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见身边有人议论燕不归,“谁都没想到那燕不归竟是一个女子,传闻那燕不归和二姨太一样和宋宁玉有瓜葛,也是那燕不归将吴督军刺死在婚宴上的……”
“可不乱说哩,这没根没据的话怎么好说……
不过,我倒听说那日去赴宴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怕是全死在荣王府哩。”
我只在旁边听听,并不做任何回应,毕竟那天死了那么多人,动静也不小,宋宁玉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堵住悠悠之口。
只是我沉住气,但明珠没有,她听了这些话,颇为震惊,问我,“他们可都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仍旧是那句话,“不得而知。”
确实不得而知,毕竟在旁人眼中吴督军出事前后我都回家探亲了,怎么可能知道京城发生的事呢?
明珠好像也忽然想起这桩事,便不再问,只是同我一看听着锦笙唱戏。
锦笙唱的的确不错,字正腔圆,悠扬婉转。
“别国离家魂梦绕,生死难把故土抛,难把故土抛。红颜已付原上草,白发焉能返圣朝。汉月明,故乡好,胡风边草也妖娆。天长日久自知晓,归宗何必洛阳桥。”
锦笙也算得上是京城唱戏人中的一朵空谷幽兰,那一段昭君出塞是身段相当繁难但又十分好看。
戏未罢,台下便有人鼓掌,有叫锦笙的,有叫念瓷的,呼声震天,持续良久。
后来明珠告诉我,那个念慈就是新来的戏子,刚来戏班不久就被锦笙处处针对。
锦笙的性格一直是见不得别人好,她巴不得天天有人捧着她,所以才会针对我,如今来了新人自然也会如此做。
我以前一直觉得以锦笙这样的性格在戏班肯定是待不久的,但是我忘了,她有名声,如果她与我一样只是一个配角,而性格还如此傲估计早被扫地出门了,可是,她是台柱,是别人眼中燕不归的徒弟。尽管别人一直把她当成我的替身,但是这还是成就了她。
我看着台上面红朱唇的戏子登时觉得一阵恶寒,便转头不再看她,却在顾盼间看见了倚在雅间门口柱子上的宋宁玉,他没有看台上,只是盯着我,目光炽热我不由得别开眼。
许是因为宋宁玉的缘故,让我觉得堂里太压抑,同明珠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走到楼梯旁正巧看见宋宁玉也下来,我加快了脚步,好像在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我转身去了偏堂很安静,这里只是戏子喝茶之所,如今别人忙着练戏自然不可能在这里,我走进去在我常坐的位置坐下,宋宁玉负手走到我身后。
“你还要留在这儿为人做配?”
我点点头,“有何不可?为人做配的生活我早已习惯,反而觉得这样过的很安心,不似之前那般提心吊胆,处处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身份。”
宋宁玉在我身侧坐下,眉头微皱,却又忽然展开,道,“我真的想不到,之前如此傲的燕不归竟会被磨平了棱角,当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苦笑一声,不想与他争辩,只是淡淡说,“倒不是被磨平棱角只是……”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觉得再与宋宁玉解释也没有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