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苏越这边也不好过。深夜,正当她浑浑噩噩时,一道黑影闪过,她还未睁眼后脑勺猛然被人重击了一下,紧接着抽痛般的生疼,只觉脖子一紧,片刻后便浑然不知了。
当她醒来,抽动了一下手指,微微眯开眼睛,整个脖颈火烧火燎的疼。
猛然一猝,睁大眼睛惶恐的扭动,嘴里塞着棉布支支吾吾地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冷汗炸起。身上五花大绑,麻麻绳紧勒着的她动弹不得,越是极力挣扎,手臂就越是拧疼。
现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惊恐地瞪着眼睛,急促地呼吸。
待天色亮了些,晨曦的微光透过门缝折射在地面上,她费力地挪着双脚,吃疼地扭着身体。倒抽了一口凉气,极力的往门旁边靠。
环视了一周,又急又恼,现在就连太阳穴都突突的疼,盘算着该怎么逃脱才好?
半响,她微微闭目咬着下唇,拼命地回忆着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死亡逃脱,猛然睁眼,便比葫芦画瓢地扭动着手臂,同时腿脚用力。
可那勒紧的绳子越挣越紧,唔!……怎么办怎么办?!一想到那个变态狂人,还指不定怎么对她呢!更何况还有嫣然她……
突然吱扭一声响动,紧接着便是开锁碰撞声,那柴房门被人推开了,小心翼翼很是轻微的声音。她猛然一怔,惊愕地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一时间那塞着布条的嘴里支支吾吾。
定睛一看,从门缝里闪过一颗脑袋来,闪动的目光与她交错。
但见那人谨慎地一怵,立即咧嘴一笑。斜身闪了进来,拉下了黑色的斗篷。
这一下,苏越激动地支支吾吾,那人竟是丫鬟月儿。
“……嘘!”他蹙了一下眉头,把食指压在唇角,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快步奔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手扯出她嘴里的布条,一边焦急道:“……快走!以后别再回来了!”
苏越扭动着胳膊,惊诧地刚想张嘴,她十指相扣,麻利地抽开捆解她五花大绑的麻绳,不时瞥了她一眼,极速地小声道:“――快走!走了就别再回来……哦,还有这些银子你收好了,路上用得着!”
话毕,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布包来,急塞到她的手中,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嘱咐着一面拉她起来,心急地就往房门外推。
“唉唉……等下!……月儿,嫣然,怎么样啊?…她好吗?”
月儿不语,低头略深思了一下,倾刻间眼底噙满了无奈和苦楚。
苏越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得出,她一定是受尽了欺辱和委屈,现在更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时她的泪滴,能让人心碎。
“走啊!……”月儿催促道。
突然她转过身去,后背贴在门框上,斩钉截铁朝她道:“――我不走!此事因我而起,绝不能让她痛彻!”
月儿一下更揪心了,惹毛般恼气道,“少夫人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扭情绪!?再不走,你真的就没命啦!”
“……我走了她会怎样?!任人宰割吗?我做不到!”
“……那你不走又能怎样?难道一切都平静如初吗?!”月儿针锋相对地反驳道。
一席话,顿时语塞。
听得出,她终究还是对她有埋怨的,尽管她只是个丫鬟,但是内心还是不忍少奶奶的。
尽管她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但还是想偏衬着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只不过,她也只有服从的权利罢。
猛然,月儿把她扯向一旁,食指在嘴边轻嘘了一下,打开了一条门缝。
透过昏黄的天色,她眼珠朝外警惕地翻看了一通,压低声音道:“没人!趁现在快走~还有银子千万不要丢了!”
