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苏枕绵气得胸口闷疼得厉害,分不清是伤口疼还是心疼!
见萧文城乱扣罪名,她果断转身就走,死男人,臭男人,不识好歹!
就在她转身之际,背后突然一阵巨大的力道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后一扯,再次毫无悬念地跌入他的怀中。
“朕是说你怕你会拖累朕么?”
他温柔而心疼附在她的耳边细声说着。
可是方才巨大的力道牵动她的伤口,使她忍不住咬紧牙关,根本无心理会他的心疼。
“一觉醒来你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封冷冰冰的信,可你知道朕多怕再也见不到你!”他沉醉在他的担忧之中。
伤口撕裂得厉害,她忍不住低抽几声。
萧文城仿佛发现了她的异样,连忙掰着她的双肩,使她面对自己,只见眼前的小女人低着头,要紧牙关忍受着巨大痛苦,脸色铁青得厉害。
“枕绵,你怎么了?”萧文城不知所措地盯着她。
“疼!疼!”
萧文城急了,连忙大吼,“太医,传太医!”
“不要!”费尽力气大喝一声,苏枕绵已无力跌在他的怀里,“不要传太医!”
“是不是伤口恶化了?”萧文城问道。
她点了点头。
“我看一下!”此时,他也顾不及礼义廉耻了,抱着她往软榻上轻轻放下,作势要来解下她的衣服。
苏枕绵拉住衣襟,“不要!”
萧文城的双手顿了顿,突然大喝一声,“现在还顾忌什么,你都疼成这样了!”
苏枕绵摇摇头示意他停止动作。
“朕只看伤口行了吧?”萧文城气急败坏地喝道,完全不理会她的阻挠,直接把衣服给扯下来,撕开纱布。
就在这一刻,萧文城怔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白皙细嫩的肌肤泛着黑色的血水,伤口开始溃烂了,边缘还变成了紫色。
“这……怎么会这样?难道你回来就没有看过太医吗?”
苏枕绵默了默。
“为什么?”萧文城费解却在看到她痛苦的表情那一刻瞬间明白过来。
皇宫有太多不明来历的眼线了,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受伤都有可能会对她不利,所以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萧文城咬了咬牙,马上去翻箱倒柜,把御书房所有的药物全部倒出来,着急的他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但是在上药的过程中却是全程的一丝不苟。处理完伤口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给她拉上衣裳。
苏枕绵的脸红成核桃状,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即便是前世,萧文城也没看过她的身体,她不愿意,他从不强求!
气氛僵硬到几点,良久,苏枕绵试着打破尴尬地问道:“皇上从进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什么吗?”
萧文城皱了皱眉,“注意到了,皇宫上下被言青重兵把守了!”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去处理,苏枕绵痛心疾首,很想拍死他,果然还是跟前世一样笨!
“那皇上关心的不应该是如何去解决问题吗?”
“江山权力固然重要,但是你的命更重要!”他坚决的说。
疼痛渐渐减弱,一阵暖意渐渐从心尖窜出,她幸福地扬起唇瓣,整理完衣裳道,“我累了,先回去了!”
苏枕绵赶着投胎似的离开他的视线,嘴上的笑意渐渐增重,幸福感劈天盖袭来。
身后传来他那句宠溺的而体贴的命令,“这两天你不用来了,给朕好好休息!”
“嗯!”
对于苏枕绵休息两天这件事,陈毕露颇为惊讶!不,是震惊!
她围着苏枕绵转了好几个圈,苦苦追问,“皇上为什么让你休息?快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不是立了大功。”
苏枕绵不搭理她,这个陈毕露好奇起来怎一个烦字了得?
陈毕露聪明绝顶,心机极深,唯独在她面前,跟个破小孩似的,围着她到处转。
“圣旨到!”一声高昂的鸡公腔响起,李常德紧接着凌乱的脚步飞快窜入房中。
苏枕绵正要起身,李常德笑着便阻止道:“皇上特许,苏大人可以躺着接旨!”
陈毕露这下惊呆了,接旨不仅可以跪着坐着,还可以躺着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太史救驾有功,皇上特赏一包裹!”李常德念完旨意,便有太监呈上包裹。
李常德临走前还刻意嘱咐,“苏太史,皇上吩咐了,这个包裹只许你拆看!”
“是,有劳公公了!”苏枕绵示意陈毕露送李常德出门。
李常德前脚一走,陈毕露就不分尊卑地凑到她跟前,目光如火般盯着这个包裹,“这是什么?只许你拆看,到底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啊?”
