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央招措大叔为我和徐鹿的事操着心,在村里人的眼里,唐壹还是以前的那个唐壹,只是他的阿娘走了,唐壹依然那措村里的人。
酒喝了很多,月已上了中天,回到家时,徐鹿说,唐壹,我已回来很长时间,看到你好了,你可知我的心里是多么高兴,我得回去了,北京的那个公司打了多次电话,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工作可就没有了。
我能理解,我对徐鹿说,徐鹿真的谢谢你。
说的什么话,从上大学开始认识你时起,我就认为那个叫唐壹的男生就是我这一辈子要找的男人,你可能不会相信?
我相信。
紧紧的把徐鹿搂于怀里,这时我是否搂着的是我的一世柔情?徐鹿是善良、美丽而又动人的女子,在大学里,有好多男生都对徐鹿产生过憧憬,而她只对那个叫唐壹的男生情有独钟。徐鹿也曾对我说过,唐壹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一个人,我还能记得徐鹿说这句话时,我是用自行车带着她回学校的路上,那时我和徐鹿每天只要不上课的话,就出去推销东西,那段时光我们是快乐、年轻、纯真、空灵,仿佛世界在我们的眼里到处是星光灿烂,所有的鸟语花香在我们身边回荡。那是一种爱情,一种别人体会不到的爱情,我们陶醉于这样的一种爱情里,西哲那时就说,看到你和徐鹿天天在一起,真让人羡慕,唐壹你找到了你的爱情,做为诗人的我,为何找不到这样的一种爱情?正如西哲所说,在大学里他没有找到他的爱情,他的爱情太宽阔了,就如大海一样,让所有的女生望而却步。
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只有在故乡,只有在那措,才有这样的月,徐鹿说,唐壹,咱们到山口看看?
想不到徐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知道徐鹿要到山口去的意思。
你累吗?
不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累。
走出家门,牵着徐鹿的手,在月光下向着山口走去,山口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徐鹿想到山口去,她是想看看与当年冷珊的死有关系的那棵树,徐鹿也知道冷珊的死不是意外,是人为的,这是摩多说的,她相信摩多说的话,后来我不也相信了吗?
走到了山口,风从山外吹来,虽然是在春天里,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冷意,山口这个地方是那措村的人唯一通往山外的路,也就是说那措是一个隐藏于山里的村子,要不徐鹿刚来时就说我们的村子那措像一个世外桃源。
那棵山楂树早已不存在了,它的根还路口的一边,正如摩多所说,树根有三分之二是平的,许多年过去,经过雨淋日晒,在明亮的月光下还是能让我和徐鹿看到树根的三份之二是有人用锯子锯的。这一切让我心里真的很痛,是谁做的,他为何要这样做,这棵山楂树是一棵野生树,从我记事起它就存在于这个山口,在山口的一边,挨着树的另一面也就是山底,我想那天冷珊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这棵山楂树上动了手脚,冷珊靠在树上时,树向山下倒去,这棵山楂树当时也不是长得很大,所以树身与冷珊一起摔向了山底。
坐于山口,徐鹿说,唐壹,冷珊的死如摩多所说的话,摩多明明知道是有人害了冷珊,为何他不站出来说呢?为何他不去报警?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那时的摩多如我一样,是没有长大的少年,有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让他都感觉到害怕,当时摩多也不会想到有人在这棵山楂树上动了手脚,这是后来摩多到了北京后,慢慢回想起来的。
冷珊就在这个地方走了,都怪我,要是她不来接我,她就不会死。
徐鹿说,那天她要是不来接你,那天她不会死,总有一天她也会死,在那措这个村子里有人想让她死。
徐鹿的话让我真的不能相信,在那措这个村子里谁能想让冷珊死呢?我真的想不出村子里会有这样的人。看来所有的无耻与罪恶有时也会被善良掩盖,那措村的人都是用善良的眼晴来看待事情。
不再想说起从前,从前只是一个过去,因为是过去,所以不能让人忘记,我不会忘记从前,在从前的那段日子里,我曾有过爱情,那是一段与冷珊的爱情,虽然那时我们不懂什么是所谓的爱情,而我与冷珊是身处于一种爱情里。
出村的山口,进村的山口,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爱情的童话故事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烟消云散,相反的在我的心里早已生根发芽。
离开山口,在月光下,我看到了徐鹿脸上的泪,我知道当她真的看到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之后,她是在为冷珊伤心,一个人的伤心有时是不必说出的,紧紧的走在我的身边,徐鹿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回到家时,夜已经很深了,只有从山的深处传来鸟的叫声,那是知更鸟的叫声,我没有真正看到过知更鸟,但我知道知更鸟在我的心里是个神话,那是一个属于冷珊的神话,冷珊在神话里,她就是那只知更鸟,冷珊不知道自己是一只知更鸟。
徐鹿搂着我睡去,她的脸上还有忧伤,一份淡淡的忧伤,我用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这份淡淡的忧伤里,让这份淡淡的忧伤随着时光的脚步慢慢的老去,那是我和徐鹿的记忆也是我们俩曾经的美丽。
把徐鹿送到县城的火车站,我没有对摩多说,徐鹿要回去了,我与徐鹿也没有如央措大叔所说把婚事办了,我和徐鹿虽然没有办婚事,在我的心里徐鹿早已是我的女人,而我唐壹也早是她徐鹿的男人了。本来我想对摩多与桐木说一声的,徐鹿说,别麻烦他们了,和他们说了,摩多肯定与桐木要送我,悄悄的走就行了。对于徐鹿而言她是能理解我的,她这样说,我也只能这样去做。
把徐鹿送上火车,看着火车离开,我知道她的心里很难受,在火车离开的那一瞬间,徐鹿还在叮嘱我,别忘记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