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欣兰当时狠狠打了何德昀一下，说何德昀说话太损人。这20年一路走来，婚前她男朋友就换了三个，婚后情人是一个接一个地换，最后换到这老头子的怀里。
见大家不说话，张庭去在旁道：“其实这个行业简单，大家只要‘听话’就可以了，因为这是个不需要创新的行业，大家只需要按照它的模式做就可以了。”他声音低沉，和林萍比显得有点猥琐，一个没留意，酒洒到领带上，林萍见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时有许多人忙着拍照。他们要记下这真实的场面，好在接新人的时候拿出来忽悠他们，人们总相信自己的眼睛，其实用眼睛观察世界，是看不清世界的，因为世界藏着许多肉眼看不到和看不见的东西。这时，何德昀手机响了起来。
何德昀正礼貌性地举着酒杯，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酒杯，匆匆忙忙地跑到外面的卫生间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你好！在忙什么呢？”小草在电话那头亲切地问。
“刚刚从超市里回来。”何德昀信口胡扯。
“现在超市里忙吗？”
“还好！不管有多忙，自己都不是很忙。”何德昀装出老板的口气。
“告诉你吧！我已经把工作辞了。”小草抑制不住兴奋。
“啊！”何德昀惊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网名叫小草的网友，浙江江山人，离婚，在一家超市上班。很熟悉超市的业务。刚开始聊天的时候，何德昀就让她辞了手上的工作来这边帮他，也可以来这边开一家小的超市。何德昀承诺帮她。但后来随着了解的逐步加深，以及自己在行业里做得焦头烂额，何德昀不再希望她过来。
她说她一个女人不仅要每月还房贷还要供一个儿子，所以何德昀就想要是骗她过来进入了这个行业，万一她半年约不上一个人，那她就会陷入和自己现在一样的被动局面，那样就会让她恨上自己。
所以自从知道了这些情况以后，何德昀就很少再主动找她聊天。但每次何德昀在线的时候，她都会很主动找何德昀说话。何德昀做梦没想到她会不声不响地就辞掉了工作。
“怎么？不想我过去？怕我给你添麻烦吗？”见何德昀没说话，小草在那边说道。
“哪能呢？天天在盼着你呢！”何德昀吱唔着，心里在想，既然她自投落网，也就别怪我不讲良心道德了。
“真的吗？不怕你爱人吃醋？”小草开着玩笑。
因为花儿、尹子慕和米尔，何德昀都是以单身的身份邀约来的，感情放得太重，到现在何德昀都没敢告诉她们自己根本就不曾离婚且也从没打算要离婚，现在都聚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起来提心吊胆，很是尴尬，让何德昀觉得非常苦恼，所以对小草，何德昀也就不再说自己是单身。
“咱不告诉她呗。”何德昀电话里用很神秘的语气笑着说。
“你们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
“我可是碗里没得吃，锅里没得望，只好想着草原上的嫩草了！”
“油嘴滑舌。”说到这小草语气一变，用很正经的语气说道，“我这次过去，主要是为了儿子，他这么大了，验兵又没有验上，在家里又没事做，要是能带着他闯闯，多让他历练历练，我想对他以后会有帮助。”
“是的，孩子就必须多锻炼锻炼。”何德昀顺着她的话说，“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行千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
“是的，儿子让你带在身边肯定错不了。”小草开心地说。
“放心吧！在我身边，一定会让这只夜莺歌唱的。”何德昀很自信地说。
“那我母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以身相许呗！”何德昀笑着打趣道。
“那你家里那位呢？”
“家里的红旗当然是插在家里，这里的山头也总得有一面大王旗吧！”
“你可想得真美！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点过去。”
她这么一问，何德昀立马觉得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本想拒绝，但想想还是让她带点过来。“你那里有笋干吗？很想吃我们家乡的笋干了。有的话，带那么一点点过来吧！”
“好的！家里是没有，我去超市里给你买一点吧！”
“带一点就行了。”何德昀怕她带得多了，路上不方便，因而再次叮嘱道。
“嗯！你休息吧！过几天见。”
“好的。”
何德昀挂了电话，从卫生间里跑出来。大家已吃得差不多了。胡杨伟叼着他的烟斗，默默地注视着嘻嘻哈哈的人群，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相互嬉戏打闹着。
胡杨伟口碑不是很好，为人太傲，说话又喜欢自吹自擂，因而喜欢他的人不多。但他不缺朋友，因为只要是他看中的人，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叮上去，随你怎么讨厌他，拿拍子赶他，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叫你兄弟，也会尽他的能力来帮助你。
见何德昀走进去，胡杨伟取下嘴里的烟斗道：“何总，我还以为你走了，后来一问你这几位美女才知道你出去接电话了，我在等你！”
胡杨伟把何德昀叫到一边，神秘地问道：“这几个都是你约来的？”
何德昀点了点头。
“何总，你可真有能耐。”边说边敲掉了烟斗里的烟蒂，冲何德昀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小心地烟斗放到他贴身的口袋里，啧啧嘴道，“她们是不是每个味道都不一样？”
