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楠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茫茫的雪色，照旧堆起了雪人。
她每天下午都会出来堆上一个，一段时间下来，院子里已经站了一整排雪人，而她堆雪人的技术也越来越好，雪人脸上的表情包也越来越丰富多彩。
顾琰一直清楚她的日常，可真当亲眼站在那一排排的雪人面前时，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来了。”
将绘制好图案的胡萝卜片儿放进雪人的眼睛后，程小楠又伸手搓了搓雪人的脸颊，转身见到顾琰的时候更是好心情地弯了弯眼睛。
“今天不忙吗？”
他总是早出晚归，程小楠虽然不清楚他的正经职业，但也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工作狂，这么早就回来实在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顾琰轻轻摇头，也不说是不忙，还是无所谓。
走到今天的位置，他其实早已过了凡事亲力亲为的时期，只是这漫长孤寂的生活，总是需要事情来填充的。
而程小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出现似乎总能让他的生活规律被破坏。
说不上原因，反正他不由自主地就这么做了。
“程小楠。”
“恩？”
顾琰没有说话，他只平静地看着程小楠，整个人好像忽然就有些恍惚般，一下子就又回到了多年以前。
所以，他走上前，下意识将那双冻得通红的手揣进了怀里。
“……”
气氛，陡然静默，当麻木的指尖感觉到炙热的温暖后，程小楠整个人几乎是愕然的。
顾琰本来也被那指尖的冰冷给冻醒了，只是看着她瞪圆了眼睛的样子，还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将那双手继续暖着。
“都是你堆的吗？”顾琰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排排站齐的雪人，然后重新落回她通红的脸上。
“恩。”程小楠点了点头。
“堆得很好。”
“谢谢。”
“可惜，天气回暖的时候，终究会化掉的。”
冬风寒凉，程小楠的脸颊和鼻尖都红彤彤的，眼角和鼻孔更是有着几颗闪亮的冰渣子，顾琰伸手将它们轻轻拿下来：“你哭了？”
“天气冷，冻的。”程小楠说。
顾琰顿了顿：“既然外面凉，那么咱就进去了吧。”
程小楠点了点头。
不同于外面的凄寒冰冷，暖气十足的室内简直是比春天还要美丽的存在，程小楠帮顾琰脱掉了带着寒气的外套后，后者也顺势将她的一起脱掉。
顾琰的房间，风格简洁而大气，屋子里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装饰，程小楠被他带着进入后，才刚刚站定顾琰的声音就落了下来。
“东西已经搬过来了吗？”
程小楠想起来他说的是之前让她搬过来的事情，顿时点了点头。
顾琰微微蹙眉，程小楠见他四处扫视，只好解释说：“我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的。”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本就是两手空空，平日穿的衣服也是房间衣柜里不知道谁留下来的那两件，严格说来她确实没有半点行李。
“反正，只要你过来就好了。”顾琰顿了顿说。
程小楠嗯了一声，也就不再反驳他了。
从小到大，她学得最多的就是顺从，而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再次过上了小时候的日子罢了。
而且仔细想想，其实现在还是要幸运的多，起码不会有干不完的农活，不会动不动的挨毒打和饿肚子了。
程小楠阿q的想着，她甚至觉得如果生活永远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了。
什么未来，什么梦想，她如今的处境是想也不能去想的。
上午，程小楠用完早餐，又开始了自己的堕落游戏生活。
午饭后，管家阿姨忽然送来了一大堆应季的衣服鞋子。
那些品牌，程小楠一个也不认识，只是看起来有些高档的样子。
听说是顾琰让她送来之后，本来心里还有的疑问立马也没了。
如今的顾琰，出手的东西必然是极好的，而且她作为被他包养的小情儿，收下这些东西更是自觉。
程小楠觉得自己不该矫情生事儿，作为一个懂事儿的情儿，他的金主给予什么，她只要摆着笑脸开心地接受就好了。
所以当佣人把她的新衣服塞进衣柜后，程小楠就不自觉地发起了呆。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结婚了，而那个大大的衣柜里，装载着她和另一半的里里外外的一切。
顾琰回来的时候，她依然坐在床上发呆，哪怕衣柜的大门已经拉上，可眼神还是愣愣地看着那里。
顾琰也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他似乎也在适应这种自己的空间里多出一个人的生活般，将手里的一个礼盒直接丢给程小楠。
“给我的？”
白天那堆衣服虽然也是他送的，可那毕竟是他人出面代劳的，可是现在，当他亲手将东西给她的时候，程小楠还是不由得愣住了。
从小到大，她屈指可数的礼物里大多是他送的，可是前几次的盒子里……
“打开看看吗？”
程小楠防备地看了眼顾琰，不是她不相信他，只是这个人的癖好很多时候确实让她有些胆战心惊。
可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只能顺着打开了。
“护肤品？”程小楠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又看见什么手指头眼珠子的。
“不喜欢吗？”
“……为什么？”程小楠不解的看着他，她是真心不明白了。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用这个的吗？”顾琰说。
程小楠拧起眉，她发现自己越发不懂顾琰了，将护肤品放在一旁问：“你是在对我好吗？”
“如果你觉得是这样的话。”顾琰并不否认，他本来就长得好，如今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更是有着一股令人心动的浪漫。
程小楠从来不是活在童话里的女孩，她很想问下他意欲何为，但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既然顾琰想营造一种他们之间平静宁和的气氛，那么她就只要好好配合就行了吧。
所以，当顾琰准备挂起自己的脱下的外套时，她直接就迎上去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