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看宅人带着大夫赶到:“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她又昏过去了,大夫你快来看看。”檀明着急地将大夫一把拉到床榻前。
大夫坐在床榻上为言瑜把脉,把脉后又查看言瑜的眼睛,回头问檀明:“病人此前有何遭遇?”
“她从山崖上摔下去了,幸好落到崖壁的树枝上,我检查过,除了刮擦伤未见其他明显伤痕,也未发现出血的伤口,但她一直捂头头疼,可是受了内伤?”
“病人未见明显外伤,但受了较重内伤,头部应是在摔下山崖之时碰到过或者受到了震荡才会昏过去,病人现在脉象很弱,不过可放心,性命无碍,需要好好静养。”
“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她,银子不是问题,一定用最好的药,这里没有的药我可以从别处买来,你只管开好方子。”
听到这么大方的病人家属,大夫也是很开朗的。大夫说:“我这就下去开方子,病人现在元气虚,还是应以补为主。切忌再挪动病人,她不能再受颠簸。”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大夫安抚檀明说:“元气恢复一些后就会醒的。”
檀明这才放下心,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大夫,“有劳大夫。”然后对着宅院看守说:“你去随大夫抓药。”
大夫收了这么一大锭银子,忙说:“老朽一定给病人用全城最好的补药。”
檀明点点头,目送大夫出去后坐到床边,给言瑜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看着昏睡的言瑜,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言瑜说道:“昨天你摔下山崖被你吓去半条命,刚刚又被你吓去半条命。我堂堂一名猛将,命没留在战场上,倒是先交到你手中,你何德何能啊,言瑜。所以,你一定给我好起来,我这次看来必须要讨要报酬了。”
陆旷、孟子佼带队直奔北方的山区,在半路遇到七绣派回报信的人。
报信人称:在距离山脚不远的地方发现一间民屋,民屋内发现一被人杀害的老者。
“难道是咱们要找的那个人?”陆旷预感。
“去看看,带路。”孟子佼说。
孟子佼和陆旷来到刘老伯的房前,七绣正站在院子中等他们。
“这老人是卖言瑜草料的那个老者?”陆旷问七绣。
七绣指指院子中对方整齐的草料,“应该是,但是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老者已经死去多时。”
孟子佼和陆旷进屋查看,眼前的情景让二人唏嘘不已。
上过战场的人对血是从不惧怕的,但对一个老人使用如此残酷的手段未免太残忍。
刘老伯躺在血泊中,身中数刀,衣服已经被血侵染的全是血色。
孟子佼不忍再看,转身退出房屋。
陆旷从眼前的震撼中出来,言瑜还没有找到!预感到不妙,他觉得言瑜一定是陷入了危险之中。
陆旷转身出来说道:“这里出了命案,先通知县衙,子佼哥,你同王捕头相熟,你先留在这里,等他们来告知他们情况。我和七绣去找言瑜。”
关键时刻,陆旷会收起嘻嘻哈哈地样子,比其他人都要敏锐。孟子佼说:“行,这里交给我处理。”
七绣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对陆旷说:“这里山势险要,有人要是对言瑜不利的话极有可能会利用这里的地势,你去山下搜寻,我去山上搜寻,看能不能找到言瑜。”
孟子佼派出下属去通知县衙,七绣带人上山搜寻,陆旷带人去山下搜寻。
不久,七绣在山上发现了茅屋还有茅屋后面杀手的尸体,茅屋后面一片狼藉,脚印不少,在崖边还有滑痕。看到滑痕七绣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千万不要是言瑜掉下去啊。
七绣立即带人下山去找陆旷。
陆旷带人搜寻到崖底,经过大规模搜寻,发现了言瑜和檀明待过的那个小山洞,里面有火堆燃过的痕迹,还有吃剩的果核和鱼刺。
这一切都在显示着曾有人在这里待过,也许是言瑜!
陆旷心中一阵喜,他感觉在这里待过的人一定是言瑜,凭言瑜的机灵劲儿,可能躲过了危险,在这里暂时待了一阵子。
这时七绣匆匆跑来,一见面就告诉陆旷她在山上的发现还有判断。陆旷也指了指燃尽的火堆和一旁吃过的野果和鱼头,说:“这些可能是小言瑜留下的,那她应该没事,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躲过一劫。”
“没有见到赤炎,她是和赤炎一起出来的。”七绣心中还是有怀疑。
“我们往回走,再仔细搜寻一遍,找找言瑜和马留下的痕迹。”
王捕头接到报案赶来,孟子佼等在房前。
孟子佼上前,拱手道:“王捕头。”
“孟校尉,是你派人报我这里发生了命案?”
“对,言瑜失踪了,我们找言瑜的时候发现这个房子里的老人死了。”事态严重,王捕头去查看命案现场。
王捕头认出了刘老伯,一个与人无争的寡居老人竟然惨死在自己家中。
王捕头走出来对孟子佼说道:“死者是刘老伯,一直寡居于此,平时靠买草料为生,刘老伯人很和善,我一定会全力追查凶手!言瑜的失踪与刘老伯的被杀有何关系?”
