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桑犹犹豫豫的将眼睛闭上,心想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父亲的鼻梁千百次被母亲轰进鼻腔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回荡;恐怕这里是呆不成了。但转念又一想,不住这里也好,让自己跟一群奇葩女住一起,孤男广女成何体统,还不如出去搭个茅草屋来的自在。想到这里心情豁达起来,马步微张,气沉丹田犹如壮士就义般准备迎接还我漂漂拳。大喊一声:“来吧!”
啵!
带着一丢丢湿润的吸力,没有一丝丝防备的触碰在尼桑的额头上。
太意外了,实在太意外了。
小鹿乱撞已经不足以形容尼桑此刻的心情了,最起码也得是八百个鹿晗射心门,荷尔蒙喷涌而出,整个人像是烧开的水一样滚烫,头上甚至还冒出了蒸汽。
迷迷糊糊的吐出了:“我…好……热”说完这三个字,尼桑便眼白上翻晕了过去。
“哎呀呀呀,看来这个“随时发烧罐”还需要改进,温度太高了。对不起咯,我们的小白鼠。”孟娆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口水,发出一丝狡猾的笑声,静静的观察了一分钟后,蹲下身掏出一小瓶药膏,取了一点于指尖,轻轻的揉在尼桑红透的额头上。
一阵清凉舒畅之后。
“我是谁?我在哪?”尼桑看着天花板渐渐恢复了意识,直到视线里出现了孟娆。
“哦!”尼桑的脸一下子又羞红了起来。
孟娆朝他笑了笑说道:“起来吧,带你去宿舍休息。”
尼桑十分听话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挂着一丝藏不住的痴笑,雀跃的跟着孟娆上了楼。
“楼梯上来第一间是洗漱间,第二间就是宿舍了,隔壁是卫生间,最后一间是公用浴室。”孟娆一一进行介绍。
过程中尼桑的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孟娆,好一副痴情小白痴的摸样。直到听到了浴室才一激灵反应过来!
“你是说以后,我要跟你们同吃同住还…”尼桑咽了口期待的口水继续道:
“还同洗?那个,我得认真的申明一下,我的性别是男!”身体配合着挺的笔直,哪怕对孟娆有一丝丝的心动,也不能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好歹也要先坚持一丢丢拒绝的态度。
“委屈你了是吗?”孟娆歪了歪脑袋看着尼桑。
“不,不,只是父母从小教导男女收授不清。哪怕与我表妹也未曾如此亲近。”尼桑一副情真意切的发言。却把孟娆再次逗笑。
“哈哈哈,瞧你那傻样。想多了吧你,就算洗,也是我们三个女生先洗,你排队。况且,我看你也没胆越雷池半步吧。“孟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喂,你抱着这缸不累吗?来嘛,先进来休息下再说呗。”
尼桑觉得说的有理,应了一声跟随孟娆推开了宿舍门。
“铛铛!”孟娆双手举的高高,营造迎接新舍友的效果,不过此时宿舍空无一人。
“这!!!”尼桑手一抖司马缸咣当落地。
满满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从小到大看见的粉色也敌不过这一眼。
“随便坐。”孟娆说完,便一身倦意的靠倒在一只毛茸茸的,粉色大熊的懒人沙发上。
“这…”尼桑站在门口踌躇了,看看里面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大写的格格不入。一步都没敢迈,生怕弄脏了粉色的地毯。
孟娆看出了尼桑的犹豫,重新站了起来。问道:
“你确定不进来?”
“这,这里跟我实在太不搭了,我,我还是回去找铁老师重新商量商量吧。”尼桑有些自卑的垂下头,准备弯腰去抱起地上的司马缸。
“你以为他会跟你商量?”孟娆阻扰道,一只脚踩在了司马缸上,双手交叉的看着尼桑。
“那…那我找铁巾哥帮忙。”尼桑执拗道。
“啧啧啧,说你是小妹妹真是没错,遇到一点事就会找大哥哥保护。恶心!”孟娆故意讥笑着。
“你放屁。”尼桑显然有些上火了,虽然有些自卑却还是有自尊的,最讨厌被别人这样说。在村里好歹也有着“行走的雄性荷尔蒙”的名号。
逞了一时之快,后悔万分的尼桑想将气氛缓和回来:“那……那你说怎么办!!!我肯定不会跟你们一起住的,三女一男这算什么。”
“随便你吧。不过,我告诉你。不需要多久,你就会乖乖的求我让你留下。”孟娆微微的瞥了一眼尼桑身后,放下了踩在司马缸口的脚,转身走近房间。
“告辞!”尼桑有点不舍的退了三步,趁机看了最后一眼女神的背影;把心一横抱起司马缸,决绝的转身离去。
Guang!咣里个咣当,里个咣铛!
