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珂听了此话,心里更气:我倒还没说我家主子是三贵人,你倒抬出你家排四的主子来压人,不好好教训她一下就不知天高地厚!她拽住花奴,还想继续往抽花奴的嘴,可花奴吃了一次亏,便不住的躲闪,与红珂撕扯起来。
论个头论力气,花奴可不是红珂的对手,她最后只有选择逃,当花奴好不容易从红珂撕扯当中挣脱出来,头发蓬乱,衣袖也被扯烂了,脸也被红珂指甲刮了几道指痕。
花奴跑出老远后,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别得意!你等着!”
红珂叉着腰,站在那轻蔑的笑着:“我看你就是只过街的小老鼠,打不过就跑!你倒是骂啊?怎么不骂了?”
她胡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裳,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便急急忙忙往凤仪宫跑去。
来到凤仪宫,红珂却见宫里静悄悄的,她十分诧异:这么晚来,珍儿和侍女们都上哪去了?她待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回来,但她想此时回月丽宫报信,盈儿必定更为姐姐担心,一定又要闹着来了。
红珂思索起来:此时也二更天了,皇后娘娘既然没在自己寝宫里,也不在盈儿宫里,更不会跑到其他贵人彩女那里了。她曾这么多年侍候过珍儿,知道她很会体贴人,宫里有规定夜间不许后妃相互串门,珍儿也不会这时去串门而影响他人的。那这么说来,珍儿最有可能在后花园了。可天这么黑了,她为什么选择这时出去呢?
这么想着,红珂便往后花园而去,进了后花园走了一段路,远远见两团点点亮光从凉亭那头往这边走来,那一定是有人走过来了!
亮光越来越近了,红珂看见一前一后打着灯笼的是夏花和冬雪,珍儿由一个春草扶着在中间走着。
果然是皇后娘娘!红珂兴奋的刚要叫,可她又发现在这四个人较远处,有一个男子的身影站在凉亭那边伫立,像是目送珍儿一行。
红珂有些好奇:皇后娘娘私会那个男子是无疑了!那男子是谁呢?她为想知道便隐身在树后,让珍儿一行走了过去,便又偷偷观察那个男子的动静。
等珍儿她们走得不见踪影,那男子才从凉亭走出来,远远看去好像那死去的太子拓拔什,啊?不会是拓拔什复活了吧?那这个男人经过红珂身边时,借着月光,她看出他像是白天在戏台上排演节目的苗健,红珂知道这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的,若让别人知道了,珍儿和苗健就有性命之忧。知道了这秘密,红珂惶惶不安起来,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珍儿今后不再见苗健,要不只怕哪天会给人撞见呢?今日只她撞见还是幸运,她会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可若是别人看见后果不堪设想!
红珂心事重重的回到月丽宫内,盈儿一见红珂便说:“哎呀!红姐姐,我可急死了,你怎么去这么久啊?”
紫云看见红珂的脸色不对,也说道:“红珂,你怎么啦?”
红珂掩饰道:“什么怎么啦?我好好的呀!”
紫云笑了:“扯谎,你还好好的?你看你头上是什么?快说钻哪去了!”
红珂忙跑去铜镜前一看,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还有挂着一片枯叶。唉,自己的一切行动全都体现在上面了。
“交代吧!公主交代的任务都不好好完成,你这小蹄子跑哪快活去了?”
盈儿睁大眼睛瞧着红珂的狼狈样,也催她说:“看见姐姐没有啊?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你别急听我说,皇后娘娘在凤仪宫好好的,一点事没有。我回来迟,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跟那个四贵人的小侍女发生了争执,小打了一下,所以才成这个样子!”
红珂不想让盈儿担心,也只能是拣轻的说了。
“你倒厉害啊,还跟别人打架!什么事非得打架不可呢?”紫云问。
“是啊,红姐姐,为什么要打架啊?”
“说起来我就气,在半路上莫明其妙被那个小贱人骂我,还侮辱公主,所以就我就忍不住揍她了!”
盈儿一听也气了:“那该打,这宫女也太嚣张了,怎么能随便骂人呢?”
紫云却道:“是应该打,可那位四贵人很厉害,你打了她的人,她能饶过你吗?就怕日后借事给你小鞋穿!”
红珂一梗脖子说:“才不怕她!”
盈儿也说:“嗯,她若是敢找茬,我让姐姐跟她评理去!”
她想:姐姐是皇后,难道四季再厉害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吗?
再说那花奴回到月华宫,草奴一见花奴头发乱蓬蓬的,衣裳也被撕烂了,通红的脸上也有几条细细的血痕,惊呆了:“咦,这,这怎么回事啊?”
花奴一把抓住草奴,攥着小拳头就照他心口就一个劲捶:“赖你赖你!你个花心贼,吃到碗里的看到锅里的!”
“嘘!别闹了,四娘娘刚睡下!”草奴忙用手悟住花奴的嘴。
听四季刚睡下,怕惊着四季,花奴立即禁了声。但她双拳仍不停的朝草奴的身上打去,她要把在红珂那受的气发泄在草奴身上。草奴已猜出了八九分,知道是因自己的原因让花奴吃了醋,惹了人被削了一顿,也就自知理亏,只得由着花奴使性子了。
“哎哟哟,打死我了,好疼啊!”草奴龇牙咧嘴,装得很难受的样子。
花奴一听心软了,不再锤打,只用手又揪了一下草奴的耳朵说:“瞎咧咧,真有这么疼吗?”
