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遣的代价
空里流光2017-09-08 21:333,424

  四人在高家的府邸前分手,孟子佼和陆旷要赶回驻地。

  言瑜谢道:“感谢几位哥哥为我所做的安排,瑜儿今晚好开心。”

  “真的吗?”陆旷说道,“能让你开心就行,你要说这是让你永生难忘的一次接风宴,那我撒多少银子都值了。”

  “的确是我永生难忘的欢迎,多谢旷哥哥!”言瑜鞠躬向陆旷行了一个大礼,引得四人笑起来。

  看时辰已经不早了,孟子佼催促道:“好了,已经很晚了,你和小领赶快回府吧,我和陆旷回军营了。小言瑜,有时间可以来军营看我们。”

  “好的,你们路上小心。”四人分手再见。

  送别孟子佼和陆旷,高领带着言瑜悄悄回府。府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言瑜小声问:“领哥哥,你让他们给咱们留门了呀。”

  “嗯,我跟李管家说了。”高领得意地说道。

  除了门口留了盏灯,其他地方全是漆黑一片,两人摸索着向院里走。高领拉着言瑜的手走到言瑜住的院子门口,小声叮嘱:“你回房吧,天黑,小心些,等你进屋我再回去。”

  言瑜还没说话,周围却响起一声严厉地责问:“你回哪里去?”瞬间,周围被灯照亮。

  高领和言瑜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光亮,待看清院中人,傻了眼。

  只见高建功正襟危坐在院子中央,身旁两侧分别站着一脸担忧的赵氏和无奈摇头的李管家。

  看这阵势和父亲已经铁青的脸色,高领已经猜到即将迎来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雨。高领心中哀嚎着陆旷的名字,心想这次要被他的点子害死了。高建功的脾气高领是十分清楚的,在说话之前他先把言瑜挡在了自己身后。然后小声对言瑜说:“一会儿不管我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搀和,听到没有?”

  言瑜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心脏骤然紧张起来。“领哥哥,咱们怎么办?”

  “没事,有我,你待在这里。”高领紧握了一下身后言瑜已经攥成拳头的手,然后毅然走向父亲。

  高建功酒量很好,即使醉了睡一两个时辰就能醒酒。他醒来后忽然想起有事问高领,派人去喊,结果被告知高领出府去了。高建功顺口问了言瑜呢,结果同样被告知和高领一起出府去了。

  高建功在房中休息了一阵子后,高领和言瑜还未归。深夜未归,高建功已然有些要发怒的征兆,无论赵氏如何劝说,高建功铁了心要等两人回来。高建功命人搬了把椅子,直接坐在院子中,还命人不许点灯。等高领和言瑜回来的时候,高建功的衣角已经被寒气浸的有些潮了。

  高建功严声问道:“你们去哪儿了?现在已过子时了。”又瞥见高领身后的言瑜一身男装打扮,眉头皱了起来,“还让言瑜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们去哪里了!”

  “我带小瑜去集市上逛了逛,逛久了,回来晚了,让父亲深夜还等我们,实在有愧。”

  “你应当有愧!见你们深夜未归,我派人先后两次去城中找你们却不见人,这个时辰集市早散了,说,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孟子佼和陆旷呢?”

  高领单膝跪下,抱拳请求道:“孟子佼和陆旷早已回到军营,今日是我带言瑜逛的晚了,还请父亲责罚!”

  言瑜一听高领要将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忙上前解释道:“老爷,今天是我贪玩才导致回来这样晚的,以后不会了,您要是责罚就责罚我吧。”

  “不关小瑜的事,我是的错。”高领将言瑜拉回身后。

  言瑜和高领争着领罚,但高建功是什么场面没见过的人?言瑜一身男装打扮就已经引起来他的怀疑,再经过略微思索,便沉声问高领:“这个时辰集市早已散了,还在开门营业的非琉璃阁莫属,你们几人竟去了那种烟花之地!”

  高领和言瑜完全没想到高建功这么快就猜到了,吓得呼吸一滞。

  看高领和言瑜的表现,高建功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顿时好冒三丈。

  啪的一声,高建功拍椅而起,“你竟真去了那烟花之地,还带着他人一同去,自小我告诉你的军纪是这样要求你的吗!”

  事到如今,高领也已不想再辩解,他单膝跪下,拱手认错:“孩儿知错,望父亲大人重重责罚。”

  赵氏心疼高领,哪会眼睁睁看着他受罚,急忙上前拽住高建功的衣袖,求情道:“老爷,小领已经知错,念在他这是初犯,责罚还是免了吧,让他给您道个歉认个错吧。”

  高建功生气道:“从轻处罚怕他不长记性以后再犯,自己去烟花之地罪无可恕,带将士同去罪加一等,竟然还带着言瑜去,这是罪加三等!罪无可恕,夫人莫要再为这个逆子求情。来人啊,重责二十大板,立即执行!”

