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几个工头们没敢去联系大型的装修工程,基本只在散户装修中间谋生。没经孟于非的认可,四人手下的人对外都自称是“于飞装修公司”的员工了,而孟于非还不清楚。张晓泉为了更多的承揽他接下的业务,主动提出要为他分担部分业务联系工作,不取分文。他答应按孟于非的惯例操作,每谈成一笔,孟于非抽出百分之十到十五,他们只是借孟于非的这个“公司”二字和他的合同及印章取得客户信任而已!孟于非相当于白拣。他想而又想,张晓泉对本行业熟悉,这未尝不可。自己只需掌管好收支发票和印章,合同由他客户们签订后带回来自己签字认可,于是爽快地答应他的建议,并表示分文不取有悖人情,他应付一定报酬,于是说定每月给张小泉两百元:“这样,你相当于我的副手了,虚名暂拟业务经理吧。”
“这个称谓太夸张了吧?”张晓泉笑了,宛如光着脚丫子登乾清宫继位般的不自在。
“不用笑,事物是一步步发展的,架子就是这么逐步搭起来的。咱们还处于萌芽状态原始状态,可不能妄自菲薄。现在咱还不能为你发更多的工资,两百元,象征性的。待以后规模大了,共同奋斗时机就来了,难道你果真只想一辈子当手拿砖刀的泥水匠?你知道的,我原来是连砖刀是啥样都不知道的,现在怎么成这规模了?”
张晓泉止住了笑,认可他的口头规划有道理,于是张晓泉的电话和孟于非电话并列对外公布了。凡是张晓泉联系的业务,就张晓泉那帮人做了,若打到孟于非电话上的,孟于非就交给余下的王强邱仁江黄永祥几个民工头,由他们去各人手上提调需用要的员工去完成,工价由他们自行协定,只要手下人认可就行。平时,张晓泉也相当于他们四个人的头儿,小事情就由张晓泉代孟于非处理。
他的房产评估报告下来了,代办员交了一分给他,他翻看了一下,六十万。他不由得纳罕:“也就是说,这房产价值五十万,房主却挺笨地以三十五万给了我,我无意中增值,发了横财,是不是?”
“这个我不清楚,评估是这么的。”代办员一副置身事外的轻松口气,荡漾着醉人的报复后的快感。他接着告诉主人公,现在基本可以测定,过户总费用包括契税印花税交易税增值税等合计约为四万八。主人公这才发现即将为自己的直杠付出惨重的代价,满腔的愤怒发泄不出来。他几乎想抓住面前的这个东西狠揍一顿。他忍住气,决不让对方瞧出自己受的沉重伤害。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明天或后日给你送来。”
代办员听了,转身就离开,他拿上评估书回到住处,目前身边的余款仅有三万三,找冯越借也许可以周转一下,但是这种敲诈实在难以下咽。他冥思苦想能从别的什么途径挽救此事,几个小时过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旮旮旯旯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办法。
恰巧李双打来电话,他约孟于非替他找几个技术可靠的民工,他准备装修他那套清水房,主人公忙赶过去,李双已经将所有装修材料购置完毕,并已搬运到房内,孟于非说:“别的我还不能为你做什么,这点或许还能办到。你放心,马上找几个,至少我认为他们的手艺算至臻化境的来做,至于工事费,你这面积较大,若百十个平方,免了,你这一个多少?四百多平方?这么办,你瞧着给他们点就行了。”
接着,他给张晓泉打了电话,让他来看看,并把自己和李双的关系告诉了他。不一会,张晓泉来了,他将整个屋子打量了一遍,再问了李双的求要,比了比,说:一万六千。
李双瞧瞧孟于非,又瞧瞧张晓泉,说道:“再优惠,也不可能如此优惠。据我日常了解,这么装修工程费谁也不会低于两万六的。”
孟于非说:“这可是我的副总,他说了就算数。”
这句话让张晓泉感到很惬意,很受用,他再次摆出‘副总’的口吻说只收一万六。李双摆了个果断的手势,避开张晓泉对孟于非说:“你,还没有当过真正意义上的下力人,不知道其苦和累,所以如此慷工人之慨。你俩的情,我要领,可下力人也不能亏。我付二万二,就这么办。”
张晓泉只得认可了,于是他约定下周组织几个手利的人来这里。闲聊中,孟于非把购置铺面的事告诉了李双,李双一听,颇带祝贺味地问:“你为什么敢如此花大价购置这地块门面?”
“没有特别原因,只是因地段好,并且我想有一笔基本恒定的收入,以防不测。”
“看来你是有眼光的。这地方以后只有涨的份,我敢断言,照目前房产的上升势头,顶多三年,它的价格有可能翻翻。”
孟于非把遇到的麻烦事告诉了他,李双听着笑了笑,为他因小失大不值得,他很快为孟于非指点了补救的办法:“你立即去代办员那里把证件取回,五百元评估费就算丢了,评估书也不用,不管他。然后这么吧,你从这条街过去,那边有个房产中间公司叫安居房产中介公司,是房管局局长家属办的,直接给他们两万,让他们替你操作,一切顺利。我所买的房屋就是这么办的,可第一次买房,我还不知道呢,花了不少冤枉钱。现在,这些事是大家都知道的了。至于具体该怎么办,你去吧,他们会指点你,而且不会敲诈你的,因为他们是长线生意,又要顾及局长形象。”
他按李双的指点下楼去,很快找到了安居房产中介公司,一个工作员接待了他,他把自己的事说了,对方听了听,果然二话不说,问:“五十万成交额以内的?这么办,你交两万吧,手续带来了吗?”
“那我回去带来。”他大喜。
“还有,你回去,再重写合同,金额大致定在十五六万吧,就定为十五万吧。”工作员说。
重写合同又是个麻烦事,因为卖主早已离开昭平,去了省城。他回去,想而又想,决定干脆推倒重来,将合同重新打印,即改动金额,至于对方的签字,可以模仿,很快他将合同修改好,并做成了三份,然后去代办员处,索要交给他的两证及原合同,卖方收据等。
他的反常行为让代办员诧异,他警告孟于非:“房产交易,不办理过户手续,那可是法律不允许的,你的权利法律不会认可。”
威吓没取得效果,煮熟的鸭子依然飞走了。
没多久,他的房产证顺利地办下来了。其中过程,他什么也不清楚,然后,他又专门办理土地使用证手续。
自跟从孟于非短短几个月以来,张晓泉也赚了一万多,加上他几年打工的积蓄,共有五万多存款。他快乐得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偷偷地把存单拿出来,相加数次,一遍遍地揣测着周围的打工人中还有谁比自己富有,甚而至于怀疑是否已处于中上水平,回想积累的快乐过程。他也计划着学习孟于非,能购上一个铺面,哪怕稍偏僻的,便宜的,用来出租,收点租金……那简直就是天堂了。他不乏羞涩地向主人公透露他的计划,希望主人公能为他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孟于非给他建议:五万资金很难买到象样的铺面,偏僻的也难;若买位置稍好的,即使按揭,手续也繁琐,且不确定。不如倾其五万,先买上一套住房,小套间,三十来平方米的,即可以住,也相当于投资,而且今后只会上涨的。张晓泉听着迟疑了许久,勉强认可孟于非所言有理。于是他托孟于非为他物色,甚至代办,因为他不熟悉房产交易,怕受骗。他对来之不易的积蓄的慎微态度感染了孟于非,他满口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