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于子舟2018-06-20 13:451,506

  王昭君一袭红妆站与台上,怀中抱着一把琵琶,掩面拂泪,唱道,“我今独抱琵琶望,尽把哀音诉,叹息别故乡。哎!高歌—曲寄声入汉邦,话短却情长,家国最难忘,悲复怆。此身入朔方,唉!悲声低诉汉女念汉邦。

  一回头处一心伤,身在胡边心在汉,只有那彤云白雪,比得我皎洁心肠。此后君等莫从关外看,白云浮恨影,黄土竟埋香。莫记王嫱生死况,最是耐人凭吊,就是塞外那一抹斜阳。怕听那鹘鸟悲鸣,鹘鸟悲鸣掩却了琵琶声浪。

  一阵阵胡笳声响,一缕缕荒烟迷惘。伤心不忍回头望,惊心不敢向前往。马上凄凉,马下凄凉,烦把哀音寄我爹娘。莫怨王嫱,莫挂王嫱。

  未报劬劳恩,未了心头愿,谁识我思故国,更恨君王! 手抱琵琶已泣不成声,难把哀弦震响。此去别天涯,他朝倩谁收我白骨,怕难及苏武还乡。烦劳寄语我双亲,莫垂老泪望天涯,当少把我王嫱生养。寄语汉宫庭,为我拜上汉元皇帝。

  此后莫再挑民女,误了蚕桑。应从爱惜黎民,更应采察民间痛痒。遥望汉关徒惜别,梦魂难望别家乡。待王嫱跪尘埃,拜谢爹娘教养。拜别了汉家姊妹,拜别了护送官韩昌。只听得一阵阵胡笳 不由人心弦震荡。”

  台上字正腔圆,唱得可谓是柔肠寸断,无数人在下面轻轻跟唱,“王昭君心忙意乱,前路茫茫。”

  这出《昭君出塞》我也不是没唱过,只是我唱的是婺剧,唱词很悲,并不像锦笙一样在戏上做手脚,将京剧,粤剧,黄梅戏唱个遍。

  我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红妆艳丽的女子竟不由得生出一抹别样的情绪,可能是对锦笙,亦可能是对王昭君。

  早几日我也同王昭君一样身着红服欲嫁为人妻,也如《昭君出塞》中一样有一个人死了,只是我没有像王昭君一般自杀于和亲路上,而是将新郎刺杀在自己的新婚宴上。

  我坐在台下喝一口茶,用手轻轻地在桌上敲着调,然后轻轻哼唱,“王昭君坐马上,泪流满面,怀抱着半生相随的琵琶儿一面,俺这里怨刘思汉,怨怨怨,声声渗入琵琶弦。频把那,琵琶拨调,声声愁多欢少心内忧,指下躁,音韵拨响哪,拨响难成调,啊呀音不清哪,韵不成,教人更觉恍恍心内焦,教人更觉恍恍心内焦!听弦断了好一似宝镜蒙尘人难照,眼看弦断无声了,好一似花落连根啊呀呀连根倒。弦断还堪续,肝肠寸断怎能胶!”

  这出戏我只唱过一回,还是十多年前燕不归刚为世人所知时唱的,之后不管是燕不归,还是沈秋堂都没有再唱,时隔十年再唱这出戏,竟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不知为何,我总能想起十年前的事,十年前,燕不归是世人捧在手心上的人,是别人放在心尖儿上的红角儿,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当什么红角儿,只是身不由己。

  十年前宋宁玉随吴督军远去长沙,他耗时十年终于取得了吴督军的信任,那么,我的这十年算什么?

  我虽在万全戏班当学徒,但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每每宋宁玉传信来让我杀人,我从不违背,我好像真的成了他最听话的棋子。

  或许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宋宁玉在我说我要离开时,万般不舍,因为他失去的是最听话的棋子,这个棋子不会过问他任何事,只要是他说的我都敢杀,在宋宁玉眼中,我就没有什么完成不了的事。

  明珠见我看得出神,便推了我一把,道,“我觉得……还是你唱好些。”

  明珠眸里亮亮的,一双眼里全是光。

  “是吗。”我敷衍。

  “我觉得,若不是锦笙作梗你足以取代她的位置。”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此话不可乱说,倒不是因为怕什么,只是这话传入锦笙耳里她估计会处于妒意更变本加厉的对付我,到时候若被宋宁玉知道,他可能就直接将锦笙冒充是燕不归徒弟的事抖出来,到时候我的身份也会被揭晓。

  可我不希望这样,我宁可当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也不愿再成为那万人瞩目的燕不归。

  燕不归是好,可她终究只能活在传说里,活在别人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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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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