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彻底愣住了,没想到媚儿和那个聂清寒还有这样的故事。但她也不好打断什么,只得让媚儿继续说下去。
原来当日,媚儿离宫之后,便一路遇见无良商家。见她不知银钱的数额价值,便肆意诓骗于她。苏墨给她的那笔钱,很快就被花完了。
山穷水尽之时,一老鸨偶然见到路过的媚儿,见她妖娆多姿又形单影只,便有心笼络。
那媚儿无处可去便入了那青楼,因面容已毁,便只在内院调养那些小丫头。后来因丫头们举止迷人,说出她的存在,便吸引了聂清寒。
那聂清寒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几次见了媚儿,见她妩媚便动心了。花言巧语骗了媚儿说要娶她为妻,又说不在乎她容貌如何,只爱她心地纯良。
那媚儿见他说得当真,又仰慕他高大威武,心中一动信了他的邪,居然真就摘下了面纱与他看。
那聂清寒一见本尊,立马就怂了。别说娶她为妻了,当场便翻脸不认人。一边嘲笑她丑,一边侮辱她为人不正派居然沦落花柳。
骂完之后,聂清寒夹着尾巴跑了。
媚儿无颜再呆在青楼,便领了钱,落荒而逃。她自来都养在深宫大院中,哪里知道什么方向,流落之际,竟然不知不觉也到了周国了。
偶然见了苏墨,虽然内心自卑,但是也自知凭自己的力量难以支撑。见苏墨有心相助,便将这事一一说来。
苏墨听完之后,火冒三丈,当场就提刀想砍人。
“哼,好一个聂清寒,我倒是要好好会会他了!”苏墨气急反笑,拉了媚儿便走,“走,你跟我一起去。”
“我,我不去。”媚儿挣扎了一下。
苏墨知她心中窘迫,叹息一声道:“这样吧,我先为你安排个地方让你歇着,不让你去见他面,可好?”
那媚儿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尘土飞扬的,便点了点头,跟着苏墨去了。
苏墨带着媚儿就回了夏冬春那里,为她准备了换洗衣服之后就去找夏冬春了。
果不其然,那夏冬春正和聂清寒并小蓝在一起。一见她来,立马就有些心虚一般。本来说说笑笑,一时也停了下来。
独有夏冬春迎了上来,拉着苏墨问她去哪了。苏墨朝他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了聂清寒对面。
“你是来找我的?”聂清寒有些动怒一般问着。
苏墨点了点头,道:“我找你也没有别的事,不过是来多看你两眼罢了!”
言毕,苏墨便从上而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聂清寒。
另三个人见她这样,万分奇怪。尤其是聂清寒,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忍不住便问:“你看我做什么?”
“问得好!我就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所以要多看两眼长长见识!”
“你什么意思!”聂清寒勃然大怒。
“字面意思,难不成你还是个傻子,听不懂不成?”
“苏墨!”见聂清寒动怒了,夏冬春连忙拉了苏墨一把。这手心手背的,万一打起来,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哼,无求,你也不用拦着她。我倒是要问问,我怎么就厚颜无耻了!”聂清寒走了过来,推开了夏冬春,瞪着苏墨。
“好,我便和你理论一番!”苏墨昂首挺胸。
“你看不起青楼女子,觉得她恬不知耻。那你这种混迹青楼的人,难道就是正人君子了?”
“嘶!”小蓝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兄长。
聂清寒红着脸,正要反驳,却被苏墨迅速打断了。
“你妄称神医,自以为自己医术能起死回生,却连区区几道伤疤都复原不了,难道不是沽名钓誉?”
“你自己本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酒色之徒,却去指责一个敢于反抗权势与命运,却命途多舛身世悲惨的独身女子。这样的所作所为,骂你一句厚颜无耻都是轻的了!”
聂清寒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跳起脚来,也顾不上什么风流了,指着苏墨的鼻子骂道:“你和那黑姑娘是一丘之貉,自然是帮着她说话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和媚儿是一丘之貉,我帮着她说话,所以我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他呢?”苏墨指着夏冬春,“夏冬春与我是过硬的生死之交,承他不弃,收容我至今。他也曾帮我说话,那你是不是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胡搅蛮缠,不可理喻!”聂清寒更生气了。
苏墨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她不是来和他讲道理的,她就是气这莽夫为人不正,所以来教育一番。若不是看着夏冬春的面子,只怕还要打他一顿。
如今,话已经说完了,她也该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仰仗夏冬春不少,她并不希望夏冬春为难,同样,她也不屑与聂清寒为伍。如今,夏冬春的事情已经忙完,指日就要离开周国,自己不妨这时候离去。
刚抬脚,身后却有人喊住了自己,居然还是那个聂清寒。
“我不知道那个黑姑娘背后是怎么说的,但是我聂某人平生行走江湖,从未有过一次不耻之举。如今你平白无故辱我为人,我尚且不和你计议。只我医术如何,又岂是你这种门外汉所能指点的?”
