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傅先生,喝一点吧。”
傅时礼站在病房不远处的楼梯间里,听着她的心电图声音渐渐平稳,浑身脱力般的垮下来,问道:“她……”
“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如果再来一次……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傅时礼的声音有些颤抖:“身体很差?”
看护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长期营养不良,贫血十分严重,而且医生说……”看护欲言又止。
“说吧。”
“医生说,她的精神状况很不好,不能再遭受刺激了……”
傅时礼点燃了香烟,夹在之间燃着却也不抽,白色的烟雾将他包裹着,落寞而孤寂。
良久,他才说:“我知道了。”
“傅先生……”
傅时礼止住她接下来的话,抽出一叠钱递给她:“你好好照顾她,她有什么条件都答应。”
转身离开了医院。
隔壁的病房里,聂瑾闭着眼睛睡着,一动不动,一滴滚烫的泪水却从眼眶中滑落,沾湿了枕头。
由于注射的药品中含有一定的安定成分,聂瑾最近的睡眠很好,看护做的饭菜很合她的口味,下午的时候看护还会用轮椅推着她,去楼下的小花园里晒太阳。
一个皮球咕噜噜的滚到了轮椅下面,聂瑾想要捡起来,可两条胳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动一下就疼的钻心。
小男孩跑过来把皮球抱在怀里,扬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谢谢姐姐。”
小家伙穿着嫩黄色的小衣服,身后还有一个小尾巴,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皮卡丘,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聂瑾心思一动,张了张嘴:“不、不用谢。”
小男孩拿到了皮球也不走,歪着脑袋说:“姐姐,你真好看。”
“你、今年几岁了?”
“三岁!”小男孩伸出了三根手指,肉嘟嘟胖乎乎的。
聂瑾忍着刺痛,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将来也一定会这么可爱吧?
傅时礼长得就好,她也不差,他们的孩子一定也是个样貌极好的孩子。那个小小的胚胎只在她体内存在了几个月,就化成了一摊血水……
聂瑾痛苦的按着胸口,疼的仿佛要透不过气来。
“姐姐你怎么了?”小男孩吓得大哭:“妈妈你快来,救救姐姐——”
“乖,我没事,你跟妈妈走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聂瑾努力压抑着痛苦不让自己的样子吓到小男孩,“快走吧……”
小男孩的妈妈赶到,把儿子一把抱起来护在怀里快步离开了,聂瑾已经忍到极限,终于嘶号出声。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脑子一片混沌,咚的一声,她滚下了轮椅。
“小瑾——”
傅时礼原本只是在一旁的角落里默默的看着,此时飞奔出来把聂瑾抱在怀里,心疼不已:“小瑾,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摔到?”
聂瑾努力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像是困兽一般疯狂的踢打着:“放开我,放开我,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走开——”
“小瑾你先别打,等你身子恢复好了,随你怎么打都行……”傅时礼抱着她一路往病房走去,吩咐看护:“去叫医生,快!”
啪——
用尽全身力气的巴掌扇在傅时礼的脸上,他的脸偏向一边,上面还有几条指甲挠出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