  一听要打二十大板,赵氏马上心疼地眼泪落下来了,她护在高领身前,不让行刑的人靠近。“老爷!二十大板可是打不得啊,您也知道小领身上其实还有伤未愈,哪里承受得住二十大板,请老爷三思啊!”

  言瑜扑到高建功身前,忽然跪下,哭道:“老爷,是我要领哥哥带我去的,是领哥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才带我去的,他一直不愿意是反对的。错不在他在言瑜,请老爷打言瑜二十大板吧!”

  高领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就是眼前这番,自己无力保护爱自己的人,还要反过来被人保护。他上前扶起言瑜,说道:“小瑜,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带你去的,你不用接受处罚,一人做事一人当,爹,您动手吧。”

  “领哥哥!”言瑜急了。

  高建功下令:“把夫人和言瑜拉走,准备行刑!”

  李管家见此情景,也觉得不忍,说道:“老爷三思啊。”

  高建功更加生气,喝道:“你们都反了吗!没听到我的话啊!把这小子拖到一边去,重打二十大板,把夫人和言瑜看管起来,不许耽误惩罚,谁不听命令立刻滚出府去!”

  李官家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那边的人行刑吧。

  高建功坐回椅子上,准备监督行刑。

  不能再为小少爷求情了,下人们只得执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架起高领,说了声:“得罪了小少爷。”便将高领带至一旁准备打板。

  板子取来,高建功一声令下:“打!”

  高领趴在长凳上,任由板子一下一下打在屁股上。

  “一”,“二”,“三”···

  每一下打在身上,高领都咬牙闷哼,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落在地面上。

  赵氏和言瑜被人拦着过不去。见高领被打的这样惨,赵氏忍不住心疼地哭起来。板子虽没打在言瑜身上,却打在了言瑜心里。每有人数一次板子落下,言瑜的心都跟着一起震颤,心痛欲绝,言瑜希望这顿板子打在自己身上也好。

  待数数的人数到第二十,行刑完毕。高领屁股那里已经有血渗出了衣服,可见打的不轻,但高领依然不言一句。

  “老爷,行刑完毕。”李管家向高建功报告。

  被打时一声不吭,即使现在血透过衣服渗了出来,但高领依然挺着头顶着他,眼神中带着不服和抗议。

  高建功余怒未消,下令道:“你给我跪在这里反省一直到天亮,这期间谁也不许帮他上药,更不许喝水!如有犯者,与他同罚!”

  说完,高建功气呼呼地转身回屋。

  言瑜最先跑到高领身边,满面梨花带雨,她甚至都不敢碰高领一心,看着高领满头的大汗,心疼地问道:“领哥哥,你怎么样?都怪我。”说着眼泪又刷刷落下。

  高领努力支出一个笑容,安慰她道:“我没事,这点儿小伤还受得住。倒是你,脸都哭花了,眼睛又要肿了,明天可见不了人了。”

  赵氏也已经走了过来,边用手帕拭泪边问道:“孩子,你还好吗?这一下一下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打的这么重还要跪到天亮,你可如何受得住啊!”

  这时高建功的声音响起:“夫人还不回房?”

  高领望了一眼父亲的房间,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姨娘,我没事,你赶紧回房陪爹吧。小翠,抚姨娘回房。”

  高建功催促地紧,赵氏最终由小翠扶着回房了。

  高领也劝言瑜道:“折腾了一晚上了,你也回屋休息会儿去。”

  这个时候言瑜怎会舍得离开,她拒绝道:“我不走,我要留下陪你。”

  高领皱眉了,“胡闹,没听到我爹说如有犯者同罚吗,你的小身板才受不起这板子。”

  言瑜担心又倔强,“那你有伤不说就受得起这板子了?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

  高领叹口气,沉吟一下说:“你要是留下陪我让我爹知道了,我又罪加一等了怎么办?”

  “啊?”言瑜没想到这个,她不能再拖累领哥哥了。

  “乖,回屋吧,我没事。”高领咬牙坚持道。

  言瑜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但还是久久不愿起身。

  高领连扶带推地打发言瑜,“回屋吧。”

  言瑜一步两回头地走回屋里,关上门口,还听到高领跪在外面说:“李管家,你带着他们也下去休息吧,因为我大家折腾到半夜,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

  李管家说:“小少爷,就让老奴留下来守着你吧。”

  “不用了,都下去吧。”

  李管家争不过高领,随后带着一众人出了院子。

  言瑜倚着门滑坐在地上,脸上的泪痕已然干了。

  院子里除了几声虫叫和风声,再无其他声音,高领一人独自跪在院中。

继续阅读:第十三章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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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望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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