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女连环失踪案
煮酒2019-01-09 22:044,545

  “因为刑部尚书夏大人能力出众,朝廷有好些官员上书,有的恳请陛下加封夏大人为傅渊阁大学士,有的希望陛下……”南经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皇帝看着他。似乎在他略显为难的脸色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凝眉道:“怎么了不说了?”

  南经叹道:“还有的考虑到夏大人比太子年长十来岁,奏请陛下加封夏大人为太子少傅。”

  “混账!”乾道帝怒不可遏,一手挥过去,打飞了茶几上的茶杯。

  “这些人比四君子还要无耻!”他大声道,“他们这是在为朕物色下一位辅政大臣呢!”

  “陛下息怒,”南经急忙道,“陛下抬爱夏大人,满朝文武,无人不知,或许那些人只是仿效御史大夫何长鸣在揣摩圣意。但也不排除有一部分良心官员试图通过夏大人的崛起来压制冷轩和王秋玉。”

  皇帝怒火难平,狠狠道:“他们简直是在胡闹!他们难道不知道夏炎君是太子的人吗?”

  南经眯起眼睛,喃喃道:“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怎么了?

  南经一时间没想明白。

  ――皇帝顾忌的人不是夏炎君,也不是王秋玉,冷轩,而是太子。

  乾道帝的这个心思,直到炎君被害前夕,辛铭方才明白彻底过来,只可惜为时已晚。

  很早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的是王秋玉和冷轩。

  是的,没有错,他们两人估算的没有错,乾道帝果然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们起初的以逸待劳,算是打赢了第一步。

  猜测。对于朝野中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城府。

  但是曾经的傀儡皇帝,他们是一点也猜不透。

  对于那些弹劾两位太傅的奏本,皇帝置之不理。对于那些褒奖缪赞炎君的奏本,皇帝同样置之不理。

  甚至有很多官员都在怀疑是不是皇帝根本没有看到这些奏折,而是到了冷轩和王秋玉这里,就被两人拦截了下来。

  很多人都只是凭借主观臆测是这样的。

  因为皇帝自从上次在朝堂上罢免了京兆府尹孙立痂,直接提升了萧雨寒为大理寺少卿,之后便又不在上朝了。

  虽然现在王子仁伏法了,曹公玺病逝了,帝都四君子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但是现在帝国朝野星罗棋布,情况似乎是更加复杂了。

  话说回来,其实有时候猜测比起现实来,要更加容易让人以身犯险。

  倘若这就是现实,那些有识之士们反而会止步不前,因为他们至少会去思考一下,皇帝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将把持朝政多年的帝都四君子全部干掉。

  可他们没有得到证实,这种强大的猜测心就会占据上风,皇帝在他们的眼里,自然会变成一个还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很多人都愿意以身犯险。

  直到有一天,御史台的两位郎中和鸿胪寺的一位少卿结伴而行,来到仙道苑找到皇帝。

  三位大人的意图很明显,一来奏请皇帝降罪当今仅存的帝都二君子,二来三人实在是被夏炎君的人品所折服,私底下准备了一堆旁敲侧击的话,希望皇帝再次提升夏炎君,到达一个新高度。

  他们本以为皇帝也会这样想的,毕竟他被帝都四君子架空了这么多年。

  然而三人却被大内侍卫拦截在了门口,三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口口声声喊着一定要见到皇帝。

  但是皇帝没有见他们。因为皇帝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所以他不见。

  非但不见,他命令众侍卫,直接以朝堂之臣不得进入后宫为由,将三位大义凛然的官员各打五十大板,一顿猛揍,险些没有把他们打死。

  这件事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百官们对皇帝的处境再次陷入了云里雾里。

  毕竟皇帝这些年来,一直都耐得住寂寞,潜心修道炼丹。至于他对朝政打理不打理,关心不关心,又有谁知道呢?

