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全面瓦解太子党
煮酒2019-01-20 00:474,388

  黄昏。日落西山。傍晚。华灯初上。黑夜。万家灯火。

  邱府上下也亮起了几盏浮沉的灯火。

  月婷亲自下厨,为雨寒做了晚饭。来犒劳他这一下午的辛苦。屋里屋外已经在雨寒大力的帮助下,被打扫拾掇的干干净净了。

  雨寒和月婷虽然冰释前嫌,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平凡夫妻那般围坐在餐桌前,温柔的妻子为辛苦的丈夫不停的夹菜,把雨寒的饭碗里弄出来一座小山。

  但是这平淡温馨的气氛却有些不正常。因为邱半山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桌子上的饭菜渐渐凉却······

  “为什么阿爸到现在还没回来,”月婷双手托腮,遥看着门外幽深的黑夜,“郎君,他和皇帝很熟吗?”

  “邱将军居功甚伟,”雨寒安慰她说,“或许皇帝把他留下来吃顿饭也未尝不可。”

  但他的心里却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忽然想到那天几个人在炎君的家里喝酒时,辛铭怒气腾腾的要直接去找皇帝为少女失踪的那件案子对峙……

  这是一种跳跃性的思维。看似和某些不正常的情况毫不沾边,可是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只盼他的心底深处,突兀的冒出来的那个可怕念头,不会真的应验。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仆人来报,告知大门外有一位老者前来拜访,直接让仆人稍话来找雨寒。雨寒和月婷出去后,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顶头上司马唯。

  “雨寒,出大事了!”马唯一脸焦急的说。

  雨寒的脸色变了。要知道,马唯此人虽然向来风风火火,嫉恶如仇,但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雨寒也想不出究竟能有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惊慌失控。

  “怎么了马大人?”

  “夏大人突然被神月门抓去了刑部大狱,据说是皇帝亲自下的圣旨。”

  “啊······”如果马唯不是火烧火燎的急躁,雨寒当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为什么会这样?”

  “负责前来夏府拿人的就是那个南经。”马唯愤恨道,“夏夫人来找我的时候告诉我,南经说二夫人举报了夏大人和军方上将邱半山私通密谋造反的书信。”

  辛铭曾经说过,就怕夏炎君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女人的手里,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雨寒的头皮一阵发麻,就像是一万根针插进了他的脑袋。在看月婷,她已经当场晕厥了过去。幸亏雨寒及时扶住了她。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不难想象,炎君被抓起来了,邱半山还能跑的掉吗?

  只是,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蹊跷,夏炎君和邱半山都是雨寒的知己死党,他们都和他经历过龙潭虎穴,险象环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们二人,要说他们谋反,除非乾坤逆行,阴阳颠倒。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黎渊是在栽赃陷害……

  只是他现在必须冷静。

  他还记得他的师傅叔伯牙在世时,曾经不止一次的跟他提到,当一个人陷入逆境的时候,首先不能怨天尤人,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谋而待定。

  他默默的呆在月婷的闺房中,陪在她的身边,仔细的推敲着黎渊的背后,到底是谁操纵着她,想要致炎君和邱半山于死地。

  待到月婷醒来后,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的阿爸回来了没有?

  他告诉她,不要担心,他这就去刑部大牢,问问清楚。

  此时的两人自然心知肚明,邱半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是被皇帝以谋反之罪囚禁了起来。

  月婷执意要和雨寒一起去刑部大牢。不过雨寒却制止住了她。

  他道出了自己的担心,“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你去了,让有心之人看到,反而会节外生枝。”

  月婷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双手用力的抓紧他的双肩,“我死不相信,阿爸怎么会谋反呢?他一向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舅舅也不可能啊,他这辈子只对风月之事感兴趣啊,郎君,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雨寒百感交集,情难自制,将柔弱的月婷拥入怀里,柔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他慢慢地松开月婷,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她,“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等将来我们拜堂成亲的时候,你的父亲和舅父必须在场。”

  月婷望着他深情的目光,拼命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了雨寒的身上,她恨不得马上变成雨寒的影子。可是她也明白,现在不能给雨寒添乱。

  她眼睁睁的看着雨寒走出她的房间,直到他走出门口的时候,才情急之下,依恋不舍的说:“郎君,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雨寒回头,勉强笑了笑。

  可是月婷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苦涩。

  那是要多苦涩有多苦涩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笑容。

  她哪里知道,她的男人的两位至亲,即是他的父亲,还有他的师傅,都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人栽赃陷害,落井下石,然后在满腔愤恨中了此残生……

  就像是炎炎夏日里的暴风雨。

  前一刻还是风轻云淡,晴空万里,刹那间便是乌云四合,狂风骤起,继而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雨寒独自走在邱府院落里灯火阑珊的青石小径里,脑子里想的却不是即刻前往刑部大牢找邱半山和夏炎君问个明白,而是找太子。

  只是他刚刚除了邱府没多远,便在暗夜下的街道上和两个策马而来的骑士打了个照面,由于他始终在低头思考着一些什么,本没有注意到匆忙赶路的人是谁,又走出一段距离后方才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蓦然转身,才发现马上的两个骑士是辛铭和金科。

  “雨寒,总算找到你了!”辛铭下马,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在下也正准备去找太子呢,”雨寒眯起眼睛,“太子想必也知道了夏大哥和邱将军被皇帝抓进刑部大狱的事情了吧?”

  “我当然知道,”辛铭焦急的说,“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火烧眉毛的找你。”

  雨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太子难道没有去找您的父皇问个清楚吗?”

  “他……”辛铭黯然神伤,欲言又止。

  雨寒继续逼问:“他怎么了?”

