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夕阳余晖下泛着柔和的光,俊美到如同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就能让人沦陷,彻头彻尾地难以自拔。
然后,我定了定神,内心做好了一个决定。
我艰难却佯装轻易地开口,对眼前的男人说:“莫烨川,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像以前一样,放了我吧。从此大家继续陌路,再不相逢,再不……唔……”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压下来一片阴影。
旋即,我的嘴唇被另一处软湿灼热所覆盖,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伴着轻微的血腥气息。
良久,唇分。
莫烨川的嘴唇上还沾着一丝血迹,红的诱人——那是我的。
他这一口咬的真是特别实在,跟小狼狗一样,一点预兆都没有。我舔了舔唇上残存的血迹,微微咸,破掉的地方麻沙沙地疼。
我吃痛皱了皱眉头,开口对他说道:“莫烨川,你疯了吗?你就不怕这么多年我过的浪荡不堪,得了肝病甚至艾滋?!”
听了我的话,莫烨川嗤笑一声,眼角眉梢漫上了几分邪气。
他猛然倾身上前,几乎把我整个人压回到床上。就在我的内心缩成一团,想要挣扎的时候,却又被莫烨川攥住了手。
他无限贴近我,唇几乎凑到了我的耳边。
然后,只听他以极轻极轻的声音对我说:“顾如沉,你说这种话不觉得幼稚吗?我那天上你的时候,你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下面到底的有多……还用我再帮你回忆一下吗?若说你这么多年真的浪荡,那我可真是佩服你。要么是你总找一些不中用的男人,要么就是你自己天赋异禀……”
“你够了!”我的心倏然一阵紧紧的揪起来的疼,带着一些又羞又骚的愤怒,愤然打断了他的话。
沉默片刻之后,莫烨川突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背对着我开口说道:“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事情弄成这个鬼样子,我向你道歉,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那在其他的时候,也是会说的吧?”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拿起床边叶小昭送来的衣服穿好,“莫少,你的心永远不会骗你。你何苦总是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精神分裂的样子呢?累不累?”
我似乎看见他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抖了一抖,可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然后我如他之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个时候还看不明白自己的心,被一些有的没的所困扰,未免也太失败。你能来救我,我感激到了极点。可是你的阴晴不定,却让人难以承受。恨就好好恨吧,就像八年之前的你一样,好不好?早就腐烂的,就让它们都烂到下一辈子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何尝不是在疼?说他精神分裂一样矛盾,我何尝不是也在啪啪打脸?
我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觉得自己像现在一样累。
我们两个之间的这种感情的维系,似乎已经走入了死胡同,进入了病态扭曲的晚期。彼此甚至连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不甘不愿,带着过往那些伤害和折磨负重前行。
恐怕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机会能解开我们之间这种种误解和心结了吧?
最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叶小昭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我身边。
她没好气地对莫烨川说:“莫总,能把如沉在紧要关头救出来,我叶小昭记着你的情。从此之后但凡是你莫总带过来的人,诊金我分文不收。”
听罢,莫烨川定定地看着我。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对我说:“有这么一个朋友,是幸事。”
说完,他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叶小昭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道:“幸与不幸,这还用你废话?”
然后,她突然抱住我,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先是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故作凶恶实则略有哽咽地对我说:“如沉,我可不想再有一次低三下四地感谢我看不顺眼的人,这一次就够够的了,你听到了吗?!以后我不允许你再让自己出什么意外!”
我心里酸涩无比,抬起手来在她背上拍了拍,什么也没说。
可能我这辈子就是扫帚精或者麻烦精的转世,给身边每个对我好的人都带来无穷无尽的负能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从门外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叫嚷,莫烨川探头进来,皱着两道剑眉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女人抱够了没有?苏医生时间有限,耽误不得。”
……
莫烨川口中的苏医生苏宁慈,是知名的心理学专家,享誉国内外,就连叶小昭这种中医体系的大夫也曾有耳闻。
她年逾五十,保养得当,脸上挂着宁静安然的笑意,站在小院门口迎接我们。
“苏姨,好久不见,您近来身体如何?”莫烨川在苏宁慈面前收敛了几乎所有的刺,一如最翩翩有礼的少年。
显然,他跟苏宁慈之间的关系相当好,要不然也不可能说带我来这里,就能预约上档期。
苏宁慈看着莫烨川,眸光慈爱如同看自己的孩子。她对我们笑了笑,然后握着莫烨川的手腕同行进屋,边走边说:“你这孩子……苏姨本来就是做医生的,怎么能允许自己不健康?”
之后就是两人之间一些温情满满的叙旧,直到上到二楼工作室,才暂且告一段落。
“苏姨,这次我来的目的之前在电话里也跟您说了。”莫烨川翘腿坐在藤椅上,指着我开口说道,“这位是我的那位朋友,也就是劳烦您帮忙的患者。她经历了一些很不好的东西想要淡化或者忘记,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您能做得到了。”
经过莫烨川这么一说,苏宁慈的视线才真真正正转移到我身上。
她从书桌后面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低下头扶着我的肩膀,柔声对我说:“孩子,别害怕,看着我,我一定可以给你你需要的帮助。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卸下自己的心房和伪装,知道吗?”
那双眸子看似沉凝实则锐利,却又澄澈空灵到似乎可以把人的灵魂看穿。在她视线的注视之下,我内心那些勉强压下去的情绪又突然翻涌起来,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
但就在这时,她的眼神当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些疑惑。
而后,她开口问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