“那当然了,快帮我摸摸,摸摸嘛!”
“死相!谁让你去勾搭别人的?”
花奴边嗔怒边又伸手去轻抚草奴的被打过的地方。
“我对天发誓,除了我的花儿,我谁都不勾搭!”草奴又嘻皮笑脸起来。
“你就贫吧,再给我看见一次,真的不理你了!”花奴把眼一翻,撅着嘴十分生气的样子。
草奴趁势把花奴搂在怀里,不停的亲她的脸蛋,边细语道:“花儿,可别不理我呀,只有我最心疼你了。”
“花奴!”
俩人正亲热着,四季在里面叫一声,让俩人愣住了,相互对看一眼,花奴便赶紧往里跑。
四季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花奴和草奴在外面窃窃私语,还弄出些动静,也不知他们在捣什么鬼,这两个人经常明里暗里你瞅我看的,那股子腻腻歪歪的劲她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懒得去管,草奴不就是个太监,再怎么好又能弄出什么名堂,所以一直她睁只眼闭只眼。再说这两个都是她的心腹之人,她也有意卖个好,让他们也念自己的好。
可今晚上她虽然把熊壮给打发走了,但心里总不是个味,再怎么说他是腹中孩子的爹,熊壮对自己的情份不是说忘就忘记的,因此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事,躺着躺着便觉得口干舌燥,喊花奴进来给她端水喝。
“看你成什么样子?怎么头不梳衣不整,平时本宫知道你俩私下放荡也不说什么,可居然跑到本宫面前来丢人现眼来了!”
当花奴端着水递到四季面前时,她看花奴那狼狈样,实在看不下去了,骂了起来。
“四娘娘,是有人欺负了奴婢,把奴婢打了,还撕烂了奴婢的衣裳,所以,奴婢才成这样子的。”花奴连忙叫屈。
“不会是草奴吧?”四季斜着眼看花奴说道。
“不,不是!”花奴连连摆手。
“那是谁?敢动本宫的人,真是反了天了!”四季瞪着眼珠子叫起来。
“据草奴说,是三贵人宫里的侍女,叫红珂。”
四季眼珠子一转,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三贵人宫里的?那她为什么要打你?”
除了珍儿、盈儿和盛依宫里的人,四季才不会去问理由,不出两天那惹事的侍女一定得倒大霉,毕竟自己排位这几位后妃的后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所以对她们的人还是谨慎从事。
“她,她勾搭草奴,被我说了几句就恼羞成怒,又撕又打的。四娘娘您瞧瞧,奴婢的脸都被她刮伤了,衣袖也被她扯烂了!若不是奴婢跑得快,说不定被她打残都有!”花奴哀戚戚的诉苦,四季明白了,花奴一定是吃草奴的干醋惹的祸。她骂道:“不长眼的蠢货,你惹谁不好去惹三贵人宫里的人?她们还有皇后替她们撑腰呐!以后皇后、二贵人和三贵人宫里的人躲远点,要不本宫也罩不了你!”
花奴在红珂那讨不了便宜,回来又被四季狠狠教训一顿,心里那个憋屈啊,她眼里含泪,只能点头称是。
四季看见花奴那个委屈样子,觉得若一个劲的训斥恐怕会让花奴心寒,毕竟她是自己的心腹。便又说道:“这事本宫心里有数,有机会本宫再替你出气,你也用不着愁眉苦脸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花奴这一回总算气顺了,她觉得既然四季能这么说,肯定会有一天红珂吃不了兜着走。
珍儿赶在三更前回到宫中,见凤仪宫一切照旧,应该也没见什么人来过,拓拔汗这会儿肯定呆在月明宫,这么想着她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些时是过于紧张了。
待侍女们帮着擦洗更衣之后,珍儿刚想歇息,却见宫外有人喊道:“皇后娘娘,皇上特命奴才查夜来了!”
“啥?查夜?几时有过这个规定的?”珍儿有些奇怪。
春草跑出去,对着来人说道:“你是谁啊?这么晚大呼小叫的,别惊动了皇后娘娘!”
“有你个小侍女什么事啊?本公公是皇上新任的巡查钦差,专门负责后宫查夜的,瞧,这就是令牌!上至皇后贵人,下至彩女侍女,本公公都得查,要验明每所宫里三更一到人是否都齐,宫里是否有异常,查完了得给皇上报信去”
自称巡查钦差的说话趾高气扬,眼里只有皇帝,根本不把后妃们放眼里,包括皇后在内。
珍儿听得真切,便道:“春草,让他进来查!”
巡查钦差带着几个太监进了寝宫,对着珍儿行了个跪礼,然后说到:“皇后娘娘,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也只能听令。”
怪不得呢!拓拔汗今早上朝前的那番话有所指的,特意交代说他去看兰公主,又说要自己早歇,原来是打算唱一出查夜的戏啊!会不会是有人透露什么风声,引起他的怀疑呢?好在自己警醒,回来得快,要不还真不好说!
那胡峦高指挥着几个太监煞有介事的这翻翻那看看,连床底下都探头去看。
“本宫还从来没见过你,公公姓甚名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