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穿过纱帘映照到床榻上。感受到阳光的召唤,如珮在陆旷的怀中慢慢醒来。醒来看到陆旷赤裸的胸膛,如珮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想起昨晚的事后,如珮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陆旷,再看看自己,一丝惊讶涌上心头,如珮赶忙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
抱着被角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如珮的心如小鹿乱撞一般慌张不安。
或许是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沉睡中的陆旷动了动,吓得如珮赶忙再次躲进陆旷的怀中装睡。
虽是装睡,但如珮一直睁着眼睛。头还有些宿醉的痛感,但昨晚的情景她历历在目。
等陆旷醒来时,看到自己怀中的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见如珮像只小猫一样静静窝在自己怀里,深埋着头,却露着后背。
陆旷心中嗔怪:也不知这样多久了,不怕受风。轻轻侧身,一手撑起头,另一只手提了提盖在如珮身上的毯子,盖住光滑的背。
如珮本就装睡,陆旷侧身的时候她就知道。见陆旷已醒,如珮也不愿再装睡,她慢慢从陆旷怀中抬起头,迎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在这样的清晨,以这样的姿势相见,纵使心中再喜悦,陆旷一开口还是结巴了:“你,你,你醒了。”
如珮轻声“嗯”了一声,便不肯再多说半个字。气氛有些微妙,虽然两人做过了最亲密的事,但这样地坦诚相待一时还是非常不习惯,觉得尴尬不已。
“昨天··”
“昨日··”
怕气氛尴尬,两人又同时出口,同时被对方打断。
“你先说··”
“你先说··”
经过一夜,两人的默契程度真的有大大加强。
陆旷在昨晚心中就认定了一件事,他不打算再多说什么,直接脱口说道:“如珮,我要娶你!”
这突如其来地求亲是如珮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惊喜、惊讶、慌张,如珮的脸唰一下子红了,她更慌了。
这个问题不想让彼此再回避,陆旷抓起如珮的小手,放在自己脸上,深情地说道:“我喜欢你,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你上次不辞而别,我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你,但我心里一直在想着你,也托人出去打听过你的消息。在洞庭剿匪的时候见到周绣,见她和你长得如此相似,心里又激动又害怕。希望她和你有关系,又怕她和你有关系。还好老天有眼,你是周绣的亲姐姐,让我再次遇到了你。”
如珮看着陆旷,未语,眼神中充满了慌乱。
陆旷急忙又解释:“我不是因为与你行了周公之礼才想娶你的,我是真的想娶你,你可愿意嫁我?只要你点头,我马上给家里书信说明我们的事。”
看着陆旷眼神中的满怀期待,如珮心中挣扎。柳宣庭已经远走,走的时候同时带走了她深埋心底的那个梦。陆旷连日来的示好,她当然清楚,只是不愿自己在这种状态下接受。本想缓一缓的,但,酒真是误事。
自柳宣庭走后,如珮想了很多。柳宣庭既然选择放她归矣,那她也应当放自己归矣。
或许,像寻常女子一样,嫁个如意郎君,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也是不错的选择。或许,这也是那个人对自己的期望吧。
想到这里,终于,如珮含羞点了头。
在如珮不语期间,陆旷心中上下忐忑,虽然自己心中做出了被拒绝的准备,但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抓着最后一点希望。只要如珮没有拒绝,他就有希望。如若如珮这次拒绝,那他就要更加努力,不放弃。当看到如珮点头的那一瞬间,陆旷欣喜若狂。
“谢谢。”陆旷紧抱如珮。只是陆旷没注意到,如珮的眼角留出一滴泪。
自昨晚出来至今还没回去报告,马上就要到集合的时辰,再不能耽误时间,陆旷对如珮感到抱歉。
“我得回去报告,不然就误了事。”陆旷对如珮抱歉道。
“嗯。”如珮仍旧是轻轻应一声。
如珮先穿戴好衣服,下床去给陆旷打来了洗脸水,并侍候陆旷洗了脸,帮他束发。
如珮一直送陆旷到门口,陆旷不让她继续再送,说:“回去吧不用送了,我这就回去给我爹娘写信。”
如珮想了想,说:“假若,假若你家里人不同意我们的事,千万莫要因为我跟家里人伤了和气。”
“我爹娘最疼我,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他们会同意的。”
如珮不再多言,目送陆旷走远才关上院门,转身回屋。
陆旷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去演练场的路上正巧碰见高领。陆旷一路都是美滋滋的,跟高领欢快地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了。
高领觉得陆旷今天看起来有点儿不对劲,上前拉住他,打量了几番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一脸春光得意的德行。”
“有吗?”陆旷摸摸自己的脸,心想:有这么明显?