“言瑜是出来找刘老伯买草料的,但至今未归。”
线索太少,一时不能判断言瑜的失踪与刘老伯被杀的关系。
期间七绣派来的人告知孟子佼和王捕头山上一间茅屋发现一人尸体。
命案接连发生,令人揪心。
王捕头带一部分人上山去茅屋检查,孟子佼则去与陆旷和七绣汇合。
陆旷同七绣此时正带人在唯一的小路上搜寻言瑜和赤炎的痕迹。
“你有什么发现?”孟子佼问陆旷。
陆旷说:“崖底的山洞中发现了火堆的痕迹还有果核和鱼刺,可能是言瑜留下的。这里也有会回来来马蹄印和脚印,你说有没有可能言瑜脱离危险,在崖底山洞待了一晚,骑着赤炎又回去了?我们再往回搜一遍吧。”
“好,希望言瑜已经平安回去了。”
七绣心说:言瑜,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言瑜这次昏睡直接昏睡了两天一夜,在她昏睡期间,阿合因为未见到檀明赴约,担心主子,从建康赶回了邓州。
阿合看到了檀明留下的暗号,直接回到檀宅。
檀明正在屋中守着昏睡的言瑜,阿合的回来他是知道的。
走廊上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檀明起身从房中出来,在门口碰到阿合。
“小王爷,您没事吧?”阿合担心檀明的安危。
檀明说:“我没事,言瑜受了重伤,需要在这里休养。”还有正事要问,檀明院里卧室,来到书房,问道,“交待的你们事办好了吗?”
阿合如实回答:“还未办完。”
“那你回来干什么。”
“属下实在担心小王爷的安危,回来看到小王爷无事,属下放心了,属下这就赶回去。”
“算了算了,你别回去了,再留这里几天,等言瑜醒了我再作去建康的打算,父王那里我会说明的。”
“是。”
“火腊狐呢?它的伤碍不碍事?腿上的伤,可不能留道疤,那太丑了。”
“小王爷放心,火腊狐只是皮外伤,无碍,用了最好的药,不会留疤的。只是暂时不要让它跑动了,它现在在马棚。”
“行了,这阵子你好生照看火腊狐吧。”
“是。”
想起什么,檀明又叮嘱阿合道:“你多留意外面的消息,有没有关于言瑜失踪的消息,不要让别人知道言瑜在我这里。”
“属下明白。”
檀明又回到卧室,试了试床边凳子上放着的一碗药的温度,温度正好。
檀明端起晾好的药,一点儿一点儿喂给言瑜。言瑜未醒,有药溢出嘴角檀明轻轻给言瑜擦干净。
言瑜感觉自己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变化多端,什么情景都有,她哭过,她喊过,她打过,她追过,等她醒来却又有一种全部都是一场空的空落感。言瑜睁开眼看到的是头顶青色的幕帐,第一反应:这不是自己住的地方。发现这,言瑜身体吓得腾一激灵,一种恐惧感马上蔓延上来。
言瑜身体的一激灵惊醒了斜靠在床边的檀明,这两天檀明守在床边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言瑜有一点动作他都马上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要醒来了,两天下来,檀明都有点儿条件反射了。
檀明第一反应是查看言瑜,但发现言瑜竟然已经睁开眼,醒了,欣喜若狂,“醒了?!”
看到身边的是檀明,言瑜渐渐安下心来,想说话一开口嗓子却是哑的。
檀明了然,去桌上倒了杯温水来。
回来一手撑起言瑜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给她喂水。
言瑜觉得这样有点儿过分亲密,但无奈自己使不上力气也说不出话,水喂到嘴边也只有先喝下去的份儿。
檀明无意趁人之危,给言瑜喂完水后又把言瑜放回原位置,顺手盖好了被子。
檀明坐回刚刚斜靠的位置,看着言瑜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言瑜回答:“好多了,不疼了。”言瑜现在想起发生过什么了,她被檀明救了,檀明把她从山中背回来,来到这里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是不是昏了好久?”言瑜问檀明。
檀明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说:“不晚,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天就亮了。你嘛,昏了也就两天一夜吧。”
“这么久。”言瑜小声嘟囔道,她看到檀明眼下青紫色的眼袋,问道,“你一直守在我旁边吗?谢谢你。”
“哎?不用谢,我救人从来不是为了感谢。”
“那你···”
言瑜话未说完就被檀明打断了,檀明很清楚言瑜要说什么,他说道:“我救你只是不想看到你死罢了,别无其他,你在我这里大可安心养伤,不会有任何危险。”说着檀明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说:“既然你醒了,那本少爷终于可以去睡觉了。”说着起身就要走,被言瑜急忙叫住。“哎哎哎··那个···”
“你对救命恩人就叫哎哎哎?”
言瑜自知失言,第一次清楚地喊道:“檀明,那个,有吃的吗?我有点儿饿了。”
知道饿就说明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大碍了,檀明内心狂喜表面佯装镇定,回说:“饭没有,药一直在火上煨着,本少爷睡觉前再勉为其难伺候言大小姐一回,等着,我去端药来。”
“有劳了。”
檀明向门外走去,声音在走廊上传来:“以后在我的地盘不需要道谢。”
其实不是檀明不给饭吃,是大夫后来来查看言瑜情况后特意叮嘱过檀明,说等病人醒来后先不要急于吃五谷杂粮更不要吃大鱼大肉,那样很不利于病情恢复,仍然是要先以补药为主。
喝过两副药后,方可进食流食。
由于身体还是虚弱,言瑜在喝过药后不久又渐渐睡去。
檀明已经派人去请过大夫,大夫把脉检查后告诉檀明言瑜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接下来只需静养即可。檀明这才真正安心,去到隔壁房间,一头栽进床上,睡着了。
阿合去药铺抓药,回来的路上看到街上四处有人拿着言瑜的画像寻人。他没有上前凑热闹,暗自观察了片刻,才回的宅子。
待檀明睡醒后,阿合把街上见到的告诉他。
“不要让他们知道言瑜在这里,你去盯着点儿,看看他们除了会拿画像寻人还做什么。”
“是。”
“还有,言瑜身边的那个叫什么绣的不是见过你吗,不要被她发现我们回来了。”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