尼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连人带缸撞在了身后的栾暖扎实的肚皮上,在空中划了一道狼狈的弧线,一屁股落在走廊上,顺着光洁的地板滑行了数米才坎坎停住。
栾暖安然无恙的跟没事人一样吃着刚买的家庭装薯片,腋下还夹着两大瓶饮料望着地上的尼桑。
“哇!!!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尼桑吓了一跳,揉着屁股说道。
“小子,你要去哪儿?”栾暖疑惑的问道。
“离开这个鬼地方!”尼桑气呼呼的爬起来欲往下楼冲去。
“想得美!”栾暖将薯片和饮料丢到一旁,单手抓着尼桑的后颈像拎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
“你干嘛。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人了。”尼桑在空中抓狂的手舞足蹈起来。
“喊人?喊麦都没用!喂,娆娆,这么个小子你都搞不定?由得他在这撒野?”栾暖无视尼桑,转头问向房内的孟娆。
“嘎滋,嘎滋”孟娆出门捡起地上的薯片袋靠在门边,微笑着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栾暖,不是我搞不定,只是觉得有的人不喜欢吃软喜欢吃硬。”
“喂,喂,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干嘛非要我留下?”尼桑还在空中挣扎着,小脸胀的通红。
“你搞错了吧,不是我们要你留下。是你托了什么关系才被安排我们这里的吧。我们原本三个人自在的很呢,才不想多个人打扰。”栾暖一把将尼桑甩在地上。
“啊!”尼桑无辜的摸着摔成两半的屁股。“我才没托什么关系呢,是铁老师说男生宿舍满了,然后,然后说我是铁巾哥的朋友,所以破例才安排到这的。”
听尼桑这么一说,栾暖和孟娆鬼鬼的交换了下眼神。
“这还不叫托关系?你知不知道铁巾是什么人?他是咱们学院院长的小孙子。你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抱大腿好吗?”栾暖假装一本正经的呵斥道。
说的尼桑一时哑口无言了。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的人品问题。人家好心收留,自己还诸多意见的。
“阿弥陀佛,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也,你若心无杂念又有何惧?”孟娆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摸样。
“额,嗯,哎…”尼桑咬着手指,似乎开始有点动摇了。
“再说了,其他宿舍都满了,你就这么一缸零钱,还指望能去哪?大学可不是祠堂,没钱寸步难行。你可想清楚了。”栾暖继续添油加醋。
“可,可是…”尼桑小声咕哝着,与心理最后一丝防线较真着。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他当然听过。可毕竟幻想与实操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呵呵,问你自己的内心。你就真的一点不想留下?”孟娆轻轻的戳了下尼桑的胸襟,将那可怜的最后一点防线击溃。
“好,好吧。”在栾暖和孟娆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处世未深的尼桑一副顾全大局的模样,接受了这看似荒诞的安排,未来…似乎有什么在等着他。
大局已定就没什么好纠结了。大热天的经历了三天三夜的三轮车赶路,刚入学又被各种折腾。尼桑只感觉身体被掏空,在走廊尽头的浴室里,简单的冲了个热水澡后,连中饭都没心思吃;便一头栽进了软绵绵,粉嫩嫩的新床褥里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尼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饥肠辘辘,拉开倒立的窗帘,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四周异常安静,空调的温度刚好,却并没有开灯,看来自己睡去之后为了不打扰自己,她们应该是回到自己的楼层忙碌了吧。
不知道开关在哪的萌新尼桑,只能借助双手来摸索着门的位置。凭借优秀的空间记忆能力,很快找到了宿舍的门。数着楼梯下了楼。本以为楼下两层会有人在,却依旧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