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她疯了,这个人她疯了,快叫人将她抓出去啊。”
诺诺见我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惊慌失措的大喊着,拽着曜以氏的手臂,像是见了鬼一样。
曜以氏自然也是吓得不轻,脸色更加白了,往后一退,挡在了允哥哥的床边,指着我道:“你这个妖女,又在耍什么把戏?”
我无暇顾及她们二人的惊恐,看着碗里的血液盛得差不多了,便用纱布将腕上的伤口捆紧包裹,一圈复一圈,因为有了在寒洞中的经历,这次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很快将血止住,抿着惨白的唇角,摇摇晃晃的将这碗皇室珍血端到了允哥哥的床前。
可是曜以氏却硬生生挡在了我的面前,见我走来,一抽我的肩膀,害我险些将血洒了出去。
“你走开,你这个疯子,你离我家允儿远一点。”
幸好她力度不甚过大,我站稳,微微一笑,道:“曜将军所中之毒是来源于京城之中,解药也自然来自京城,我虽不知此毒为何,但是我乃是皇室嫡公主,身有贵族宝血,此血与别人不同,一定的程度上是可以缓解疼痛甚至救人性命,既然大夫人寻不着病根,不如尝试一下,万一有救呢?”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前世尔真用妖族宝血复我容颜,可我还从未用真正纯正的皇室嫡血救人性命过,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我倒是还想试一试,病急乱投医,况且我还是有根有据。
皇兄下的毒,这世间不一定有解药,但是也不一定就无药可救,为了允哥哥,我愿尝试。
“你又想弄什么幺蛾子,你那血是毒药还是解药不一定呢,可别再把允儿给害了。”
曜以氏口中虽这样说,但是明显气势已经软了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急不可耐,但的确还是惧怕。
怕我的血再给允哥哥带来什么不测。
我提起裙角,缓步上前,直挺挺的站在曜以氏的面前,信誓旦旦。
“大夫人是允哥哥的娘亲,而希儿早已将曜将军当做自己的夫君,你不会害他,我又如何会害她?”
正说话间,门外突然被人冒冒失失的推开,我回眸一眼,进来的却是那位医师老者,不过此时的他显然有些惊奋,三下五下就挪到了曜以氏的身旁。
道:“大夫人,老夫虽然没去过京都,但是年轻时游历各地也算是有些见识,这皇室贵血可以治病救人的传言并非凭空捏造,若这位姑娘所言非虚,那我们大可尝试一下。”
曜以氏本身还在犹豫纠结之中,听到老者一席话,叹着气,还是将心中的芥蒂往下压了压,转身将允哥哥让了出来。
允哥哥的脸上没有血色,除了那削弱的呼吸声外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生机。
我有些害怕,端着血碗小心翼翼的喂食到了他的嘴边,可惜他如何也咽不下去,白白浪费了很多血。
曜以氏将他扶起,还是没有用,血到嘴中又倒流了下来,染了一床的红色。
“允儿,你醒醒吧,喝一口吧,或许还有救呢。”
曜以氏开始喋喋不休的低声喃喃着,诺诺和老者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既然允哥哥不能自主喝下,不如就直接灌下去吧。
想着便将那血碗端到了自己嘴边,含了一口,就对着允哥哥的唇吻了下去,轻轻一吹,果然血液再没有倒回来。
曜以氏本想阻止,但见允哥哥真的饮了下去,便没了脾气,只能呆呆的看着我一口一口喂到允哥哥口中,直到血碗干净才又将我推到了一旁。
“白大夫你快来看看,允儿好些了吗?”
她将我推开后,忙唤着老者,老者挪着步子小心翼翼挨了过去,将手指放到了允哥哥的腕上,沉静了片刻才收手。
“大夫人莫急,世子毒性刻骨,这一记血药怕是不能立杆见效,以老夫所见,恐怕还需多饮几日方才能看见效果。”
多饮几日?可是当我是那龙泉龙眼?源源不绝?
曜以氏将眸色一定,冷冷的看着我,道:“你到底是何居心,我心中清楚,不过白大夫为你说话,证明你还是有些用处的,从明日起,每日你都来献血,直到允儿康复为止。”
我没有说话,没有反驳,显得无比的乖张。
她又破天荒的吩咐白大夫为我亲自包扎伤口,还弄了几碗补血的菜肴送了来。
但是我的孕吐很强烈,任是什么山珍海味都吃不下去,只想喝些素粥。
曜以氏对我好是有目的的,待利用完我之后,我依然还会是那个被她踩在脚下的蝼蚁,毫无翻身的机会,我心中明白,但是却不想反抗。
因为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还为了我的允哥哥。
我按照她的意愿,每晚都来允哥哥的房中割腕放血,直到第四天,当我再次放了半碗血之后,终于坚持不住恹恹的倒在了一旁。
白大夫接过血碗,递到了允哥哥嘴边让他喝下,经过四日的续命,允哥哥的情况已经大有好转,虽还未曾清醒,但是脉络已经恢复如初,血色也已挂上了脸颊。
“大夫人,这位姑娘身怀六甲,血乃胎之母源,不能再放血了,不然可就要一尸两命啊。”
白大夫或许是怜惜我,开始为我求情,但曜以氏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冷绝的吩咐着下人:“世子日见好转,想来康复之日已经迫在眉睫,若是世子醒来,你们不许说是这个贱人放了自己的血救醒了他,一个字也不许给我说漏了。”
真不愧是曜以氏,心肠这样狠毒,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白大夫叹着气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些什么,过来扶我坐起,又仔细的为我包扎起了伤口,满眼都是无奈之色。
“哎,这是何苦呢,何苦呢。”
我离他近些,当然能听到他那愤愤的话语,可是他不过也只是一个大夫,不能为我做什么。
一尸两命,换一个人命到底值不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