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晴朗,金灿灿地阳光照在落霞山的秋叶上,更显得山林艳丽,令人沉醉。整座山林,就像是画家一不小心打翻了色彩,绚丽的色彩渲染在山林之中,流光溢彩,令人恍然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如梦似幻。
行宫的宫人们最先起床,烧水准备侍候贵人们沐浴更衣,奉上早膳。大家都醒的很早,毕竟今日可不是睡懒觉的时候。
长谣也早早起身,花影和花絮替她打来热水,正要帮她梳洗却被她拒绝了。
“你们忙自己的去吧,我自己来就好。”长谣说完,接过柳条和盐,刷完牙之后又用热水好好地洗了个脸,感觉自己精神焕发。长谣自从沙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精神抖擞的时候了。她对于今天的狩猎行动充满期待,甚至跃跃欲试。
花影又去厨房领来了今日的早膳,不过简单的八宝粥和面点。长谣用了一些,但没有吃的太饱,以免影响之后的行动。
长谣换了一身朴素的黑色骑马装,修身的骑马装勾勒出她清隽的身形,显得干净利落。收拾好一切,长谣对花影花絮说道:“你们也可以出去玩一玩,不过别跑得太远,到底是山中,小心有野兽。”
两个丫鬟高兴地答应下来,齐齐说道:“祝小姐旗开得胜!”
长谣哈哈一笑,走出门去。
依据先前的规划,众人会在行宫前面的广场之上集合,再一起去往木兰围场。长谣先去马厩领出了自己的马儿。马厩前早就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打扮的英俊威武的青年们,他们此刻正摩拳擦掌,脸上挂着激动兴奋的表情。
“长谣!”
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长谣循声望去,就见到韩蔚冲着自己走来,身后跟着一匹浅棕马。韩蔚也一改往日的儒生装束,换上青色骑马装,看上去十分清爽。
“大表哥,今日打算猎多少猎物啊?”长谣心情不错,开起了韩蔚的玩笑。
“你可别笑我了,这我应该问你才对。”韩蔚眉目含笑。
“我要跟着陛下,可不能肆意跑动,说到底还是要看表哥发挥了。”长谣笑着说道。她说的是实情,身为京卫军指挥使,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皇帝。
“长劭昨日还说要打一只大虫,”长谣看到韩蔚惊讶的表情,忍俊不禁,“不过是少年人的豪言壮语罢了。不过表哥倒是可以试试。”
“落霞山很久都没有大虫了。若是有,我一定打下它送给表妹。”韩蔚会心一笑。说话的功夫,长谣已经牵出了自己的黑色马。
“这匹马倒是很俊俏啊。”韩蔚不由得赞叹一声。这匹马比寻常马都要生的高大,四肢修长有力,毛发光顺,闪着如同缎子一般的光泽。
“这是养在总兵府的战马,虽然是匹老马,但仍然老当益壮。”长谣忍不住亲昵地摸了摸马头。她这一次出来,考虑到打猎活动量大,选了一匹最结实的马匹。这匹黑马在军营的时候就已脾气暴躁而著称,长谣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驯服它。
如今这匹黑马退役,整日待在马厩也是委屈了它,不如趁着打猎的机会放它出来撒撒欢。
二人分别骑上自己的马,慢步来到了集合的广场。前来的人越来越多。等到人差不多齐了的时候,陛下也带着侍卫来到。
众人簇拥着陛下出发,向木兰围场走去。
木兰围场距离行宫十分近,没多久便到了。围场的外围还设置了凉棚,供不骑马的人在此休息,散步玩耍。当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要参与这次秋猎的。
众人早已换好骑马装,个个英姿飒爽,胯下的马匹喷着响鼻,似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纵横驰骋。大家屏息以待,直到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响起,如同一滴水滴入滚烫的油锅之中,众人喧哗起来,争先恐后地进入猎场之中猎取被声音惊得四处逃窜的猎物。
不参与狩猎的贵妇人们便在一边的凉棚下互相交谈,千金小姐们也坐在此处嬉戏玩笑,猜测着谁会猎取最多最大的猎物,为这项阳刚的活动添上几分柔美的色彩。
隽宁本来也是坐在看台的,见到万军齐发的场景,她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本来就换好一身火红的骑马装,奈何母亲就是不让她去。
隽宁站起身,恳切地看着母亲永安公主,“阿娘……”拖长的声调里满含恳求。
永安忍不住头疼,她就怕自己的女儿撒娇,可她也怕女儿会受伤。
“路少帅都说我学的不错。阿娘你不信我,你还不信路少帅嘛。”隽宁嘟嘟囔囔。
“行了行了,你去吧。”永安一手支颐,神情无奈,“让侍卫跟着你,不许去森林深处,就在外面跑一跑就行。”
隽宁这才高兴起来,“谢谢阿娘!”说完转过身就跑了,生怕永安公主半途反悔似的。
永安摇摇头,看着坐在稍低位置的诸位娴静文雅的贵女们。要是隽宁能像个淑女一些……永安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只希望隽宁能快乐,随心所欲做自己爱做的事情,而不是做一个只让他人赞叹的淑女。
在座中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仍然是萧落梧。她今日一身银红配丁香色装束,显得娇艳如花。此时她正探出身子,望向远方渐渐跑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的矫健身影。
耳畔忽有人问道:“萧姐姐,你说谁会是今年的胜者?”
萧落梧尚未答话,便有人插嘴道:“还用说嘛,当然是我的小舅舅了。”正是隽宁,她跑过来揽住萧落梧的手臂。“萧姐姐,你说是不是?”
萧落梧宠溺地捏捏隽宁的鼻子,“怎么?你也要打猎去?”她注意到隽宁一身的骑马装。
隽宁骄傲得一昂头,“那当然!阿娘已经准许我去打猎了,再说路少帅也说我的骑射可以下场了!”
萧落梧笑而不语,眼光却深远起来。路长谣啊……
隽宁一心急着去打猎,也没有在萧落梧这里多待,“落梧姐姐,我去了啊。你们感兴趣,也可以下来玩玩,打猎很好玩的。”说完不待回答便匆匆离去。
隽宁的一番话说的众女都有些心动,萧落梧却道:“他们打猎用的都是真枪真剑,若是误伤了可就不妙了。我没有这个本事,还是安安稳稳地做个看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