苏越不在说话,抬头望望东方。
低头直视着她躲闪的背影,两人一前一后,急速地朝小径上偏去。
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两人终于闪到了一条偏僻窄小墙角边,苏越上下打量一番,望着那爬满爬山虎的红瓦墙,密不透风。
她瘪了瘪嘴,放慢了脚步,警惕地瞪着眼睛。“哦,这个给你!快穿上。”说着,她便解下了那件见黑袍,执意要她穿上。
她点了点头,却始终再没说话。是啊……她又能再说什么呢?一如纸上谈兵,空言无补了。她仰起头看了看那将半隐的月亮。
还未回过神,月儿拉着她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陡坡边停了下来。
此处植物生长的很茂密,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她弯腰小心地扒开兔丝子,扯开爬山虎的枝蔓,捡出一条路来。
接着她垂下眼帘,低头挪着小步,一边小声地数着自己的步数。
“……一……二,三。”
苏越看得出,她是在丈量尺寸,于是在她数数的时候,她也默默地记下了。
在她挪到第九步的时候,便急速地蹲了下来。扯着她的衣襟,扭过头去欣喜地望了她一眼,悻悻道:“……嗯,就是这儿啦!”
话毕,便徒手地扯着枝蔓,并还不时地挥头瞧看。
苏越的眼睛瞪的滴溜圆,帮她放哨。
不多时便看见一个小木门儿显露了出来,方形的,大约有五尺来寸。
她一惊,眼睛瞪大了一圈儿,问:“这是……狗洞?”
她点点头,道:“呃…只能如此啦!……对面就是街道。”
“钻……钻狗洞?!”
月儿抿嘴不答。
苏越瞧去,那一整块木板死死地盖着,但四周并未完全掩合,料峭着一些细小的缝隙。
她蹲下来摸了摸,那是一块老旧的灰黑色木板,看样子是风刮雨淋久了,板子上斑驳着灰白色的片状白块儿,与那灰白色的墙壁极为相近,掩映在植被里不仔细看,还真是不好发觉。
现在,她双手环抱呈一个c型微微屈身,指腹灵活地伸到泥地里,先是左右晃了晃,一点点地增加臂力,十指紧紧扣住木板边沿。
逐渐地把门结带开,紧接着鼓了一口气,使劲一拔!……那块儿木板便连着泥土,扯着那藤蔓生生地拔了起来!
这会儿,她眼睛亮晶晶道:“好了,可以出去啦!……记住,出去后朝北走!……记住啦!”
苏越向前探身,紧紧缩着脑袋,开始了一小步一小步地朝门框里挪去,转动眼珠探索着朝前望去。
月儿更是用力地推着她的背,急促道:“快点儿了!”
好不容易两臂撑起了肩头,脚跟用力,张开手掌扒着外面的墙壁,努力地拱着身子总算探出了头,长吁了一声,紧接着腿也顺利地收回来了!
……啊……终于出来啦!
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低头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哇,好疼!仔细一瞧,手掌上已经划出了很多道口子,混着泥土更是蛰的生疼。
她用力甩甩手,想着肯定是那藤蔓上的倒刺划伤的,扭过头刚想问她划伤的事儿,可月儿只瞅了她一眼,便极速地插上了板子。
紧接着她便听到有悉悉簌簌的声音,想必一定是埋泥土扯藤蔓呢……恢复了原状。
此刻,四周静悄悄,一条小道被爬山虎压得阴沉沉的。
她定了片刻,抬起脚跟刚想迈起步子,一刹那,步子却停留在半空中,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懵懵作响。
他大瞪着双眼,用手掌敲了敲脑袋,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她刚刚说的话,“唔!朝哪边走?……对了!她是让我朝北走!”
转身挪了两步,紧接着迷茫起来:“那……哪里是北呢?!”左看看右看看,一条小道直通到头儿,真的不知道哪头是北啊!
疾步奔到那个小门儿前,咚……咚!用拳头敲着那块儿木板,急促地喊道:“喂喂,……哪边儿是北啊?”
半响无人应答,她压低声音问:“……喂,有人吗?月儿……?”她又试着往前推了推,那木门却是纹丝不动。
最终,她无奈地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摊手道:“……看来,她真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