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吗？
我当然不敢。
我要是敢的话，十有八九不会活成今天这种鬼样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所以，我产量低是有原因的……
不过，我的怂包状态也在莫烨川的预料之中，毕竟他是包括我妈和顾思煜在内，这个世界上目前为止最了解我的人。
对此，他也不过是趁火打劫继续嘲笑了我一阵子，就不再说什么。
我爱他的诸多优点里，其中有这么一点好——他永远清楚地知道别人心里，那个对于“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的临界点，哪怕别人的认知跟他所认定的那个观念完全不同。
就像现在，我知道莫烨川所说的每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是出于内心，并不是某些男人那样单纯的撩拨与不负责任。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在他看来，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为这样的一件事有所承担。
但是他同样知道，我不会答应，是因为我心理底线的那个临界点还不到时候。所以正因为他清楚这一点，面对我的拒绝，他反应如常，并没有让气氛变得糟糕和尴尬。
“那个人的身份，我等会儿去问问清楚。”莫烨川侧过身子，朝向大厅的方向扫了一眼，“看来关泽西那个家伙，是把菽夜园的这场宴会当做了炫耀的资本。不过能有本事在这里办这样的一场晚宴，也算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这些我之前也听莫烨川说过，这次宴会的举办者，大概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关泽西关少爷，好像是跟菽夜园的那位前辈有什么私交，所以才能被准许借用这个鲜少能被人借到的地方举办这样一场宴会。
至于关家少爷关泽西，作为一个江城服务业的八年从业者，我自然多有耳闻。
跟莫家这种发迹于商场的家族不同，关家的主战场在政界和军界，背景和声明可谓是江城最显赫之一。如果不是因为关家行事素来低调，恐怕当初关老爷子还没退居二线的时候，莫家和陆家这种家族加起来也不够看的。
所以，我听说关家少爷是这次宴会的举办者之后，对于他能借到菽夜园作为宴会的举办地这件事也就没有最开始那么震惊了——商人之间做不到的事情，政客有他们自己的人脉和办法。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连一个有军方背景的关家少爷关泽西，都还将在菽夜园举办宴会当做炫耀的资本……这就愈发可见这处园子的独特之处。
“既然来都来了，吃都吃了，我也就不别扭了。”我开口对莫烨川道，“我知道在这种宴会上你有你的角色，不能离开太久。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能自己玩好，更何况还有欧阳昀念在。只不过……”
“怎么了？”听到了我话中的迟疑，莫烨川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今天决定带小辰过来，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安排和计划？”
我问了他一个从宴会开始不久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小辰跟我不同，他是莫家正经八百的后辈——不管是莫擎昭的孩子，还是莫烨川的孩子。他被莫烨川藏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被正大光明地带在了身边，我必须得问清楚莫烨川是否有什么计划，免得被我耽误。
听我这么一问，莫烨川轻笑一声，开口回道：“说安排和计划有点太夸张了，没有那么刻意。我只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让他顺理成章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而已。”
说到这里，莫烨川话中一顿，眸子看着莫晓辰接着说道：“从前段时间开始，江城就一直有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说我很可能有一个私生子。”
“是因为瞿安然？”我皱眉问道。
我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瞿安然那一回，因为一时不察被撞了个正着。
“是也不是。”莫烨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如他的回答一般模棱两可，“简单来说，主要是有两方面的声音。一方面就是瞿安然，她亲眼所见自然很有说服力。对此我也早做了准备，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以没有让她拿着这个新闻大做文章。而另一方面，我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我问。
“前阵子薇薇安跟我说，有人在暗中调查我的事。手脚做的虽然不算特别高明，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的。而调查的主题，就是我的家庭关系，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我的各类花边新闻，以及有没有私生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没好气地回答他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莫大少爷你在江城也是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字招牌，名气艳压各路大小明星，拥有数量骇人的倾慕者，不知道多少人在暗中觊觎着莫夫人的高位。”
“我也不想让人老是惦记，可这是我的问题吗？真追究起来，这恐怕是某些人的主因吧？”
莫烨川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很是心虚。不过他也没打算在这种老生常谈的问题上磨洋工，旋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让下面的人顺藤摸瓜，帮我查了查这些人的身份。结果，查到了杜家。”
“杜家？”我内心突然被戳中一下，“就是要跟莫家联姻的那个杜家吧？”
“是以前，现在不会了。”莫烨川言之凿凿，一字一顿，“杜家那位夫人刚回国不久，就开始找人调查我，这件事很不正常。因为她的动作过于突然，在这之前她还对我很是信任。”
“那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我脑海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一时之间有些抓不住，总觉得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是。”莫烨川摇了摇头，“她的指向性非常明确，而且切入点直接就在孩子的身上。所以我也在想，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是我现在不知道的……”
能让莫烨川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多，看来那位杜夫人的出发点和切入点，的确让他费了些脑筋。
“所以，与其被人查到什么东西，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曝光开，影响到小辰的心情和学习生活，那就不如先发制人，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这对我们来说是光明正大的，而并非见不得人。”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低着头冥思苦想之前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前方传来——
“莫少，你真是让我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