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绣去将言瑜去往临安有古怪的事告诉了陆旷。自己先是被调来整顿河道,紧接着知州告知言瑜后言瑜就赶赴了临安,陆旷也感觉到了这过份的“巧合”。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周绣问道。
“赶快通知高领是关键,他还在临安,应该能打听到消息。”事不宜迟,陆旷和周绣赶回平洛。
当夜,陆旷写给高领的信件就被连夜送出。在给高领写信的同时,陆旷也给了蜀地的孟子佼去信一封,希望能得到好兄弟的帮助。
第二日,应该收信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平洛——高领终于从临安赶回了平洛。
一到府前,刚刚下马,高领就跑进府中,大喊着言瑜的名字,四处寻找言瑜的身影。
陆旷和周绣闻声赶来,见到院中出现的身影,神情更加严肃起来。言瑜刚离开,高领就回来了,那谁在临安可以照应言瑜呢?
“你怎么回来了?”
“小瑜呢!”
陆旷与高领齐声问对方。
高领四下不见言瑜的身影,心中料想不好,难道自己回来晚了一步!高领心中更加着急,他上前拉住陆旷,再次问道:“小瑜呢!”
“言瑜昨日就去了临安,你来时未曾碰见她?”陆旷说。
“我心中急切,一路都是抄小路近路回来的,未曾见到小瑜。她怎么去的临安?”高领此时额头上已经急出了汗珠。
周绣上前解释:“昨日这里的知州李大人来,告诉言瑜临安来信要她去一趟临安,当时言瑜就跟着走了。”
陆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真像绣预感的言瑜此去临安极其凶险?你在临安又发生了什么?”
高领将知道的事情讲出:“金人议和,提出要朝廷将小瑜交出去,因为小瑜曾经刺杀过完颜宗弼,朝廷答应了!”
“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
任凭如何猜测,陆旷和周绣也猜不到这一层面上。
“言瑜落到金人手里那还有活路吗?朝廷怎么能这样糊涂!”陆旷气愤不已,
高领问:“小瑜离开多久了?”
“有一天一夜了。”
算算路程,现在开始也只能尽力去追赶拦截了。高领转身就要离开,“我同你一起去救言瑜!”陆旷追上高领。
高领停顿一下,点头答应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周绣追过来,想要与高领、陆旷一起去临安救人。
但被陆旷阻止了,“绣,你就留在府中吧,这里不能一个掌事的人都没有,我和高领走后,这军中和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全靠你照应。”
周绣想要反驳,高领也开了口,“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此去临安路途遥远,恐怕你身体吃不消。我可以答应你,我一定会带言瑜平安回来。”
上次一战,周绣的身体至今都没有恢复到受伤之前的水平,还落下了受凉就会咳嗽不止的毛病。营救言瑜,确实会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虽然不情愿,但周绣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大家添乱。“是我太心急了,你们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照应着,不会出乱子。言瑜就拜托给你们了。”
高领点头,不再耽搁,转身去上马。
陆旷离开前,又看了周绣一眼,欲言又止。
但周绣明白他还想交代什么,“玉儿我会带好。”
“多谢。”陆旷拱手谢礼。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离去。
言瑜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周绣站在府门前,望向天空。
在离开平洛时,高领对陆旷分析道:“我来时走的小路,未曾遇到小瑜和官兵,看来他们必定走的是官道,我们就沿着官道追去。”
“可恨,我当时若是多留心一点,就不会被调走了,言瑜走的时候我还能阻止,实在是太可气了。”陆旷恨道。
“真正可气的朝廷,为了议和竟然不顾将士的死活。阵前十二道金牌调岳元帅回去,现在又要交出小瑜,这才是真正令人失望的。”
“对,朝廷的做法实在令人失望。”
高领和陆旷一路从官道追赶,很少休息,但还是晚了一步。直到快要到达临安城,他们都未曾见过言瑜的身影。
这引起了两人的怀疑。
“一路未见言瑜和官兵的身影,莫不是咱们比他们还早到临安?”陆旷问高领。
高领分析着一路上得到的消息,说:“不会,咱们每到一处都打听到了有官兵路过的消息,他们一定比咱们早到,而且一路上也很少停歇。”
十二月廿八日,高领和陆旷到达临安。
进城之前,高领先去城门守卫处打听最近有没有来自平洛的官兵带着一名女子进城,得到的答复却是:几个时辰之前,确有一队来自平洛的官兵进入临安城。他们中也确有一名女子在内。
“咱们一路紧追过来的,怎么还是晚了一步。”陆旷得知言瑜已经进入临安后,心中责怪自己路上拖拉了,就不应该休息,“他们把言瑜带到哪里去了?”
接下来高领说出的地方,更加让人心忧。“大理寺。”
“我们现在要如何才能救得了言瑜,大理寺向来审理犯人毒辣,言瑜若是···”
“你先去这个驿馆等我,我去打听消息。”高领交给陆旷一个纸条,上面写的是他之前一直住的驿馆。掏出纸条交给陆旷的时候,高领的手已经在抖。即使表面上再佯装的镇定,高领此刻已经慌了神。
直到晚上,高领才出现在驿馆。陆旷早已等的焦急,见高领回来忙问他打听得如何。
高领这时的表情比白天时还要丧气,他未回答陆旷的不断追问,只是摇着头走进屋中。
“你倒是说话啊!他们要如何处置言瑜?言瑜现在什么情形?”陆旷抓狂。
高领沉头丧气地站在屋中央,很久才开口:“什么都没打听到。”
“上面”下的抓捕令,想想严防工作也会很严实,想打听到什么确实很难。陆旷刚要再同高领商量接下来如何行动,高领突然抬起头,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去守着,他们一定会提审小瑜,我去门口守着!”
陆旷本能地想阻止高领,他怕高领在这个时候心急做出不计后果的举动,但转念一想,去大理寺门口守着,也不失为当前的一个办法。
“我和你一起去。”陆旷随着高领蹲守在了大理寺附近,严密监视着大理寺的动向。
高领和陆旷在大理寺外蹲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在大理寺前。
高领一见来人,大骇,来的这队人马竟是护卫皇宫的禁军。这队人马为首的是宫中的禁军副统领,高领与他有过交集。
“是宫里的禁军副统领。”高领告诉陆旷。
“啊?他们是不是来提审言瑜的?”陆旷担忧道。
高领也是眉头紧锁,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准备混进去。”
高领被陆旷一把按住,“你疯了!也不看看那是哪里,你当你是隐身人吗什么地方都能混进去!我虽没进过大理寺,但还是听说过的,你这样太过冒险,不行。”
高领当然知道混入大理寺一旦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但他实在想看看此刻的言瑜如何了。
陆旷拍拍高领的肩膀,“我知道你心急,我也是,可这是宫里的禁军啊,不要没救出言瑜你就被折了进去。”
“我!···”
“再等等,再等等。”陆旷怕高领突然蹿出去,手始终拉着高领的衣服。
到达大理寺的一队人马进入不久就出来了,这次终于出现了高领翘首以盼的人的身影——言瑜。
言瑜被一群禁军围在中间,直接押送上了囚车。
“小瑜!”高领禁不住喊出声。
怕被那边的人们发现,陆旷及时制止住了高领更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