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耶梦加得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但没办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他比谁都想有毁掉,想要砸个稀巴烂,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够这样。
这个人是癸的左右手,不过是个武器而已没有必要,没有必要没有必要。
在连续说了几十遍之后,何道才慢慢的平复下来,观看战局。
越看越是心惊知道为什么癸要留下秦峰了。
眼看着耶梦加得已经被强强压制处于下风,毫无还手的余地,但是何道还在等。
所以他也只是玩弄玩弄手指不打算做任何的出击。
他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自己所爱之人很意想不到的故事,然而不知怎么对于癸自己始终无法心疼起来。
似乎对于以前那么懦弱的他自己也喜欢不起来。
他记得自己在杂志上看过这么一个故事,故事的很短甚至两个人的相处时间都很短,然而不知怎么他总觉得那个故事再说他自己。
何道出神,开始努力回想那个故事。
……
“林鹿”
这两个字又一次脱口而出,
没有人回头,人影踵至,我扫过的每一张脸都陌生又模糊,他们像来自大西洋的热带季风带过的一阵热潮,不断穿梭,仿佛每个人都在寻找落脚处般在这八月份的热浪中你追我赶。
我站在这样的人群中,像个搁浅在沙滩上的螃蟹般,横冲直撞。
我很快又辨别出那被潮流吞噬的身影,她蹦哒着脚步,每个脚步都嘚瑟的欠揍,但她不是那个让我追赶了整个人生的女孩,我任由她与眼前的世界融为一体,继而低头只好将自己连带着手中的冰棍一起融化在这夏天中,仿佛将死未死般的悲哀。
抗拒出门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刚才的举动重演多次好像我不厌其烦,但没人乐在其中包括我。
街旁垃圾堆中的绿头苍蝇在我头上萦绕颇有跟我决一死战的架势,我一边驱赶着它们一边意识到……或许我是真的发霉了……因为关于我的一切都太过陈旧了,回忆变的锈迹斑斑带着糜烂的味道,我却仿佛中了毒咀嚼着那味道愈发上瘾。
这个夏天,知了依旧唱着没人应和的歌,不断喧嚣,无可避免的死亡。
顾启叫住每个走路都在蹦跶的女孩将所有的背影都确认了个遍也没能找到那个他称之为迷路的小鹿,那个名字每次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在尴尬中收场,然而这是只有他自己乐在其中的循环播放。
可是好悲哀,记忆中的她只剩下这个特征,相貌,身材,声音也因此全都渐渐模糊,就是说她快要与普通人沦为一体。
而顾启像是在拯救什么,将荡上了多层灰的林鹿拉出来……灰尘荡漾,呛到了眼睛,分泌出太多属于本能的液体……
盲目的像挪威森林中寻找那个名叫直子的背影的渡边,说自己迷失的是直子可明明别无选择的是渡边,像她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留下一群别无选择的绿头苍蝇在街头萦绕。
我的小鹿跑出了属于她的森林,让这里一片荒芜。
2013年的夏天,这个城市第二年没有人提及林鹿这个名字。
荆山路上又下了几回猛雨。每次留下的只有满街的春树花的味道,她穿着黑色橡胶拖鞋,一步一声踢踏的跫音打搅了属于那里的整部腔调,让一切画面极不协调起来,
像略而敷衍的敲门声,于是无数个林鹿蜂拥而至煞风景的打扰整条街的宁静。
荆山西路322号,林鹿每次经过都会驻足观望在固定时间拿着汽水冰棍出现要在这一画就是一下午的学生们,她嗤笑这种浪费时间的高贵行为,时间太快,她一站就是一下午。
再往下的十字路口,二十一条斑马线,三十秒的绿灯,她一个人横穿马路把斑马线当格子跳,身后是交警不甚急躁的哨音和汽车像猪嚎般的声音。
每一个地方的秩序都被她打乱,无数人怪罪,她仍乐此不疲。
2014,那条路还没有人行灯,街边还有卖煎饼的小摊摆在树下的阴影中,所以连带着三块钱煎饼时不时都会有奇怪的味道。
十字口转角,文化路七十三号,一家吹牛吹破天的酸辣粉店……
很抱歉,我们走过的路总共才两条街,走走停停也不过是这两条街的漫长路程。
浪漫的人会留下浪漫的故事,然而本该天马行空的做浪个没完的梦时,林鹿敷衍的敲门声敲碎了那脆弱的屏障,说:来,别做梦了,我们出去转转。
我就在那两条街上迷路了,走不出来,兜兜转转,因为,我误闯了整片的挪威森林。
……
“老板,一碗麻辣面”我推着沉重的玻璃门走进去,迎面的空调冷气吹得我一个激灵,过了很久我才把那没说完的两个字添上:“加醋。”
老板抬头明显吃了一惊,但手脚依旧麻利的准备着,我也知道他嘴依旧不会闲着:“哟,启子,你那小女朋友呢?你俩好久没来了。”
这是第一次听另一个人提起她的名字,好像一个故事突然被掐断了结尾,突然关于她的回忆一片凌乱无处想起却又无处不在。
“你们八成是分手了……当初你们定情物可不就是我的一碗麻辣面”他说的骄傲而又得意,我急忙辩解:“不,我们只是分开走了。”我辩解的固执却又毫无底气……
一口冰水带着冰碴入喉,桌上是刚端来的酸味麻辣面,我照例拿着筷子挑了两下,酸味挥发,她说的话清晰入耳,就连那碗面仿佛都是回忆里的,带着陈旧的气味将阳光荡的更加激烈起来:
你要跟我分手?
好像是,好像不是,我只是想和你分开走罢了。林鹿的黑色橡胶拖鞋,林鹿略带敷衍的敲门声,林鹿的一切包括她委婉不胜耐烦的言辞,我依旧选择相信,她说的想只是一念之际,回答别人还是自己都依旧是那五个字:分开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