  也只有冷轩和王秋玉知道皇帝为何打人。

  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冷轩和王秋玉默不作声的注视着炎君家门庭若市,那些攀炎附势的官员们,每天踏破了炎君府邸的门槛,无不希望和这位声名鹊起的上天宠儿攀上关系。两人也只是冷冷的漠视着,然后在心里偷笑着。

  甚至,有人为炎君送上了一顶高帽――“铁面君子”,在讪言媚语中让他跻身进入帝都名君子的行列,冷轩和王秋玉同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这便让官员们觉得,仅存的帝都二君子并没有排斥炎君这位年轻的后起之秀。

  相反,他们二人现在如此沉默,在那些官员看起来,不过是害怕被乾道帝秋后算账,兴师问罪,所以大有夹起尾巴来做人的势头。

  甚至有一些胆大妄为,口无遮拦的裘庇之流的官员直接把“缩头乌龟”丢给两人。

  但两人毫不在意。

  在机会成熟以前,冷轩和王秋玉其实很擅长忍耐。

  他们一定要等到炎君的声望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让皇帝彻底对太子一党产生真正的顾忌以后才会选择动手。

  不过,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可以这样说,那个置炎君于死地的歹毒计划,之所以能够得以实施成功,其实离不开发生在京城范围内的一件大案。

  而这件大案,也正是乾道帝为什么会急于铲除原京兆府尹孙立痂,让心腹南经接替的目的所在。

  南经之所以能成为乾道帝的心腹,是因为他的确是个很听话的人。

  但他同时也是个心如明镜的坏蛋,还是一个可以为了主子放弃良知做坏事的坏蛋。

  所以皇帝可以放手让他干更多危险的事情。

  坏事。

  比如说,壮大神月门,培养了让后来文臣武将无不谈之色变的特务势力。

  还有……

  京师帝都,天子脚下,自然是铜墙铁壁,治安严防。

  可是在乾道二十二年的夏天,却接连发生少女连环失踪事件。

  这些少女年纪大约在十二岁到十五岁区间,有大户人家的千金,有下等人家的丫头,也有城郊周边村落里的贫寒人家的小姑娘,甚至还有一些外地逃荒过来的小乞丐。

  一时间,报案的百姓堵满了京兆府的衙门口,每天都有因为失去爱女变得心急如焚,痛不欲生的百姓前来鸣冤击鼓。

  京兆府尹南经似乎也被这起连环少女失踪案搞得焦头烂额。

  因为凶手作案的时间一般都会选择后半夜,而且必然是飞檐走壁,神出鬼没的轻功高手。

  很多失去女儿的父母都表示案发当晚,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的征兆,一觉睡醒了,身边的女儿就不见了,唯一可以证明孩子是被飞贼掳走的迹象,就是自家的门闩被人用利器齐齐切断。

  可是,按理说那些门闩在被凶手砍断的时候,应该可以弄出不小的动静来的,然而没有一个失去女儿的当事人在当天夜里有所察觉。案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天子脚下,这么大的奇诡之案,自然惊动了久居深宫的乾道帝。

  还记得上次上朝,他意气风发,一反常态,雷厉风行的罢免了前京兆府尹孙立痂,威严震慑帝都四君子,而这次上朝,却是对孙立痂的继任者南经爆发了雷霆之怒。

  皇帝指责南经,帝都巡防营,神月门,还有京兆府衙门,这负责京城治安的三部门都通通归南经治理,可以说,就连皇帝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南经的手里,可他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放任这么大的案子发生,简直就是酒囊饭袋,罪不容诛!

  南经诚惶诚恐之余,向皇帝保证,一个月内,务必破案。倘若不成,提头来见!

  就这样,南经带着莫大的压力回到了京兆府,一方面派遣神月门高手潜入民间,打听最近江湖上是否有专门掳掠少女的采花贼,一方面为了防止飞贼作案,到处网罗武林高手,扩充神月门及巡防营势力,加强了夜间的巡逻。

  很快,南经在连更星夜下,便查到了这样一个早在江湖上消失了十五年之久的采花贼。

  这飞贼名叫薛立风,江湖人送外号“雾里探花”,武功算不得武人中的翘楚,轻功却是一流,而且善用迷魂香。

  此人作案有个特殊的习惯,即是,从来不曾在原地作案。每次作案时都会选择夜深人静之时,首先用迷魂香通过窗口或是屋顶瓦片间的缝隙散入目标房间内,然后在用削铁如泥的利刀断开门闩,就这样将无辜少女掳掠至荒郊野外,奸淫过后在将其送回住处。

