,小妾怕啊!小妾怕疼,小妾怕死啊!”
产婆恭恭敬敬对对拓拔汗行了跪叩:“皇上,接生时男人不能见红,请抬龙脚移步殿外,奴婢要给白贵人接生了!”
拓拔汗摸摸她乱蓬蓬的的头发,用衣袍角给她擦了把眼泪说:“阿白不怕,朕就在外候着!”
他轻轻掰开雪莲的手,把她按在床上说:“乖啊!”
拓拔汗退出了内殿,看着黑漆漆的夜晚,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心中在想:现在是雪莲生产,自己都担心得不得了,若是此时是珍儿要临产,自己一定会紧张得心衰。
也罢,珍儿不用经历这种痛苦和死亡的威胁也是好的,生孩子也真是过鬼门关啊,许多女人都是因此丧命,但愿上苍保佑皇子平安降生吧!
内殿传来雪莲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震动了整座月丽宫殿。
拓拔汗在殿外焦心的走来走去,朱有根得信也赶紧跑来了,原本他应是清早来接皇帝上朝的,可现得提早过来侍候,看皇帝有没有什么差遣。
朱有根给拓拔汗披上大氅:“皇上,先回万寿宫歇着吧,一有消息奴才便差人秉报您!”
拓拔汗摆了摆手:“再等等看!”
天已经大亮,雪莲的叫声越来越低微,拓拔汗已经在寝外等了好几个时辰。
“怎么搞的呀?还没生啊?”
拓拔汗像无头苍蝇两头不停的转,嘴里一直在叨叨,大冷的天脸上却渗出了汗滴,他不时探着头往里瞅,急得几次想跨推殿门进去看。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才听到雪莲凄厉的惨叫一声,那叫声特瘆人,让他的神精都差点崩溃。
一会儿,只见产婆手还带着血迹,从寝殿惊恐万状的跑出来,“嗵”的就跪在地下求饶:“皇上,不是奴婢的错啊!”
拓拔汗感觉不妙,脊梁骨发冷,他带着颤音问出一连串的话:“怎么回事啊?到底生了没有啊?是男是女啊?”
“不,男不女,短,手短脚的,刚生下,就断气了。”
产婆牙打着颤,艰难的吐出这么些话,她还从来没接生过这样的怪胎。
拓拔汗全身汗毛直竖,小眼睛立时瞪得僵直吓人:“这,这,你开什么玩笑?”
“奴,奴婢怎么敢开玩笑!”
拓拔汗撇下产婆往殿内冲去。
他冲进寝殿一扫眼,只见桃艳和冬雪呆立在那,惊恐瞧着放在墙角的死婴,他一看那血糊糊影子,头轰的一阵麻,身子晃了几晃就差点倒下。
“皇上!”
站在边上的桃艳和冬雪连忙扶着拓拔汗,拓拔汗闭了下眼睛,极力让自己缓了缓神,把俩人猛一推开。
他回眼看一看躺在床上的雪莲,产婆的助手正在帮她清理身体,而雪莲脸惨白的吓人,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房顶,像一具白惨惨的僵尸。
拓拔汗又是一阵昏眩,他咬咬牙,微闭了一下眼睛,转身就踉踉跄跄的往殿外走,朱有根和太监们赶紧簇拥着拓拔汗返回了万寿宫。
紫云早起知道了雪莲快生产的消息,听皇帝半夜就候在那等待,她这个后宫主事也得佯装去关心关心。她极力压制自己紧张的心情,让夏柳侍候自己梳妆打扮了一番,心想着生产的结果不知是否自己所等待的?
她心中七上八下的带着夏柳往月丽宫去,只想着怎么面见皇帝,见了他该说什么样的体已话,这个时候恰当的安慰他,露露脸也是好的。
月丽宫门前,却见一堆侍女太监站在那议论,表情甚是怪异,皇帝已经不在那里。
紫云问道:“生了吗?”
见她来了,这帮人忙给她行了礼,其中一个侍女说:“白贵人生了个,怪胎。”
紫云心下暗自一喜,给桃艳下的药还真有作用了!她蓄谋已久计划已有初步的结果。
脸上却装出很吃惊:“什么样的怪胎?”
一个快嘴太监接了话:“短手短脚的,生下来哭都没哭就死了!”
紫云内心兴奋却面色沉重:“别站在这瞎乱嚼舌头了,快散了罢!小心皇上割你们舌头!”
太监和侍女们慌忙四下散去,紫云瞧了一眼月丽宫,嘴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从此这坐寝宫恐怕就会变成冷宫,白狐啊白狐,叫你白忙乎,生这么个怪物,皇上不厌恶你才怪!哼哼,看你以后怎么见人!
“紫,紫娘娘,这白贵人怕真,真是狐狸精!要,要不怎么会生个怪胎呢?”
别人看不透紫云的心,可这跟在身边的奴才却把住了紫云的脉,紫云脸一沉:“行了,要说也不要明着说呀,你现在就去请费连和乌洛兰两位彩女来月秀宫!”
雪莲生的怪胎的不过半天就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还有人说她是狐狸精,珍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带着夏花就匆匆往月丽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