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放下,真的太难了,可是,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他已经错过了为止最需要的五年,我们彼此蹉跎了太多,即使不放下,也做不到让彼此离开了……”
杜笙太清楚此刻祈莼的心情,毕竟他也经历过这样的痛苦,许久,开口,讲述着那个男人的五年,祈莼所不知道的五年……
“你想要知道的五年,着实牵扯到太多太久远的事情,”杜笙的眼神有些幽暗,“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跟了他太长时间,长到,那个时候的霍东辰还不知道要怎样防备……也可以说,我是霍东辰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发小……”
祈莼有些愣,她一直以为,杜笙这人与霍东辰,不过是主顾中关系较好成为朋友的人,那也只不过是简单的朋友而已……
杜笙说,他本不姓杜……
在祈莼不知道的过去里,霍东辰的世界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家族,是秦家。
最初,B市里,最强的莫过于秦家与霍家,可后来,不知道为何,秦家陨落,霍家也深居简出。
杜笙说,秦家之所以陨落,完全是咎由自取。
秦家的家主确实是一个经商的好手,对商机的嗅觉极为敏感。
当时杜笙的家,也是老的家族,虽然算不上显赫,可祖辈的医术着实厉害的很,到了杜笙的父亲,更是青出于蓝,而在无意中,杜笙的父亲研究出关于一种人体间谍。
这种人体间谍,不会存在背叛,只有忠诚。
在人体内设计基因码,就像埋下地雷露出引线,在需要的时候,拉了引线,就会让那人瞬间无意识,成为一种类似间谍的工具,而手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只需要下达命令,就可以让成为工具的人竭尽全力去达成目的,事后,这个人并无任何记忆。
杜笙的父亲深知当时的B市,虽说秦家与霍家两大家族关系不错,可底下盘根错节的关系着实有些乱,更何况,秦家私下动作一直都频繁,若是让双方哪一方得到,都会打破当前的平衡,便欲要毁掉。
可风声不知道怎么就让当时的秦家家主知道了,几乎是一夜间,杜笙的家就倾灭了,当时的杜笙远在英国寄宿,躲过一劫。
霍家家主,也就是霍东辰的父亲在之前接到过杜笙父亲的求救,在杜笙家出事后,速度极快的将杜笙接到霍家,与霍东辰身伴左右。
再后来,霍家得知了秦家的意图,大惊,想要阻止,秦家的那个男人已经疯魔化了,两家的斗争由此开始。
霍东辰的母亲当年是一个美人儿,霍东辰的父亲独占欲一直都很强,两人都是烈性子,秦家家主被霍东辰父亲的雷霆手段逼急了,使了手段,让霍东辰的父亲发生了一夜情,并且故意让霍东辰母亲看到。
两人的关系本就在霍东辰母亲生完霍东辰后有了抑郁症时开始恶化,发生一夜情后,几乎是僵裂,霍东辰母亲要求离婚,可男人不允许,将其禁锢在寺庙的后山里,建造金屋藏之。
霍父本想着等过了这一阵子,或许解释就好了,可哪里想到,女人性子太烈,抑郁症也早已经加重,坚持离婚,两人的恩爱成为了怨怼,终究在一年的春天,女人穿着婚纱割腕自杀。
霍父性情大变,霍东辰也是同样,父子两人关系降到冰点,可对秦家的打击力度丝毫不落下半分。
秦家的强大也比不过百年霍家的倾巢出动,秦家分崩离析,秦家家主逃离,偌大的秦家只剩下了秦家两个不大的男孩子。
霍父叹息,一场商战,丢了他的妻子,毁了三个家庭,着实不忍心再把这些算到孩子的头上。
本以为秦家的那男人不会再出来,没想到,两年后,在霍父好不容易要放下的时候,一天晚上,秦家的那男人开车故意将霍父的车撞飞,两人当场死亡。
一夜之间,霍东辰成了孤儿,霍正霆带着霍东辰从回霍家,又是很艰辛的路,好不容易站定,猛然间发现,秦家奇迹般的消失了,所有的,包括那两个孩子……
霍东辰一直在担心秦家的那两个孩子卷土重来,防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等到了……
杜笙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同样安静到没有声息的女孩子,叹了口气:“祈莼……”
“我……就是你口里的人体间谍,是吗?”祈莼抬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杜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你们早已经清楚了我有过怎样的过去,身体里又怎样的变异,是怎样的一个怪物了,对吗?”
“祈莼,你不要激动,”杜笙觉得自己很是残忍,在女孩毫无准备的时候,将所有残酷的事实揭露出来,“咱们算不得怪物的……”
面前的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浑身打着颤,不知道是气的,怒的,还是怨恨的,害怕的。
读过父亲手札的杜笙,真的是太清楚一个人体间谍要经历什么了,因为知道,所以更心疼面前的姑娘,也更加明白,为什么这姑娘的身体亏空的如此厉害。
四十五度以上的高温,零下二十度的冰窖,抽打,各种折磨,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的磨难,期间的过程,到底有多少孩子妥协了死亡?这谁也不知道,只有祈莼一个人明白,面对身边小伙伴一个个流失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所以,”祈莼呢喃,像是自问,“五年前,霍东辰说我盗窃了霍氏的机密,是真的,对吗?是我一次次,亲手将太多重要的,他的心血给了他一直防备的敌人,是吗?”
杜笙无言……
肯定是的……祈莼笑,不然,那男人不会勃然大怒,当时的他也是茫然的吧?也是愤恨的吧?也是不可置信的吧?也是失望的吧?
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想到什么,祈莼抬头,皱着眉头:“那为什么,我是被祈家送到了霍东辰的床上?”
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祈家并没有太多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