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兄认为,是西域夷族卷土重来?”包括落霄盏一事?
孟衍君看向秦安问道,一语双关。
秦安听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是。”
“怪不得……”孟衍君低声喃喃道。
“什么?”秦安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问道。
“没什么,”孟衍君抬头,“为今之计,还是要找到这假钞的源头。”
“可是这化州天大地大,从何找起?”秦安为难地说道。
“我有办法。”一直没有开口的叶黎突然开口道。
孟衍君听见她开口有些诧异地挑挑眉毛,叶黎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啊。
“什么办法?”秦安问道。
“这办法啊,远在天边,”叶黎故作高深,望向某处,“近在眼前。”
众人顺着她得眼神望过去,是那个被骗了的老翁和那个热心肠的鹅黄衣衫的少女。
秦安恍然大悟,知道了她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沮丧地说:“可是,要是那书生不是源头,这样慢慢地找,要找到何年何月?”
叶黎听他这样说,有些不高兴:“办法我跟你说了,听不听随你,反正找不到急的是你。”
“那老翁手上的铜币虽然染了污渍,但是看起来成色还很新,应该没有被经手多少次,”孟衍君突然开口道,“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说着孟衍君的手又敲打起桌子来,“先找到那个书生,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好吧。”秦安妥协了。
孟衍君伏在彭沛耳边吩咐了几句,只见彭沛听了吩咐后走到那少女身边,对她说了几句话,又往孟衍君这边指了指,少女顺着他的指示看了过来,孟衍君对她点点头。
只见彭沛又说了什么,然后那少女终于点了头。
少女随着彭沛走到他们桌前,眼睛里满是戒备和怀疑,她迟疑地开口:“你们……真的能帮我找到吗?”
“明人不说暗话,姑娘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孟衍君开口道,“就算姑娘不认识我们,也应该认识李长史。”
少女看了看李长德,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她又盯着孟衍君的脸,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拧着眉。
孟衍君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认识我?”
其他人也是一愣,心道,这孟衍君倒是招得一身的桃花。
却见那少女摇摇头,“不认识。”
孟衍君松了口气,却又听见她说:“但是看着眼熟。”
孟衍君的心又提了起来,迅速在脑中里搜寻自己是否见过这个少女。
正想得入神,突然听见那少女大喊一声,然后用手指着孟衍君,有些激动地说:“啊!你是那个!被那个花魁砸中的人!”
秦安、李长史等人并不知道此事,还是一脸茫然,目睹了全程的叶黎和君漾则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衍君无奈地扶额,解释道:“是,不过其实是一场误会……”
那少女却并不想听他的解释,有些责怪地说:“你早说嘛,这事儿我答应了。”
孟衍君一惊,就这么答应了?
又听见少女说:“被花魁姐姐选中的,肯定不是坏人。”
一群人都被她这个逻辑给惊到了,什么叫被花魁姐姐选中的肯定不是坏人,感情地方父母官还比不过一个花魁?
不过好歹是答应了。
少女言笑晏晏,眯着眼笑道:“对了,你们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我叫闻人钰,你们叫我阿钰就好了,我师父就是这么叫我的。”
“一直听你说你师父,不知姑娘师承何人?”叶黎突然开口问道,“说不定,是旧相识。”
刚刚闻人钰为老翁付钱时,说了一句她师父可是……虽说她及时打住了,但叶黎眼力极好,隐隐约约看到,她想说的是个“杜”字。
闻人钰眼睛一亮,拉住叶黎的手:“姐姐你也是江湖中人吗?”
“嗯。”叶黎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抽出手。
“我师父就是……啊,不行,我不能说,”闻人钰亮晶晶的眸子暗下去了,“我师父不准我说,她说我还没出师,不能告诉别人我是她的徒弟……”
“不过,”闻人钰的沮丧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很快就会出师的!到时候就能告诉你们我师父是谁了!”
“到时候,你们可别被吓到。”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叶黎轻笑着回道,眼里是玩味的笑意。
“闻人姑娘,那位老伯告诉你给他假钱的书生长什么样子吗?”孟衍君问道。
“啊!我差点忘了正事了!”闻人钰一怕脑袋,回道,“老伯告诉我,这个书生算是他摊子上的常客,每隔三五天就要去他那儿买些麻油,长得白白净净的,二十来岁,宽鼻阔嘴,眉毛上有一颗痣。”
“老伯觉得那书生应该也是被人骗了,虽然他不认识这个书生,但是凭着那几次买卖的接触,他看得出那个书生是个老实忠厚的人。”闻人钰继续道,“我原来是想着跟老伯一起卖油,然后守株待兔,等那个书生再来,先看看他用的还是不是假币,再问问他之前的假币是哪里来的。”
闻人钰像倒豆子似的,一股脑的把她知道的全部和准备怎么去做全说出来了。
一伙人花了一些时间捋清所有事,然后只听见孟衍君不赞成地说:“三五天,时间太久了,要是那书生没来怎么办?”
“啊?”闻人钰显然没想到这一层。
“闻人姑娘和那老伯一样,第一时间觉得那书生是无辜的,但是,如果那书生不无辜呢?”孟衍君反问道,“当然,在下没有说姑娘思虑不周的意思,闻人姑娘初涉江湖,性格纯良,难免会把人想得过于善良。”
“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闻人钰不喜欢别人说她单纯,有些赌气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闻人姑娘一个人的话,当然势单力薄,但是现在我们插手了啊。”孟衍君笑得高深莫测,“二十来岁,眉心有痣的白面书生,要找也不难。”
“明天中午还是在这家客栈,”孟衍君胸有成竹,“到时候一定给闻人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