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与领导冲突,冲动的选择(中)
hewei2018-09-15 01:092,669

  他的回答让对方不快,一言不发打量着他,大有孟于非不识抬举的味道,然后冷冷地说一句:“现在家徒四壁,还用会计干什么?乡企局,龛庙将危,你可愿为覆巢之卵?”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于非琢磨着他的话回到乡企局,不得要领,难道乡企局这个机构要撤销?他沿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越想越感到可能,因为至少在乡企局这么多年,除了搞搞统计,就没有干过任何真正有益于全县乡镇企业发展的公益性工作。如果真的撤销,那该怎么办?他想到这里,没有往下想,因为牵扯面太大,即使如此,一时半晌也见不到雨点子掉到地上来。

  施怀德回到局里了,因为孟于非很轻松地把砖厂尾巴事情解决好了,这似乎让他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加之现在正受到局里职工们的腹诽,尤其马仁贤的带着委曲面具傲慢的指责,有气无处发,他对孟于非产生莫明其妙的一丝忌恨。这天他低调地组织大家开会,讲话之前,恰巧喉咙有点发痒,他立即借题发挥,猛烈而夸张地当着众人咳嗽了四五声,这当然是向众人暗示自己正生着病,或许还想进一步暗示自己前几天生病去了,甚而至于还想打算把这段时间的工作上的瑕疵都归结到这病上,藉以惊起大家沉睡的同情,以抵销非议。几声咳嗽担负了如此重大的使命,可谁也没有出声表示理解,眼看自己精心构思的干咳就要无功而逝,他几乎要再补充咳上两声,可喉里没再发痒。没办法,他讲话了,为这段时间的事情打个结,讲话的内容是这样的:“我早就看出,他们,一伙乡下老百姓,根本没有资格来咱们理论的,他们凭什么?咳,我不屑与他们计较,他们很可怜,我之所以让他们折腾这么久,也是想看看乡下人的粗野本性,让大家有所见识了解他们。我反复考虑,果断决定让孟于非同志来打发他们,是因为我很了解孟于非,他能办到的。果然,孟于非同志不负所望,很好地把事情解决了。”

  他在曲折地证明自己知人善任。可是,老天爷似乎特别和他过不去,他表扬完孟于非的第三天,就出了麻烦事又扯到局里。原来孟于非将合同和发票复印交给砖厂所涉的村民后,村民们拿着去找几位村干部理论,要索回被他他们贪占的款项,这本不是大不了的事,也该再扯不上局里什么关系,可有的村民就借机把村干部们的以前的与砖厂无关的别的企业的帐目也给扯出来,于是小事情变成大事情,据说有的村民已查出几位在位时间太久的村干部共同贪占金额达到数十万元,于是愤怒的村民和几位村干部大打出手,一场混战,两位村干部支书和文书被打成重伤,已送医院。医院已对其中一人发出了病危通知,现在未脱离危险,而且村支书的房屋被村民给焚毁了。幸免于难而只受点轻伤的村长气愤地向法院递交了诉状,状告乡企局将所签订的合同向局外人泄密引发了这场灾难,要乡企局赔偿损失十万元。因为据称,他们当初与工业局签主合同后不久又附了一份补充协议,协议内容要求双方不将合同内容外泄,以便于村里在为镇里扣缴农税提留等方面对村民进行管理,镇里当时的驻村干部也认可并作了中人的。而工业局在将砖厂转给乡企局的时候,乡企局也继承了这个协议。

  法院交通知和对方起诉书复印件发到局里,局里又骚动开来,孟于非做梦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份奇怪的补充协议,他问旁边的马仁贤,马仁贤冷冷地认可,有这么回事,是当初他和高正民经手的。孟于非气不到一处,自己那日应付村民们的时候此人就在身边,居然一言不发,简直不可拟喻。他忙忙的去档案柜中查找,果真找到了六年前的这纸协议。也许从来没有想过会接触官司,局里的人格外好奇而紧张,施怀德更没想到自己如此霉运,他气得完全忘了前日对孟于非的赞赏,也忘了平日的“合作”和“友谊”,用手指点着状子问孟于非:“看,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是怎么搞的?把事情弄到这一步!如今你去法院吧,你去坐坐被告席,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孟于非对自己的唐突弄来的结果不好辩解。

  殊不知,当天下午又传来消息,伤重的村文书终因抢救无效而撒手尘寰,这下事情更闹大了,不仅寻衅的村民被抓进了公安机关,局里的责任恐怕更加难以开脱。施怀德因为上午对孟于非的指责,孟于非没有吭声,就以为他已相当于“认罪伏法”,这下他就身不由已地提高了质问力度,目的当然是为了转移大家对自己的指责,“被人推上被告席,这在全县局级机关中恐怕还是第一个!你倒真会解决问题,让我局这下出风头了。届时你去坐被告席,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施怀德如此荒诞放肆的言语突然间把孟于非以往激怒了,他头脑一热,虚掩着两人关系的保护膜被猛地撕开,心中蕴藏已久的对施怀德的鄙薄和反感的猛地喷了出来:“我孟某凭什么去?我只是在为你擦屁股,如此怕事作风,算我开了眼界,告诉你,我不怕上法庭,可我绝对不会去,为什么?因为我还没有资格。”

  孟于非突然间的反抗让众人惊住了,因为局里迄今为止除高正民外,还没有第二个如此当面顶撞施怀德。孟于非的顶撞虽然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却在很大程度上畅快了部分职工的压抑已久的心情,深受苦难的卫子豪和对施怀德越来越不满的周天成马仁贤也故意在‘中间’立场上发表看法:“事情虽是孟于非惹来,但事已至此,孟于非出面是不妥的,这是法人的事。”

  下面又有几位职工小声附和,施怀德顿感势单力孤,脸色如紫肝,嘶着嗓子报复式的回敬众人:“那好,我该去,我去。我照赔就是。”

  众人在局长高分贝的声音中又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没谁再说话。孟于非则还没有止住气愤,决意把他与施怀德虚掩已久的裂隙干脆拉成巨缝,甚至天堑:“生存在这样的机构中,在你这样的人的领导下,就是种受辱!”

  孟于非只图一时痛快的再次抖出过于刻薄的话同时也把施怀德对他蕴藏已久的怨气给激发出来,施怀德也同样的对他积有太多的忌恨,二人籍着非核心问题舌战开去:“你受辱,那你可以走啊,有胆量就写辞职报告呀?海阔天高嘛,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难道还容不了你不成?”

  他的反问突然间倒把孟于非在心中埋藏已久的打算给激活了,他冷笑一声:“不别拿辞职唬人,倘若我孟某辞职,那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耻于与你为伍。”

  众人乐于看到施怀德落败,也乐于观看一场口舌战争以消遣时间,没人愿意居中调解。施抓住孟于非的辞职二字如同抓住了杀手锏:“那你不要与我为伍。我相信人事部门会完全支持你的,我施某粗人一个,就希望被人耻与为伍,我等着你耻与为伍!就怕有些人没有胆量耻与我为伍。”

  两人的战争离敏感的内容很遥远,这一点无意中已达成了默契,所以这场交锋不可能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两败俱伤,一时陷入了沉默。施怀德以孟于非在自己强有力的反质下心虚了,得理不饶人地随手将纸和笔扔到孟于非面前:“写啊?写辞职报告啊,我等着你的鄙视,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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