  辛铭望向苍茫的黑夜,不免长叹一声,摇头道:“他不见我……”

  “哦……”雨寒冷冷地看着他,“皇上为何不见太子?”

  辛铭环视四方,但见黑夜茫茫,无星无月,不免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他们三个人像是被桎梏在这无形的黑夜囚笼里……

  “雨寒,”辛铭不知为何,竟然有所畏惧的看向雨寒,“咱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在去谈谈吧。”

  “好啊……”雨寒冷冰冰的回答道。

  三个人来到了雨寒的家里。

  雨寒自从任职大理寺少卿后,乾道帝赏赐给他的新家和别的京官比起来,也算是简陋的可怜,只是比普通百姓的家房子阔绰了一些而已。他也没有雇佣任何仆人,户部倒是根据惯例为他安排了一些,不过被他遣散了。――在这里谈一些机密之事,当然会安全的很。

  一盏烛火幽幽亮起,照亮了雨寒那张阴郁的脸。

  “太子殿下现在可以说了,”雨寒瞧着那盏似是星辰般微弱的烛火,背对着坐在身后木椅上颔首不语的辛铭,缓缓道,“您的父皇为什么不见您呢?”

  辛铭又是一声长叹,苦笑道:“我和他闹翻了……”

  听到辛铭这样说,雨寒的一颗心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在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可它终究还是残酷的应验了。

  “为什么?”

  辛铭愤恨道:“少女失踪案的那些还未找到的少女,就被他窝藏在仙道苑里,这件事已经在宫里的太监口中传的沸沸扬扬,我气不过……”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的找他去要人?”雨寒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迫不及待?”辛铭皱眉道,之后又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如果贸然找他要人,他一定会认为我看不惯他,甚至会认为我有了叛逆之心,所以必定会迁怒于我。”

  “哦?”雨寒仍旧没有转身看他一眼,“不知道太子经过何等深思熟虑才去找您的父亲理论呢?”

  金科听出了雨寒话里的冷嘲热讽,当即怒道:“萧大人,听你的意思,好像对殿下去找皇上讨个说法这件事颇有成见,你该不会是认为皇上当真是认为殿下有了叛逆之心,才像是炮制少女失踪案那样贼喊捉贼陷害夏大人和邱将军吧?”

  雨寒没有回答。但胜似回答。

  他的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

  金科见到雨寒这般无动于衷,接着道:“萧大人,之前就听你们说夏大人家的二夫人不正常,你可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雨寒的心里冷不防的“咯噔”了一下子,“她在哪里?”

  金科讥讽道:“这个婊子现在在南经的神月门里,正等着做夏大人和邱将军私通密信谋划造反的证人呢!”

  他接着道:“你们和夏大人处了那么久,你们为什么不让炎君提防那个黎渊?现在想来,那黎渊说不定就是皇上的耳目,太子殿下好歹曾林拐弯抹角的提醒过夏大人,可是萧大人你呢?你什么时候提醒过他,现在可到好,出事了,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太子殿下的身上,你当初干嘛去了,现在放马后炮!”

  雨寒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金科,“金科,你当初有没有同情过黎渊?”

  金科反问道:“我同情又有什么用呢?太子的智囊是你!不是我!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我同情不同情,怀疑不怀疑,根本动摇不了太子的心思,真正可以帮太子的人是你!”

  “我同情她,大于我的猜疑,”雨寒冷笑道:“可你们当真认为向来精明过人的夏大哥自始至终难道就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黎渊吗?”

  他的这句话,不免让金科和辛铭悚然动容。

  想这夏炎君满腹韬略,心机甚重,虽然谋略比起雨寒来,要逊上几分,可也称的上是能谋善断的人中翘楚,而且早在未出仕前就有风流浪子的名声,自然也是阅女无数,然而对待一个死士出身的黎渊,又岂能不会瞧出任何端倪?

  “黎渊之美,天见犹怜,我们都如此同情这个女人,更何况是深爱着她的夏大哥呢?”他接着道,“可是这些年来,夏大哥一直都在防备着她,他爱她,未必就是相信她,如若不然,在燕州贪污案里夏大哥就会被他们陷害至死。”

  ――“你们难道忘了,如果当初不是有人透漏给帝都四君子消息,他们在查夏大哥家里的时候,又怎么会直奔树下水井,找到了那个密室?夏大哥府上的人,都是跟了他们家几十年的旧人,如果非要说谁的嫌疑最大,除了黎渊,还有谁?”

  金科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黎渊不是皇帝的人,而是四君子的人?”

  他又转念一想,接着道:“不可能,如果他是四君子的人,又怎么会帮助太子铲除了黎若水和太虚门?”

  “你们当真以为帝都四君子是铁桶一块?当真以为皇帝是个只懂得炼丹修道的昏庸无能之人吗?”雨寒冷笑一声,“他这个皇帝之所以当的安稳,就是因为帝都四君子不是一股势力,而是两个帮派,如果一家独大……”

  他看着辛铭,冷冷道,“这大晟天下恐怕也早就易主了。”

  “你大胆!”金科怒斥道,“你……”

  他还未说完,辛铭就打断了他,然后看向雨寒,“不要和金科一般见识,你说的对。”

  雨寒皱起眉头,嗟叹道:“夏大哥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我之所以做了大理寺少卿,还不是因为你们和那些魔鬼秘密达成的某种交易吗?你们被逼无奈尚且懂得委曲求全,与虎谋皮,何况那些恶人呢?――他们哪有什么绝对的对手,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绝对的利益,所以他们现在看到太子羽翼丰满了,自然会再次联合到一起。”

  “你说的……很对。”辛铭目露痛苦之色,“不过我现在只想问问你到底该怎么办?”

继续阅读:第二十七章 顾此失彼无心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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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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