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这些接应的宫女全部被景善夫人灭了口。所以就算是查,也很难查到景善夫人的身上。
淑慎把这些事情过滤了一遍,虽然是她的猜想,但无论从哪个方便推论起来都没有什么毛病。所以她悄悄地让人透露了一点风声给宗人府。毓心夫人一死,景善夫人便独掌了后宫的大权,再加之姚太后的威慑,宗人府自然是不敢在她们身上调查过多。
宜文公主自从入京以来便在公主府里住着,此事一出,由于朝中事务繁忙,风祁川一时也料理不来。她也请求进宫协助。
宜文公主一插手进去,宗人府自然不敢懈怠,没两日,便在景善夫人的宫中搜出了半夜凉和无子散。宫妃藏有这两样东西便是大罪,何况经过御医之手,肯定了毓心夫人之死是由于这两样东西。查出半夜凉淑慎倒不惊奇,因为半夜凉是最有可能由景善夫人的手里传出的,但无子散,景善夫人宫里恰好有着两样东西?
淑慎私下和宜文公主商议时,才知无子散是宜文公主让人藏在景善夫人的宫里的。她两次去公主府,去的都是英汇庭,宜文公主早已经注意到了,她顺着这些自然知道了淑慎给沈留意要了无子散。顺着这条线索,宜文公主也查出了半夜凉,既然半夜凉是景善夫人的,所以宜文公主便将此时嫁祸给了景善夫人。
纵然有太后护着,景善夫人还是被打入了冷宫。毓心夫人被毒死,景善夫人却只是被打入冷宫,这自然会让安远候有所不满,也激发了安远候和姚家的矛盾。
此时一完,淑慎也暂时安定下了一颗心。但隐隐让她觉得不怎么好受的是苏兰琢。苏兰琢在此之前是否和景善夫人勾结上了?她心中存疑,但也知道现在不可和苏兰琢随意往来了。
宫中一下子损失了两位夫人,淑慎又尚且有孕,风祁川便让宜文公主在宫中住下,协助着姚太后掌理后宫。
转眼间已到了二月会试。
因为花安歌出身名门,父亲花不归虽然已辞官赋闲在家,但仍旧是官宦家庭的公子,按照本朝制度,由地方郡守郡候推荐之后,可以免去秋闱,直接参加来年的春闱。所以花安歌已然来了京城,准备参加会试。
淑慎一边心里高兴,想着见花安歌一面,但又想着她现在这样实在是不好出门。毕竟,再过两个月左右她就要生产了。
朝中风起云涌,因为宜文公主坐镇后宫,再加上姚太后恨她恨的牙痒痒,淑慎不好有所动作。如今后妃中身份最显赫便是淑慎,这些时日,暗中贿赂讨好淑慎的人不在少数。邓良人和慕容家有些血缘关系,就连慕容家都让邓良人来拉拢她,不止一次的暗示他们家可以帮花安歌一把。
但花安歌才名在外,是安远最为出名的才子,和固中才子冷以止齐名,两人一南一北,被誉为“北冷南花”,若无意外,状元肯定是花安歌的,又岂会需要他们慕容家的帮衬。就算是冷以止听说花安歌参加了科举也要来争个高下,那也增添不了什么难度。
但淑慎想了想,花安歌肯定是看不上慕容敛的,所以对慕容家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如今苏家和姚家貌似有些关联,就慕容家还保持着中立,而满朝文武,大多是姚氏党人,少量和苏家关系极佳,少量和人慕容家关联不断。就算是花安歌为人耿直,不屑于党争,且有一些欣赏他的老臣。但在刚刚入朝为官时,不能成为众人攻击的靶子。
淑慎在婉言拒绝并感谢慕容家帮助的同时,又求着风祁川把邓良人升为美人。这下,慕容家感到淑慎的好意,以后自然也不怎么可能为难花安歌。
这天淑慎用完早膳不久,邓美人和陈充依等人便来请安。邓美人面目和善,天然上弯的嘴角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陈充依则是事事小心,恭谨有加。淑慎不讨厌她们,经历这么多的事件,淑慎也知道了,不求别人喜欢,别人能不讨厌,不害你就是好的了。所以淑慎对于她们,从未付出过真心,但也未仗势欺人,刻意打压她们。
因为腹部隆起的过于明显,天气又日益暖了一些。今日淑慎穿了一件宽大的紫燕织锦衣,稍微遮住了些身形,她的发上也就一支梅花水晶发钗显眼,但因为保养极佳,每日吃的喝的都是经过孙良麟的手,所以气色很好。
和邓美人及陈充依一起的一位白充依笑道:“夫人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真是让臣妾羡慕呢。”
另一位范良人接着说道:“夫人您戴的这对赤金缠珍珠坠子真是好看,衬着您这紫色的衣袍,越发显得雍容华贵了呢。”
邓美人笑道:“夫人容貌明艳,穿什么戴什么不好看?”
她们这一番恭维,很让人受用。淑慎抿嘴笑了笑,接着道:“你们说的都好听,不过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哪位长得不标志?依本宫看,你们呐,都是人群中最出挑的美女。”
她这一番话说的这几位都笑了出来,纷纷道:“还是夫人的话好听,一点都不嫌弃臣妾,还夸臣妾的好。”
正说着,一人掀开帘子进了来,边走边道:“夫人说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开心?朕过来了,夫人何不说些让朕也开心的话?”
这几位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请安。
淑慎一边站了起来,一边道:“陛下,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风祁川捏了捏她的手,眼中一闪而过一点恶劣:“恰好路过。”
白充依看看淑慎,之后笑着看看风祁川,接着道:“那么多宫室,陛下偏偏来了夫人的,可见是对夫人极为上心,如此这般,可让臣妾羡慕坏了。”
邓美人嘴角弯起:“哎呀,白充依你呀,刚刚还羡慕夫人的容貌,现在又羡慕陛下宠爱夫人,有关夫人的,就没有你不羡慕的。”
风祁川戏谑地看了一眼淑慎。
淑慎横了他一眼,接着听到白充依道:“夫人事事完美,臣妾若是不羡慕,这才叫奇怪呢。”
她们拍马屁拍的如此之溜,又懂得察言观色,自然看出了风祁川不想让她们在这里打扰,没过半刻,便又纷纷找了借口离开了锦端宫。等她们一走,风祁川抱了淑慎亲了一口,接着摸摸淑慎的肚子道:“怎么样,小公主踢你了没?”
淑慎脸一板,假装生气道:“没有,我儿子这么听话,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踢我,只有你来了之后才踢你。”
风祁川笑着将淑慎抱到了榻上坐下,接着自己倒了一杯香茗喝了一口道:“这些时日你就不要理她们了,她们说的话是好听,可除了好听,再也没什么了。”
淑慎抱抱风祁川的一只手臂道:“我无聊。”
风祁川拍拍她的头:“无聊了让寂月去请我,我陪你。”
淑慎笑问道:“你最近不忙?春闱事务繁多,我又怎好打扰你来着,唉,若是等来年我嫂嫂来了京城,我让我嫂嫂进宫陪我就好了。”
风祁川道:“那也得等来年。”
淑慎心内暗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