胡杨伟咧着他的大嘴巴子，熊猫般地露出他的牙。何德昀很奇怪他如此抽烟，牙齿却洁白得如白玉一般。
“你说什么话呢？我可碰都没碰过她们呢！”何德昀有点反感他这样的问话，觉得这是对自己人格的一种侮辱。
“兄弟不说实话了不是？”
“信不信由你。”何德昀没好气地回答道。
其实，面对这样的四个女人，面对她们不顾一切留在自己身边——默默付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套用一句话：“不是不相爱，不是不敢爱，怕只怕，爱是一种伤害。”
胡杨伟没有理会何德昀的冷淡态度，接着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劝劝吴晓丽。”
“晓丽怎么了？”何德昀疑惑不解地瞪着眼睛，他心里一紧，担心晓丽出了什么事情。
“她来了不是快一年了嘛？当中也接过好几个人，都因为放不开，结果都失败了。你是她干爸，你说的话她可能会听。你帮我劝劝她，这男人和女人，也就那么一回事情。”
“你这是什么话？”何德昀生气地说，“做干爸能劝她这些事情吗？那她干爸叫过来的时候，雷也会跟着劈过来的！”
“何总，这点我们两看法就不太一样，这男人和女人，不就那点事情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老婆愿意，随便她和哪个男人睡觉，我都无所谓。”
何德昀真想说，“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很干脆地说。”这种事你最好别跟我说。”
何德昀向还在桌边的晓丽望过去，她正和尹子慕一起摆弄着手机。
尹子慕的半边长发遮住了两个人的半边脸蛋，胡杨伟依旧笑嘻嘻的。他的这种笑有点让何德昀无法容忍。但何德昀明白，不管自己怎样对他粗鲁和无礼，他都会笑纳下去。因为他需要从何德昀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有很多人已经离开，人声鼎沸的场面渐渐地淡下来。米尔在门口等何德昀，其他几位已经走了。
见何德昀执意要走，胡杨伟只好站了起来，他拽拽身上的风衣，然后对着窗户的玻璃看了看，理了理自己的长发，一改刚才的语气说，“何总，这次你只要帮了我，随便提什么条件都可行。”
好好的一场晋升宴会，因为胡杨伟的缘故让何德昀是兴冲冲地去，扫兴而回。
“这个人渣！以后还是少见他为妙。”何德昀暗暗地想，但一想到吴晓丽忧伤的眼神，何德昀的心就隐隐地痛。虽说吴晓丽进入这个行业并不是因为自己。但何德昀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帮凶，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她早从罪犯的魔掌中逃离出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置身洪流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顺势而为，但漫漫长流，何时才是尽头呢？
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张庭去的电话，伴随着他份额的增加，张庭去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拿腔拿调，“何总，刚才在酒店我见胡杨伟把你拉到一旁说了许多，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何德昀犹豫着没说话。张庭去接着说，“这人很不地道，你尽量和他疏远一点，陈总在的时候，反复叮嘱过我们，陈总虽没什么本事，但看人还是看得出来的，行业里又待了这么久，对一些人知道得比我们多。今晚请他过来，我是看在王梅珍和吴晓丽的面子上。喂——”
“我在听着呢！”何德昀说。
“当然我们也只是提提建议，具体怎么做，你看着办。你何老师人比我聪明，又比我有文化。”
“说哪里话呢？我一直看这人不顺眼，你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行业和工作上的关系，才礼貌上地和他保持着联系。”
“我是担心你被他算计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队伍拉起来，现在你的一举手一投足，关系到不是你一个人和你一个家庭，而是牵涉到很多个家庭甚至整个体系，所以千万别被人给算计了。”
“有你罩着，我怕什么呢？”何德昀开着玩笑说，接着把话题引开，“张军带过来的那个女人怎么样？”
“问题不大，估计申购款不足，她要她老公同意了才能有钱。据她讲，她老公开了一家公司。这个傻女人，咋就不知道存点私房钱呢？她是和她老公吵架后被张军给骗过来的。”
“她现在和张军的关系怎样？”
“还能怎样？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张军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其实他们没到兴义就睡在了一起，现在还能把他们分开？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你把你那边照看好，千万别让四个女人把你给撕了。”说着话张庭去哈哈地笑起来。
何德昀讨厌他这样的笑——居心叵测，自以为是。
“过两天我可能要接个人。”何德昀就此把事情告诉他。
“哪里人？”张庭去高兴地问。
“浙江江山的。”
“嗯！工作安排了吗？”
“还没有，在考虑打配合的人选。因为来的是母子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