昨晚高领有事去找陆旷,却发现陆旷根本不在,问了周围人有人只说看见陆旷出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你昨晚不在军中去哪里了?”
这个陆旷不知该如何说,难道直接高领自己夜宿在如珮家了?
高领托着下巴打量陆旷,思考着,忽然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急忙问:“你不是又去琉璃阁了吧!”
“去你的,我去什么琉璃阁。”陆旷黑线。
“那你昨晚干嘛去了,明显的一晚上没回来。”
陆旷看看了四周,然后对高领说:“我先只告诉你一人,不许外传,我要娶如珮!”
“啥?”高领惊讶一声,“你要娶如珮?”
陆旷得意地点头,“如珮已经答应我了,我今天就给我爹娘写信说。”
高领琢磨着怎么这么突然,忽然想通了,声调一高,说:“你昨晚在如珮那里过夜了!”
陆旷赶紧捂住高领的嘴,“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啊,小点儿声。”
高领用“我明白了”的眼神看陆旷,指着他连连“啧啧”。
陆旷打开高领指着自己的手指,说:“你不要宣扬出去啊。”
“懒得掺合你的事,不过··”高领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没什么,就想说你不地道。”高领岔开了话题,两人一同去了演练场。
高领不想再对言瑜有什么隐瞒的事,所以陆旷和如珮的事高领告诉言瑜。
“啊?”言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领哥哥,旷哥他们这种算不算私定终身?”
高领想了下,说:“应该算吧,不过陆旷去给家人写信了,这事还要看家里态度。”
“旷哥家里会不同意吗?”言瑜问。
高领实事求是地回答:“难说,陆旷是他家里唯一的男孩,家里一直对他寄予厚望,对他未来的夫人应该会有诸多要求。以如珮的出身,陆旷不好说服他家里人。”
高领预料的没错,当得知如珮的经历后,陆旷全家都持反对意见,而且很坚决。陆旷没有遮掩如珮的身世和经历,他想娶的是如珮,他更不觉得如珮的经历有哪里配不上自己的,他可以很坦然地面对,也希望父母理解自己的心意,能够接纳如珮。
陆旷母亲的反对最为激烈,放出话来:绝对不能让一个风尘女子成为陆旷的污点,坚决不能让陆旷娶如珮。
因为婚事,陆旷先后给家里去了几封信说明自己娶如珮的决心。家里也回了信,态度也是很坚决,他们不同意如珮嫁进陆家。
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如珮,陆旷很愁,他很努力地劝说父母了,说如珮不是他们想象的风尘女子,更不是寻常女子,对自己如何如何好,自己更是爱如珮如命。但是仍旧不能扭转父母的态度,陆旷的父亲甚至亲自书信给高建功,让高建功劝说陆旷。
高建功在得知原来如珮就是之前陆旷袒护的那位琉璃阁女子后,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并让陆旷遵从父母的意思。高领为陆旷抱打不平,和高建功理论了几句,被高建功严厉地训斥了一顿。
虽然顶着父母不同意的压力,但陆旷每次去找如珮的时候都装作没事一样。
如珮并不多问他父母那边的意见,自己照常悉心照顾花,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贴补家用。陆旷想把自己的军饷全给如珮,但被如珮拒绝了,如珮说自己有手有脚的,饿不到自己。
陆旷虽然瞒着如珮自己父母坚决的反对态度,但后来如珮还是知道了。如珮看到了陆旷父母写给陆旷的信,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封回信了,但言辞依然激烈,反对的态度也很明确。如珮看过信后,默不作声,将信又放回到陆旷的衣服中,陆旷对此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