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开口自然是可以的，那就让秋堂带您好生转着。”
说完她朝我看了一眼，眼里的意味不明，不过我清楚我再和她说我与顾衍没什么，怕是她不信了。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知道我有个顾衍做靠山，这样别人以后也会顾忌我点。
班主夫人说着就往里面走去，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装着镯子的锦盒，好像抱着宝贝似的，生怕它掉下去，不过这个镯子对班主夫人那样的人家来说真的是很贵重，说是宝贝也不为过。
顾衍见班主夫人走远后也让跟着来的小厮去看戏，那人答应一声，也往戏班里面进去了。
“秋堂。”他先开口。
“那天晚上我来看过你，原本想多陪陪你的，可是家里有事我不得不先回去。”
我点点头，道，“我明白的。”
其实，顾衍不必跟我解释那么多的，我跟他若真算起来也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他对我已经足够好了，实在没必要为自己的行踪向我解释那么多，毕竟我不是他的什么人。
他见我面色冷淡，又继而说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忽然没忍住，笑道，“我为何生气？”
我实在没理由生气，我不是他的谁，他也不是我的谁，我为何要生气？他为何觉得我会生气？
顾衍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问他一句，他转过头不再看我，却也没说什么，脸上的因困窘浮起的红晕显而易见。
“你不是要转转吗？我带你去啊。”
“别，”他连忙制止我，“我刚才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她放你自由一天的，并不是我想转转，戏班也就这样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实不相瞒我爹喜欢听戏，我小的时候天天被他带去戏园，有阵子戏园都成了我家一般。”
“那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去等戏开场吧。我在楼上包了雅间，我们上去。”
难怪呢，今天既没有什么很隆重的戏，也没有贵客，一般这种场子只有一些戏迷茶客才来坐坐，而且都会挑在台下看没那么多银子包雅间，但今天却有人包了。
“你上回不是说，喜欢看戏的感觉吗？我今日便让你好好看看。”
我笑着向他道谢，其实，我也不是喜欢看戏的感觉，只是我觉得站着高处看别人唱戏很舒服，就好像我是真正的看客一般，就好像我不是一个戏子。
其实，万全戏班的戏台真的挺大的，分上下两层，下面是戏台和一排排桌椅，看戏的人可以在下面找空位直接坐着看。
上面是雅间，视野清楚开阔，为一些有钱人和喜欢清静之人准备的。顾衍包的那间房是正处于戏台的正前方，无疑是视野最好之地，他果然为今日的“捧场”下足了功夫。
渐渐的，戏台下聚集地人多了些，几个武生扮相的人招呼他们坐下。
我与顾衍相对坐着，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
“这几日，锦笙可有为难你？”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我去问过她，她也承认了。”
顾衍倒水的手略微停顿，抬头看着我，道，“她怎么说？”
“她承认了，承认是她干的。”
顾衍忽然笑了，面如冷霜，脸上的笑容很是冰冷。“她倒是坦然。”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顾衍会去挑锦笙的刺。连忙扯开话题问他：
“你什么时候回的洛阳？”
“那天晚上去看过你之后，其实我去看你之前书信刚到，但是我听说你昏过去了，然后就去看了你，之后就赶回去了。”
“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父亲写信回来说自己病了，病的很重，让我回去看一下。”
“什么，你父亲没什么事吧？”
顾衍突然笑了，大笑一会后才说，“能有什么事啊只不过是骗我回去的借口罢了。
等我赶回家中才发现我父亲并没有什么事，后来母亲说他想我了，然后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你离家多久了？”我问他。
“细细算来也有一年了，之前在上海帮忙照顾生意，然后又去了北平，与你遇见那会是我刚到北平。”
“那还真是有缘。不过你离家那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
“我知道的。所以我在家里住了几天，帮他照看了几日生意，让他清闲几天。我爹这人啊就是太爱看戏了，他一闲下来就带着我娘去看戏了，哎，你以后要不随我回家？”
“什么？”口里刚喝下的茶差点被我吐出来。
“别激动，我的意思说，随我回去给我爹唱台戏，你不刚好是学戏的吗，我爹啊，听戏很厉害，唱的好不好他一听就知道。就跟那慈禧太后似的。”
慈禧太后是出了名的戏迷，爱听戏爱到戏子唱错一句词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