苏枕绵摸了摸,仿佛能感受到里面的瓶瓶罐罐,她一猜便可知道那是给她治愈伤口的药了,干脆藏起来。
可陈毕露才不管,直接就夺了过来打开一瞧,“我就看一眼!”
里面的瓶瓶罐罐把陈毕露吓了一跳,“药?你受伤了?”
“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皇上送你药?你究竟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说!”陈毕露大喝一声,瞪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不信任很生气。
“没事!”
“还没事,你脸色都苍白成那样了,一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你果然有事!快点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陈毕露着急的冷哼一声。
见苏枕绵毫无动静,她气急败坏地一把扯掉她的衣裳,包扎得跟粽子一样的伤疤还冒着血丝,触目惊心。
“这么严重,你怎么不跟我说?你都说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陈毕露破口大骂。
苏枕绵沉默,听着她关心又紧张的声音,心中乱如麻。
前世的敌人,今世的伙伴,她实在难以接受。
“我累了,想休息,你先出去吧!”她无力地摆了摆手。
“出什么出?我先给你换药!”
说罢,不顾苏枕绵的抗拒,她一把撕掉那块染了血丝的纱布,重新冲洗上药,最后才满意地给她穿上衣服,抱着一团血布出门,临走前还顺便给她盖上被子,完全把她当成老祖宗来服侍。
其实在陈毕露眼里,或许从她选择她那一刻起,便把她当成生死之交了吧!
苏枕绵的伤口经过处理逐渐有了好转,精神也好些了。
早朝之前,苏枕绵就候在龙涎宫里等候帝王的穿戴洗漱,顺便拿着本子记录起来。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萧文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唯独留下苏枕绵一人。
“伤还疼吗?”他关心她,却只能偷偷摸摸的,为此,他十分懊恼。
“不疼了,现在已经好多了!”涂了他送来的药,她的伤口明显好了许多。
“那朕给你换药!”萧文城上前一步,非常不客气地要拉下她的衣襟。
“皇上!”苏枕绵排斥地后退一步,“我已经换过药了!”
萧文城脸色骤冷,盛气凌人道:“你自己怎么换的药?朕看一眼你的伤口才放心,你不肯也得肯。”
说完直接拖着她往软榻上走去,然后迅速而温柔地扯下她的衣襟,衣襟裹住她的胸口,只露出伤口的位置,还有那条肚兜的红色丝带。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再重新换药,包扎,全程一丝不苟外加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你自己换药该多辛苦,尤其是后背,以后每日早晨朕都帮你换药,你早点过来。”
“不用了,皇上!”苏枕绵脸色通红得厉害。
萧文城拉下脸,“朕可不希望见到一个死气沉沉的你!”
苏枕绵抿了抿唇,她更无法解释是陈毕露帮她换的药,“是!”
气氛僵硬得很,唯独萧文城仿佛什么事都发生一样,他淡淡地指了指雕花膳桌道:“一起用膳吧!”
他是君,她是臣,本不该逾越的。
只是萧文城的温柔令她想起前世的一幕幕,实在怀念得紧,才同意坐下。
他依旧如前世那般温柔体贴,小心翼翼地把鱼剔了刺,放到她的碗中,“多吃点鱼!”
她最爱吃鱼了,萧文城仿佛知道一样。
苏枕绵拿起筷子就把剔了刺的鱼放进嘴里。
周遭一片安静,她仿佛能感受到萧文城那灼热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朕有个问题!”萧文城默了默,鼓起勇气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清澈的眼睛是如此的天真,萧文城没头没脑的问题就连自己都感觉手足无措。
可若说上一世的话,他们确实认识!
“入宫前,在乞巧节相遇,皇上忘了?”
“不是,朕说的是在乞巧节前!”萧文城着急起来有些慌张,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我们认识就是在乞巧节那天,皇上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苏枕绵轻笑了声。
萧文城道:“昏迷前,你曾说你想再看一次朕为你点尽花灯……”
心中猛然一颤,昏迷前的片段渐渐呈现在脑海中,当时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对过往也特别怀念,才不小心漏了口。
“皇上误会了,不过是臣生死边际时胡言乱语罢了!”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解释,看不清所言是真是假。
萧文城皱着眉头,显然不相信,可却又不得不信,毕竟,他从未为她点尽花灯!
“每一个女子都有一个梦,希望自己心爱的人为她点灯,臣不过是日思夜想多了,自然就胡言乱语了,皇上不必当真。”
萧文城压着音调,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所以说你是经常幻想朕为你点灯,给你数星星吗?”
苏枕绵使劲皱了皱眉头,虽然她确实想表达这个意思来掩饰自己,但是被萧文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真的好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