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雁门东归
更俗2018-01-29 20:022,415

  适夜祁门城元矗军议府内灯火燎燎、元拱辰、许伯当、公良友琴、菱凤镜等一众南平驻守荆襄军掌竟齐聚于堂。

  遥闻府外军马嘶鸣,元拱辰暗自正了正身子,偷眼望向主位上的元矗。

  元矗双目微合,竟无丝毫异样,这与秦子卿入府之前的惶恐判若两人,看来秦子卿接连谋划将容雁门、徐汝愚、张季道皆算计在内,让如今的元矗信心大增了。

  元拱辰悄然沉下心思,就见府外一黑衣锦袍男子独步而入,堂下诸人尽皆起身,齐声叫拜左都元帅容雁门。

  元拱辰心中迟疑,晚起身半刻,就觉容雁门目光似有无在身上停留了一刹,便彷如刀锯临头,起了满身冷汗,慌忙随众礼拜。

  容雁门也不予众人颜色,躬礼于堂中端坐元矗道:“主公亲震荆北半年,令江宁驻足难进半步,此次容雁门唯有竭尽全力平定南国,方能不负主公这数月劳苦。”

  元矗闻言心中豪怒,容雁门以祁门对峙,暗讽自己久战无利,又当众评点主上功绩,端得心中无主无君,念及秦子卿与嵇思勰临行前嘱托只得强按下心中愤懑。

  元拱辰见元矗不予应于容雁门,当即让堂下首座于容,言容帅舟车劳顿,可先休息再议军情、

  容雁门言道:“我军徐筹数月,便只为此时之功,怎可因我一人之故耽搁,倒是主上这半年震边辛苦,如今臣下既已身在此处,便当代主分忧,请主上先行歇息,待我南平将士凯旋捷报。”

  元矗起身离步于堂,元拱辰随行而出,劝解元矗暂忍一时之气,静待秦子卿与嵇思勰归来。

  堂上容雁门重座于首,菱凤镜、许伯当、公良友琴再行躬拜,容雁门示座于众虚视于许伯当。

  许伯当与公良友琴亦是纵横半生的枭世名宿,只时运不济才沦落至容雁门堂下听命之境,前时为向徐汝愚复仇,枉顾容雁门与元矗之间的嫌隙,助元矗紧驻荆北半年之久,却总不得进取江宁之机。

  直至此时成渝大军东归,容雁门竟未随军入荆北,而是提前独行暗返现身荆门,三言两语就将元矗逼退。

  元矗毕竟为君上,容雁门即便势大亦不便直接处置,而对他们就未必会再手软。

  “成渝大军东归之事终究瞒不过江宁,许将军与公良将军皆与徐汝愚多次交手,此子用兵虚实难测,擅度形势,往往能料敌先机,以点破面,我不得不防,是以要备奇策破敌。”容雁门轻笑言语,先安惴惴不安的许伯当于公良友琴。

  许伯当起身重礼于容雁门道:“徐汝愚贼子于我等有不世之仇,容帅若欲战江宁,我二人愿为先锋,势将徐汝愚驱出荆郡。”

  公良友琴忙起身附和,他与许伯当兵败白石携十万军来投南平,这边是他们立身安命的根本,然此时形势,为打消容雁门疑心,便也顾不得这些。

  “我知二位将军有心再战徐汝愚,然此战我南平兴师三十万若只为取荆郡,未免太兴师动众,我意此战将荆襄故地全部纳入南平之境,徐汝愚就由我亲自应对,二位将军可愿代我平定晋阳霍氏?”容雁门言道。

  公良友琴偷眼许伯当,二人于容雁门面前共誓定去晋阳,以报容帅知育恩德。

  容雁门遣退许伯当与公良友琴。

  菱凤镜见容雁门今日行事迥异常态,不仅强压元矗,更将征伐晋阳重任寄托于许伯当与公良友琴身上,是以出言求询。

  容雁门反问菱凤镜可知元矗身边那位来自江宁的建延殿典签何在?

  菱凤镜亦曾闻元矗身边有此一人,名秦子卿,曾于江宁点评军事触怒徐汝愚不为所用,故转投元矗,却从未亲见,亦不知容雁门何故对元矗身边一名典签如此在意。

  容雁门言秦子卿自归元矗后便行游天下,是故菱凤镜未能得见。

  元矗借荆北战事谋取军权,东海巨变张季道篡权,江宁与东海在枋山的数月之战皆出自此人谋划。

  菱凤镜闻言不禁心惊,正是因这几件大事造成南平动线形势转变,是以容雁门不得不改变成渝北上的策略,提前东归,今日才知竟都出自此人之手。

  容雁门自在成渝见过秦子卿之后,便一直关注此人动向,前时得密报秦子卿已秘入晋阳。

  荆郡大战将起,许伯当与公良友琴不顾前定军略擅助元矗,秦子卿身为元矗近臣此时入晋阳皆有可疑,不得不防。

  然菱凤镜以为元矗毕竟为南平之主,终不至破坏南平袭取荆襄之机。乃至引外敌自戕南平,

  容雁门言元矗受秦子卿挑唆,对自己罅隙愈深,为防其破坏荆襄战事,欲先使元矗领许伯当与公良友琴先征伐晋阳,便可知元矗所谋。

  若元矗持兵不发便有理由将其远放成渝,若真的引外敌自戕便失君德,绝不为南平所容,量元矗即便权势熏心也无此胆量。

  菱凤镜闻言心中愈寒,想不到南平内隙,君臣相疑竟已至如此地步,当即请询容雁门秦子卿是否为江宁派来离间之谍,可尽早诛杀。

  容雁门在成渝见秦子卿时亦曾生此念,只当时秦子卿道出东海之谋,欲促两方合侵江宁之势,容雁门视江宁徐汝愚为大敌,得此机会自不容错过,是故放归秦子卿,暗纵粮草以滋元矗。

  却不料事态转变如此之快,自己尚未从成渝返军,东海与江宁之战便已不了了之,如此局势让自己骑虎难下,不得不加速提军东归。

  然此时江宁徐汝愚大敌当前,秦子卿深得元矗信赖,若诛杀秦子卿,南平内乱立显,这都是徐汝愚必不容错过的时机。

  自己离军疾行先到荆山,便是要将元矗与许伯当,公良友琴调往南平北线纵晋阳战事,好全心在东线战场应对徐汝愚。

  只要能将徐汝愚驱出荆郡再得白石,江宁便被遏制在东南,再无图进之机,待到那时才是提军北上进取晋阳之机。

  至于秦子卿是不是江宁暗间,起初容雁门亦曾生怀疑,后来派出暗探观察数月,据探子回报秦子卿自从成渝折返,便与嵇思勰同路往东海拦阻陈昂。

  嵇思勰一早发现暗探随侧,既不驱散亦不告知秦子卿,应知是成渝来人,嵇思勰是让容雁门知道秦子卿并非江宁暗间,也体现出其对秦子卿的信任,而秦子卿确实一如既往毫无掩饰的痛骂徐汝愚,以其在江宁过往来看,确是对徐汝愚恨意已深。

  容雁门认为东海与江宁之战不了了之其因有二,一为战事前期江宁尽力克制,未使战事迅速激化,二是陈昂已功至宗师,嵇思勰亦奈何不得,终至枋山。

  秦子卿所谋应是为元矗夺权,此时杀之,只会加深与元矗之间的误会,留待荆襄战事完结一起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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