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深人静,所以听起来格外清晰。从那杂乱的脚步声中,他们听出来有一群人。“不过是群毛贼,不必放在心上。”司子翊好整以暇,握着娄寒的腰不松手。
暗捏了夫君的手,娄寒起身朝着院外走去,轻手轻脚地,因为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嘴上说着不在意的司子翊,依然也悄然跟上来。
“十三人在东南角。”那儿正是粮仓一角,娄寒会意。
听李大人说起老百姓面临的不单单是天灾,还有人祸。不少人上山为寇,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下山洗劫一空,使得百姓艰难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之前他们这么大的动静,那些盗贼必然已经得到消息,所以,很快他们便下手。
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娄寒躲在门后,很快一个一个的,就像是下饺子一样,从墙外翻跃而入,老练地朝着米仓奔去。时不我待,娄寒便沿着另一边的墙根,悄悄地靠近。
准备先行通知下手,将他们引入粮仓内,一网打尽,可是突然发现司子翊已经急不可待,觉得躲着太丢人,已经冲了出去,下属发现,尖叫起来,大声囔囔有强盗抢劫。
司子翊可真是调皮,娄寒无奈之下也只得现身,跃过长廊。
灰蒙蒙的几盏灯火,只见到前面的人打成一团,娄寒连忙加入战斗,那些人全是黑衣打扮,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他们进退有度,训练有素的模样,看着就不像是一般的强盗所为。
娄寒颇觉疑惑,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剑影在面前一晃,身不由己,被人向后一拉,这才险险地躲开,娄寒心中一动,后怕不已,感激地转过头去,正是司子翊。
司子翊脸上无比关切,娄寒定了定神,随后,打起精神来应付。咚咚咚,有人敲锣打鼓的声音,扯着大嗓门说有人来劫粮。
司子翊以为十数人而已,不过小意思,但是,等到打斗的过程当中发现这些人居然藏拙,穿戴行动似乎普普通通,但是,他们的内力极强,一时之间,娄寒和司子翊丝毫也占不到便宜。
心思一分为二,司子翊不时地瞥向娄寒,担心娄寒受伤,所以只是伤到寥寥数人。
几名侍卫尽数赶来,很快司子翊只觉得压力骤减,边打边退到娄寒身边,问她可有事?稍一停顿,对面的长剑便至,娄寒想回话,却不得空闲。
许久之后,屋檐上才出现弓箭手,对着下面的黑影,让他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黑衣人久攻不下,原本急躁,眼见对方来了帮手,便立刻带着人撤退得无影无踪。黑衣人不见了身影,李大人才惶恐地小跑过来问他们是否有事。
见到娄寒身上有一丝血渍,李大人紧张不已,忙回头招呼,让人将府中的医师请来替娄寒医治。
“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娄寒淡淡地说道。回头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粮仓,还好粮食无恙,娄寒想了想,有一阵后怕。
若是没有提早发现的话,或许他们的武功路数,是我们极难抵挡。她想问司子翊是不知道他们底细,可是见到李大人虽然关心,可是,那神情只觉有一丝不对。
娄寒留了一个心眼,等到李大人慰问完毕,回去睡觉之后,方才问司子翊那些人,到底是何来头,他们不像是一般的盗贼。
“你不觉得李大人更加怪异吗?”司子翊盯着李大人离去的方向,笃定地说道。之后,接过手下递来的金创药,坐在廊下将药粉撒在娄寒的伤口处。
微微的疼痛感,心中却是极大的震惊。
“是啊,我们在这儿打了小半个时辰,她们的人才出现,按理说,我们这边动静如此大,他们很快便会发觉的呀,难道他们是故意为之?”
伤并不深,简单处理之后,司子翊很快包扎好。听见娄寒这般问,“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不过我希望我们俩是错的。
李大人派了不少士兵前去追查昨天黑衣人的下落的事,但是,他们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毫无所获,同时李大人愤然不已。
说这必定是牛头山上的土匪下山抢粮,一定不会弄错,他们已经来过多次,老百姓都快被他们逼得没有活路。还说以为王妃他们如此英明神武,这些土匪都必不敢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但是这次,依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一定要呈报给朝廷,让皇上派兵将他们围剿,若不然的话,这以后,百姓们依然战战兢兢,惶恐度日。”
现在李大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若真如此的话,何至于如此严重的灾情,百姓们流离失所?
原本准备第二天便离去,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风波,娄寒和司子翊商议好,必须得想办法让李大人现出原形。
在一座深深的庭院内,一名老者正在大发雷霆:“什么?你说任务失败?这怎么可能,你们杀手阁一出手,从来不会落空。”
黑衣人右手无力地低垂,白白的纱布很是刺眼。左手抱着一袋银两,递过:
“老爷子,并不是我们不尽心,看守米粮的人是高手,我们多人在他们数人面前占不到一丝便宜,有他们在,那些粮食,就算是一只乌鸦也飞不进去。”
见到他提到王爷和王妃,老者的脸色变得煞白,恨恨地说道:“我不过是想取回我自家的米,如今,非得偷偷摸摸,好像我变成贼一样。
“那些米已经在官家粮库,和老爷子再无关系,我劝你那这件事情,暂且放下吧。
“不行。”老爷子火冒三丈,“我心甘情愿地捐出去是一回事,被人将刀架在脖子上是另外一回事,士可杀不可辱,他们用卑鄙手段将我的粮食夺去,我一定要想方设法将它们夺回来,一泄我心中的那一口郁气。第一次不行,你们第二次再去。”
随后又将银子推了回去,“他们只有两人而已,大部分人都已经随着马车离开,以你们的名气和手段,区区的一些米而已,是轻而易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