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不喜欢你,因为同生共死,我们之间必须扔一个,但是现在我们不需要了,幸运的是你活下来了,不幸的是,你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她像是讨论一件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一件事一样,表情煽动,似乎在传达这什么。
“把一个毒药装在我身上……呵,你们倒是安的好心。”
鸣伶慢慢弯下身子,嘴角保持着笑意,她五官被蓝色光亮照射,似乎感觉到好笑了,看着癸的眼神带着浓浓的鄙夷和怜悯。
“你性格软弱,甚至恨一个人的恨意都不够,在黑暗里呆的时间长了,跟那些蛆虫没有什么区别,哼,天才科学家,秉着造福人类的目标,阳光照耀,和你注定是不同的。”
癸似乎被这段说辞逗笑,只见黑影一动,一只手已经钳住了鸣伶的脖子。
在鸣伶的眼睛里,此刻清楚的倒映着他的怒容,他的一举一动。
“你以为你的这些都是谁给你的?!”
这是癸说话,第一次带了浓重的情绪在里边,那终于迸发的情绪让他的面部表情更加的狰狞可怖,如果刚刚他还是个没有任何兴趣却能够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甚至是诡异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像是个能够让人战栗的疯子,他的癫狂,只因为这看似本就不公平的成全。
由于被卡住脖子,鸣伶的笑声多了几分诡异来,然而也只是他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而已,他慢慢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收拢,而手掌之内的人一动不动,甚至不挣扎,只是保持着笑意看着他。
似乎是在看顽皮的孩子,那眼底的悲悯让癸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一个赤裸裸甚至是可笑至极的笑话。
“这些你……咳咳,难不成你想要说都是你给我的,让我别得意的太早?……咳咳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行,我能制造一个锁住别人心魂的人来,也能直接杀了你,不过可惜,可能是骨肉相连,至亲至爱,我太想看你拖着这个残败不堪的身体在这人世间苦苦的挣扎了……哥哥啊,我怎么……怎么会忍心你死呢?”
“不要……不要再说了……鸣伶!”
“啊~”
那人面不改色的轻轻一笑,似乎惊奇的抓住一丝令它动容的一点,她笑的越发可爱起来,涨红的脸直冲脑门,但也不妨碍她言语针针见血。
“哥哥还记得自己的姓氏啊……不容易呢?”
他的那双眼睛更加的支离破碎了,嘴唇颤抖着,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自己好像是个孤魂野鬼一样,说他内心希望,希望那个人能带他回去,他还有救的啊……别放弃他,他还有救?
癸挣扎了几下,并没有发觉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松开了些许。
他的意识好像不在这里,只是对着鸣伶说:“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父亲,我没有让您骄傲过……生是畸形儿不是我的错……再救救我好不好?我还有救的啊……”
鸣伶神色闪过一瞬间的错愕,皱眉,却是已经在嫌弃。
“我认错,能不能带我回去?……”
“嗤,真是可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哥哥?还以为打算锻造出耶梦加得寻找寄生体的人有多厉害!”
然而癸全然不理,只是抓住鸣伶的胳膊,好像在把自己最后的良知和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然而从一开始,她就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他寄的希望,终究会灰飞烟灭。
不管是对于谁来说,这场噩梦,有一个人创造,有一个人深陷其中,他必须要从这里面出来,噩梦醒了,会不会有一个更温暖的温暖的地方等着他?
会不会,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她,他仍然能,觉得自己是有家人的,他甚至有想过祈祷,跪在神明面前,接受洗礼,接受忏悔。
然而无用,于是他做别人的神明,自己洗礼自己,自己信奉自己。
过了很久,她似乎觉得这一招不管用了,开始觉得原来不过如此,这世界没有人能立刻原谅他,就像他不能够原谅自己。
就像是到了什么程度,让他走到了这一步,他不知道,审车,无辜的想要大哭,大号,他做错了什么?他曾一遍一遍的这样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于是,他要把这个问题彻底尘封。
然而当他以为自己足够恨了的时候,足够恨那个冷酷无情,杀掉自己的亲骨肉畜生不如的东西的时候,他才会变得血腥残忍,用一个个的手段去作恶。
什么天才科学家。
什么英雄出少年……统统都是屁,都他娘的一个个混蛋至极。
然而其实他的记忆深处,有过这样的一个人……那人在月光下流连,在他流浪的时候一遍遍回荡。
那时的他和大多是少年一样,如白月光般,如明媚的春天般。
不知道哪一方面的玩意儿让他突然萌生了这样的一个念头,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鸣伶给按住了身体然后将那胶囊打到了他的肚子里。
癸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但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都不行了。
“咳咳咳……好好好,倒真是绝情啊……”
有那么一阵,他是在苦笑,也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有多幼稚,或者是有多可笑。
唯独在这样笑他自己的时候他才会毫不客气,毫不留情。
跟别人不一样,他对别人狠,对于自己似乎更加狠一点。
鸣伶抱手站在那里,像是等着癸有什么反应一样,无论怎么说这个反应都足以让她兴奋至极,这才是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听一个可怜人讲故事的,尽管这个故事她也在其中。
鸣伶在等药效。
癸知道,只能无奈的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唔,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早就死的,这玩意能续命但也同时是个慢性毒药,说不定你会长生不老,说不定你血管爆裂现在就死……”
鸣伶换了姿势,等着看到底是哪种结果。
“不过这也是个试验品,长生不老的效果是不可能的,但看你现在似乎毒药正在慢慢渗透,死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