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看着莫烨川,出声问道,“你刚刚说这个晚宴菽夜园的主人并不会出现,意思是这并非是他授意举办的宴会,对不对?那既然如此的话,他怎么能允许你们在这里办这么一场活动的?”
我的确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拥有这么一处园子,边边角角都饱含着自己的心血,其间的每一样物什都很珍贵的话,我想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轻易对人开放。
莫说是这么一群人携家带口声势浩大,哪怕是朋友,那我也得想好到底是靠谱的朋友,还是不靠谱的朋友。
要不然,这园子里的哪一个地方被碰坏了踩坏了,我恐怕都得糟心一阵子。
这就是有心和无心的区别。
像华城会所那种地方,也是富丽堂皇不假,里面的每一处细节也都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若是被砸碎了什么物件,那也是价格不菲的。可那种心疼,也不过是对于钱的心疼而已。甚至这种情绪,还比不过处理问题时候的烦心来的强烈。
那句话说的不错,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可一旦涉及到心,那就超出了这个范畴了。
“人家自己都不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听了我的问题之后,莫烨川轻声笑着回答我,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不过少顷他还是解释说道,“虽然我跟这位长辈不熟,但是这几个朋友之间有跟他比较投契,交情很好的。所以借他的东风,我们也能来开开眼界。”
“原来如此。”我应道,然后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也应该不是一般的投契吧……私生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嘴里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完全不着边际的词儿。
莫烨川一听,立即忍俊不禁,无奈地瞥了我一眼,道:“你这是什么天大的脑洞,私生子都想出来了……他倒是巴不得能当那位长辈的私生子,可你也得问问那位长辈愿不愿意有这么一个儿子。啧啧,如果那样的话,说一步登天有些夸张了,但也真是个天大的馅饼。”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因为我一个不着边际的词,居然还引得莫烨川这样一个假设。
“为什么是馅饼?”我不解其意。
按理来说,私生子之所以是私生子,那就是就算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不能被承认,不能被摆在明面上的。正是基于这种社会骨子里的规定,所以一般来说,私生子最多只能得到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利罢了。
对莫烨川这个圈子里名正言顺的富家少爷们来说,私生子无疑是个完全的贬义词。
所以,这馅饼二字,我应该作何理解?
而且听莫烨川的语气,倒也不像是嘲讽。
“因为那位前辈没有家室,更没有子嗣。”莫烨川简单明了地丢给我这样一句话,让我瞬间顿悟。
“这……怎么可能?!”
没有家室没有子嗣,可谓是孤家寡人一个。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我说,这位前辈连放在明面上的红颜知己也没有,你会不会更惊讶?”
我已经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毕竟这完全超出了我对他们这个圈子的刻板印象。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沉迷于花天酒地,喜欢处处留情沾花惹草,可是也鲜少听说能有谁完全洁身自好。
莫非……有隐疾?
似乎看透了我内心的想法,莫烨川斜了我一眼,开口说道:“小老师,麻烦你收一收你那些乌七八糟的脑洞好不好?咱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讨论人家的八卦也就算了,还脑补别人的私事那可就太不厚道。”
听罢,我冲他皱了皱鼻子,而后说道:“我没有脑补太过分的东西。只是觉得你们这些人成长和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不应该会这样……”
我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来自莫大少爷的两个眼刀。
“什么叫我们这些人?”他语气凉凉地问道。
“我难道没说错吗?”在这个问题上,我没什么退让含糊的理由,“这几年,单看莫大少爷您的花边新闻,都能写成一部电视连续剧了吧?无论是有名的,无实的,还是捕风捉影的……无一不能体现莫少的个人人格魅力。”
“顾!如!沉!”我话音未落,莫烨川就咬牙切齿地叫了我的名字。
“怎么,你是不服,还是委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较较真。
天知道,在每一次我听到看到有关他的这种新闻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有多难受!
我承认这绝大部分都是我自找的,但我还是想把锅扣在莫烨川头上——女人就是应该这么不可理喻,对吗?
莫烨川呼吸变得粗重,他瞪着眼,干燥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很大。
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正在翻涌澎湃着几乎能把人吞噬的情绪。我一时之间被拖拉扯入,有些失神。
却听莫烨川突然开口,在我耳边轻声地,一字一顿地压抑着说道:“无论你信还是不信,这些年我一直为你……”
“为我什么?”
“守身如玉。”说完之后,莫烨川瞬间恢复如常,唇畔勾起一道挑衅的笑,“满意了吗?”
“……”他又在拿我寻开心。
“不满意。”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守不守身,谁知道?”
“你应该知道的吧。”莫烨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相当暧昧。
我的脸又开始泛热,这家伙真是不正经,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开黄腔——虽然追究起来,导火索在我。
可是,女人就是应该这么不讲道理,不是吗?
“哪怕刨除我某些方面的表现不提……你那个朋友叶小昭不是给我诊过脉吗?”
我舒了一口气,他总算没再说更离谱的。
“那又怎么样?”
“我虽然哪儿哪儿都有毛病,可是她可没说我的肾不好吧?”莫烨川一边说着,一边冲我眨了眨眼。
“……”
我一时气结,就知道不能对他那张嘴报以太大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