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有些气急败坏了，所以他干脆就伸手在她的身上拧了一把，可惜还是没有反应。
顾琰这下终于清醒了，当即打开了床头灯，将程小楠彻底翻过来后，这才注意到对方早已闭眼陷入了昏迷了。
看着那张挂满泪痕与苍白的脸颊，顾琰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将自己从程小楠的身体里撤出，唤来了私人医生。
他这样的人，走到这一步，身边随时随地最不能缺的就是医生，所以离他最近的女医生倩倩很快就赶了过来。
可即便如此，在看见程小楠身后的血液时，还是两眼一抹黑了一下。
她咋舌地看着顾琰，从上至下，由下到上，眼神古怪了好半天，整得顾琰都快不耐烦的时候，这才感慨地开口：“老板，难怪你这么些年一直看不上我，原来你喜欢的是男人啊！可你既然喜欢的是男人，干什么还和人家姑娘上床，把人家当成个男的用呢？”
“你废话多是不是？”顾琰淡淡地道。
倩倩吐了吐舌，知道自己把老板赶出房间不太现实，干脆就旁若无人地清理起来。
现在的人啊，总是喜欢动不动地作死。
他既然把人弄成了这个样子，那还打电话让她来治疗什么呢？
好吧，治就治吧，也让他看看这后果有多严重，别一发起疯来就没完了。
可惜想法虽好，等倩倩真的动手清理时，她的老板便装作一副要抽烟的模样直接走了出去。
倩倩吐槽地摇摇头，怜悯地看了眼床上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这才敬业地处理起来。
虽然已经用了局部的麻醉，可是清理期间，对方还是疼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倩倩被吓了一大跳，刚要解释情况的时候，对方嚷嚷了句‘疼’以后，便又闭上眼睛了。
倩倩下意识拍了拍程小楠的脸颊，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后，这才确定她是彻底晕过去了。
倩倩叹了口气，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人和人之间见鬼的缘分，反正看着她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甚至还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先前经手的那个病人。
偶尔被伤势痛得惊醒时，也是这样的安安静静，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被自己接洽的断指养活了吗？
倩倩有些恍惚地想着，将程小楠的伤势处理好后，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她又给程小楠擦了擦脸，见窗外终于泛起了鱼肚白后，这才伸了伸懒腰，端着小山似的染血棉球走出了房间。
顾大老板果不其然正在走廊里抽烟。
倩倩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端着东西，一本正经的特地走到他面前：“已经处理好了，但是接下来要避免感染才行，而且不能再有撕裂了。”
顾琰只是发怔地看着她手里的医用盘子，好像完全没听进去她的话一样，拧起眉头问：“都是她的血吗？”
废话，不是她的，是你的啊？
倩倩默默吐槽，可对方毕竟是她的老板，她也深知他鬼畜的属性，所以面上还是一板一眼地吩咐了对方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顾琰仍旧是一言不发，倩倩说完之后都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可她该说的毕竟已经说完了，至于接下来的发展……
倩倩怜悯的摇了摇头。
她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不是心理医生啊。
正打算离开，他的boos却忽然开口说：“既然来了，那么在她康复之前，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我靠！
倩倩瞪圆了眼睛，然后努力地挤出笑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大boss：“那个，怕是有点不方便吧？”
“不方便了？”
倩倩发誓，如果她敢说和老板住一起会折寿的话，那老板一定就把丢到偏远山区去搞医疗援助。
为了自己以后可以在都市里更好的纸醉金迷，她当然只能改口，并且还谄媚地如同一只哈巴狗似的：“方便，方便得很呢，大家都知道我打小就稀罕您的美色，如今儿好不容易您邀请我和您共住一个屋檐下了，我这不是担心自己把控不住吗？”
“你想死是不是？”顾琰没好气地打断她。
糟了，装过头了！
倩倩尴尬地看着他，然后嘿嘿地笑。
顾琰：“……”
……
下午，程小楠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好像被刺穿了似的，别说行动，她甚至就连呼吸都能感到那种无以言说的钝痛。
并没有去客厅用餐，所以程小楠并没有见到顾琰。
她也识趣地什么也都不问，有些事情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她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讽刺的。
“那啥，先申明，我不是顾老板的小三小四小五啥的，我是医生，这段时间专门负责照顾你，你可以叫我倩倩。”
晚餐的时候，一张有些熟悉的圆脸，带着食物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门口。
程小楠想不起来这张脸像谁，她怔怔地看着她，脑子里不住地闪现着各种各样的白光，好半天后还是想不起来结果，于是便诧异着问：“你叫倩倩？”
“是的，这个名字不好听吗？”倩倩笑着问。
程小楠轻轻地摇头，看着她半晌：“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如果你是男性的话，我一定会说你这搭讪太过时了。可你既然是姑娘的话……”倩倩顿了顿，“人和人本来就有相似，陌生人更是有着无数间接或者擦肩而过的交集，你问我见没见过你，这话我说不准，我只能说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想想也是，程小楠笑了笑，这才平静地冲对方点了点头：“你好。”
态度并不熟络，也不过分地疏远，真的只是平静和礼貌而已，对她根本没有半丝多余的兴趣，就和她那天杀的老板一样。
倩倩甚至怀疑，就算自己是顾老板的小三小四，对方也会这么冷冰冰的。
难怪人家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倩倩哀怨地叹了口气，将食物放在程小楠的床头柜上：“最近你的饮食清淡为主，所以咱们一起啃草减肥吧。”
程小楠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便在对方的搀扶下勉强坐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