  偶尔遇到美艳之人,薛立风也会强行霸占多日,不过一般这种人最后都选择了自杀。

  然而,此人作案一般只选择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地区,即便是出事后也轻易不会被官府纠缠。这次在帝都一带犯下这么大的案子,究竟是不是此人,也是不好妄下断语。

  何况此人早已经在民间销声匿迹多年,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再者,此人的作案目标都是成年女子,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对十多岁的幼女感兴趣。

  这是一个凉风习习,月明如水的晚上,夏府中,月影斑驳的繁枝古木下,池塘里的青蛙慵懒的卧在莲叶之上,发出的清脆悦耳的鼓叫之声,为这鸟虫啁啾的静霭夏夜,平添了几分惬意的雅致。

  厅堂内的屋门敞开着,香炉里的驱蚊香青烟袅袅,酒宴上的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由于最近几个月来,朝廷发生了惊谷变迁的变化,百官口中的“太子党”得势,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法司珠联璧合,一股清流肃清朝廷不少贪官污吏,另佞臣闻风丧胆,收敛许多,同时也收获了诸多良臣的心。由此,让辛铭对自己的前程感到无限光明。

  他隔三差五,每当傍晚来临,便带着金科习惯性的约上雨寒,一同找到炎君,在他的府上开怀醉饮。

  如今雨寒因为被皇帝任命为大理寺少卿,并赏赐了距离皇宫较近的北城一所宅院,也早已搬出了炎君家里。但是当几个人在炎君府上聊上半宿,依然会留在这里过夜。

  辛铭也是。

  铁三角里,辛铭现在是最闲暇的一个人了,他虽然是东宫储君,不过皇帝至今为止,仍然没有留给他任何官差。

  可他却好像是三人中,操心最多的一个人了,刑部还有大理寺的公务事,他是没有一件不知道,也自然会给炎君和雨寒两个人绞尽脑汁的出谋划策。

  只可惜,鞭长莫及,最近京城发生的少女失踪案,他闲来无事,本来也想插手的,不过那毕竟是京兆府尹和帝都巡防营的事,在他的影响范围以外,所以也只能和金科两人在暗中查访。

  毕竟天子脚下发生这种诡异离奇的连环案,细思恐怖,其效果并不亚于当年的太虚门死士案。

  无奈,那神出鬼没的凶手似乎是作案做够了,销声匿迹了好多天,结果几日下来,两人终究一无所获。

  “炎君,我记得你上次瞒着家里人偷梁换柱,把水井里的金银珠宝运送到株洲抗灾时,为了不惊动府中家人,用的也是迷魂香这种下三滥嘛。”

  辛铭看着炎君,一杯酒下肚,有些溃散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不屑。

  “不要这样说殿下,”炎君摆手反驳道,“那迷魂香可不是普通的迷魂香,是我特意托人从西域巫师那里花了重金买来的,这种迷魂香,无色无味,无毒无害,只是会让人睡得比较沉实,醒来后根本察觉不出自己是被人下药了。”

  说到这里,雨寒在一旁早已经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雨寒,你笑什么!”炎君似乎也喝高了,口吻中带着几分严厉。

  “没,没什么的。”雨寒止住笑声。

  辛铭察觉出了雨寒的不正常,便问:“雨寒,你究竟在笑什么,但说无妨,有本太子为你撑腰!”

  炎君僵在那里,脸色变得异常尴尬难看起来,而后又开始唉声叹气。

  “这样不太好吧,”雨寒目光游离,看看炎君,又看看辛铭,“殿下还是不要问了吧?”

  辛铭的兴致被彻底勾引了过去,借着三分醉酒,霸道的用手指着雨寒,“不,你一定要说,什么大事呀,还在本宫的面前遮遮掩掩?”

  “哎!”炎君目露羞愧之色,颔首低眉的样子,彻底逗乐了三个人。

  “那我可说了。”雨寒又看了看炎君,笑容也变得尴尬起来。

  “你快说!”辛铭打了个隔,“不要在去管炎君了,等会儿!让我先猜猜看,这会不会和女人有关系啊!”

  雨寒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愈发狼狈的炎君,又对着辛铭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继续阅读:第二十一章 浪子多情夏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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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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