苏墨一听这话有些意味,细一思量,便回头眯眼问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们不妨赌一把?”
“好!赌什么!”
“就赌媚儿脸上的伤!你若是能医好她,那就是我输了。你若是医不好他,那自然是你输了。”
“若我输了,我亲自向那什么媚儿赔礼道歉,自绝经脉,再不问医事。”聂清寒眼神冷冽而坚决。
苏墨听了,便也识趣地说道:“若我输了,我自然也该向你赔罪道歉。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求便提出来罢!”
聂清寒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凶残的笑容,道:“那你便做我的奴婢吧,伺候我行医三年便行。”
聂清寒心里想着,这个苏墨要是当自己的奴婢,那就要往死里折腾她。
苏墨抿了抿嘴,在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但是为了媚儿,不得不豁出去了。毕竟听夏冬春说过,这个聂清寒可是当世无双的名医。若他出手,只怕媚儿还有几分机会。
“好,我答应你!”苏墨应了。
夏冬春和媚儿都惊呆了,望着两个当事人,脑子都不清醒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聂清寒又道。
“你哪那么多事?”苏墨忍无可忍地嘲笑着。
“我医那人,只是为和你打赌,却不是为了救那人。我若是医好了她之后,自然还会将她毁容!这话我先说在前面,免得你以打赌为名骗我行医!”
苏墨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心想这个人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傻,居然猜出了自己的心思。
不过,这个人一定不知道,自己一身高强武艺吧?
这么一想,苏墨内心窃喜,却佯装为难地点头同意了。
反正你要是治得好媚儿,大不了等媚儿一好,我就拉着她远走高飞不就成了。
再说了,苏墨也不觉得,这个傻乎乎的聂清寒真的会那么冷血。
且不论这聂清寒与媚儿后续如何,直说苏墨如今见了媚儿之后,便如同开窍了一般。
因为媚儿的到来勾起了往事,才突然意识道自己近来未免太过逃避了一些。此时一经这番刺激,便又生起无数斗志来。
她找到了夏冬春,提出要搬离夏家在周国的府邸,还说要借一笔银钱自力更生。
“你放下,这一路我所花费的银钱,并我今日所借的,总会在不久之后加倍还你。”苏墨如是说。
夏冬春却沉默了一阵,才不答反问:“按理,我不该过多询问你往日之事。不过如今我有些事情要做,所以少不得要问你一句。你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又沦落到如今这田地了?”
“你要做什么事,还与我有关了?”苏墨万分奇怪。
夏冬春咬着唇,无法讲内情说出口,便装疯卖傻道:“好吧,的确没什么关联。我就是好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说来听听呗。”
苏墨自知夏冬春为人,又知道他多少会知道一些事情,索性也不多隐瞒,捡了些不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可知北燕前段日子立了新后?”
“听过,怎么?”夏冬春眼睛一瞪,看着苏墨,问道:“不会就是你吧。”
苏墨抿着唇,挤出了一个笑容默认了。夏冬春深深地呼吸了两口气,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当日苏柳娶妻,我离开了大夏前往北燕。与北燕皇上南宫贺共同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来便有了婚姻的想法。婚礼过后,我又逃了出来。再然后,我就遇见你了。“
“你为什么要逃婚啊?“
苏墨眼神中迅速闪过一抹深邃的恨意,“因为我发现他同苏柳一样,都是想要利用我罢了。“
“利用你?利用你做什么?“夏冬春更加莫名其妙了。
苏墨佯装无所谓的笑了笑,吊儿郎当地拍着夏冬春的肩膀,道:“利用我武功高强啊!哈哈,算了,不提这事了。
总而言之,不管是当日的苏柳还是后来的南宫贺,都是想要利用我不成,现在应该满世界追捕我的人了。
我再跟着你,只怕早晚把你也给搭进来,你不如给我笔钱,让我赶紧去吧。“
夏冬春也跟着笑了,“好说好说。这样吧,我这两天去办点事,办完之后,便让你拿钱走人,如何?“
两人计议完毕,苏墨扬长而去。
夏冬春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思索一番,终于想出了办法。
苏墨,我就再帮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