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根本没管刚才的质疑,一扭身躲去老婆的身后,紧紧抓住老婆的后背。
“老婆,你怀疑我是谁都行,就是不要不保护我的啦!救我,救我啊!”
老黑等人亮出兵器,远处金属摩擦的声音逐渐近了,胖子大声尖叫起来。
“龙!龙来了!”
众人向远处望去,那确实是刚才失踪的那青铜盔甲,但是盔甲里面却并不是龙。
金灿眼力极好,远远看出那撑起青铜盔甲的是青铜机械,那金属摩擦的声音,就是从那青铜机械中传出来的。
“我的妈呀,这个玩意儿谁能打得过,就算那青铜阵也压不住它,玄铁阵也插不透它吧。”
“这下可是完蛋的啦。它要是对我们下起手,任凭这帮人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是对手的啊!”司马也附和着胖子,颤抖着声音说。
与此同时,金灿却突然跳到了最前方,径直走向了青铜盔甲的头部方向。
那青铜盔甲虽然庞大,却十分灵活。最终在金灿眼前数十米的距离,急刹车停了下来。
胖子上前一把抱住金灿,摸了摸他的脑袋。
“金爷,您是不是疯了。这里面也真是怪异,你们说话,办事儿都一个个的开始不靠谱了呢?”胖子又看了一眼青铜盔甲内部那可怕的机械,一边向旁拉金灿,一边举起双手向盔甲里面喊道。
“那什么!楚河汉界,这里没有。公交车道,没有划线儿。我们闪开,你走阳关。我这兄弟,非想拦车,多有叨扰,请勿见怪!”
胖子一着急,嘴里就一套套的,金灿都已经习惯了。
他的一句话说完,青铜盔甲的右侧突然吧嗒一声打开了。
一干人等从里面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刚才龙少故事里的主人公,金羽。
金羽的身体明显在变白,脸变得更快一些,整个形态已经就要脱离沙民,恢复人的形态了。
金灿看着大喜,金羽身后那个铃铛项链,对着金灿他们挥舞着手臂。金灿一步冲上前去,抱住了爸爸。
胖子又妈呀一声跳到老黑身后。
老黑面色镇定地瞪了胖子一眼。
“干嘛?整天就跟个狗蹦子一样。”
“害,害怕,毕竟他们能化腐朽为神奇,金灿那小舅子,能把我的背包变没,又变出来。跟穿着青铜盔甲的龙比起来,他们才最可怕的!”
老黑和李纸等人,走上前去。老黑友好地,笑呵呵地看着金羽和那些沙民。
然而,这些沙民的表情,却是十分紧张。
铃铛项链拉起金灿就向青铜盔甲里面走,老黑和李纸等人紧紧跟随,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那日本忍者八嘎啊呀惨叫了一声。
金灿回头望去,那日本忍者已经被不知何处落下的太阳钢针扎成了刺猬。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就连眼睛上也扎了数十根钢针。整个人轰然倒下,瞬间毙命。
司马老婆见状,二话不说,飞速跟随老黑等人一起进了青铜盔甲。
紧接着是脚步一点儿不慢的司马。
当所有人在劈头盖脸飞下的太阳钢针雨中,进入青铜盔甲后,青铜机械嘎达一声密封紧锁。
金灿听到外面开始噼里啪啦好似下冰雹一般的声音。
而头顶的青铜不断向内凹陷,偶尔也有太阳钢针穿透青铜刺入进来。
胖子抬头看着那坑坑洼洼的青铜表面,呲牙咧嘴。一个劲说。“我的妈呀,咱爸再次在雷城救了我们所有人啊。要不是这青铜盔甲突然出现,我们都要变成那太阳钢针阵法下的死刺猬啦。”
胖子说到这里,又看向龙少等人。“看来金子刚才猜测得对,你们雷家做的那个基地,存粹为了掩人耳目用的。屁也不是啊!”
金灿躲在复杂的难以看清脉络的青铜机械内,看着金羽正与铃铛项链他们一起,紧张地操作着青铜机械内部的杠杆结构,又看了一眼头上越来越多的穿透青铜射入进来的太阳钢针。
他捡起一根,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确实与雷家基地看到的那种,古法炼制的太阳钢针一模一样。那是爸爸小时候带自己去过的地方。就在这时,这整个巨型的青铜盔甲突然开始快速地移动起来。
金灿只听到头顶的太阳钢针敲打的声音越来越弱,青铜盔甲与地表之间的摩擦声却越来越强。
金羽扭过头,用别扭的语调对金灿等人喊了一声。
“抓好!”
“爸,你能说话了?”金灿惊喜地就要站起来。突然觉得身体剧烈地摇晃。老黑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整个人腾空悬挂在老黑的手上。
与此同时,胖子,已经逛逛当当,直直地向下摔了出去。
“我去,怎么回事儿?”胖子在摔落的过程中,被老铁匠拉住,整个人悬挂在布满青铜机械的内部空间里,跟金灿的囧相一模一样。
金灿感觉到明显的失重。一只手紧紧抓住老黑,另一只手抓住了身旁一个不动的青铜机械,对胖子大声喊道。
“胖子,我们悬空了。我想这大家伙,恐怕是掉到刚才那日本忍者所说的深坑中了。”
雷羽诺抛出绳子,紧紧锁住贺南晴的身体。用力抱着她以防她受伤。贴在雷羽诺身边的贺南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她用一只手勾住雷羽诺的肩膀,在她耳边表情严肃地不断说着什么,似乎在劝雷羽诺要做什么事情。
龙少蹲在不断运作着的青铜臂爪上方,见金灿没事儿,则冷冷地看向了众人。
胖子被老铁匠拉着,又开始呱噪地大喊。“什么玩意儿啊?这么大的家伙,竟然悬空了。哪里有那么大的深坑给它悬空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上了嘴。看了一眼此刻表情惊恐万分的司马老婆。又看了一眼金灿。
显然,胖子是想起了,刚才那个日本忍者所说的,这里有一个可怕的巨大的深坑的事。
是的,只有那个深坑,才能让这无比巨大的青铜盔甲,毫无阻挡的下落吧。
胖子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金子,按照这种自由落体地时速,我们坠落进入深坑,不也跟这一堆将变成废铜烂铁的玩意儿一样,摔成烂泥了么?”
金灿仔细观察着周边的青铜机械,摸着上面封闭的痕迹,似乎明白了什么。对胖子摇了摇头。让他放心!
与此同时,金灿又看向了金羽,金羽也正关心地看向他。
金羽是来救自己的,这才是爸爸,无论什么时候,永远把儿子的安危放到生命的第一位。
金灿对金羽微笑了一下,金羽也对他温和地充满关爱地笑了笑。紧接着,又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更加清晰的人话。“抓紧了啊!”
说话之间,几个悬空的人突然重重摔了下来。
众人都听到了一种坠落入水的巨大声音,而这青铜盔甲并没有在水中继续下坠,而是被流动的水的巨大浮力,托浮了起来。
“什么情况?”胖子爬过去看金灿刚才观察过的青铜机械上的封闭痕迹,吃惊地大喊。
“金爷,这不但是能躲太阳钢针的青铜盔甲,还能当个大船啊?这,这不就是好莱坞电影里的机甲么?”
从青铜盔甲内部向外,可以看出,船行进的速度。
这船虽然很大,但是由于外面的水流湍急,行进的速度却是很快。也不知道是要沿着地下河到什么地方去。
胖子凑到金灿旁边,喋喋不休地说道。
金爷,你听说过阿苏伊尔幽谷吗?跟这个深坑有没有类似的地方?我觉得神似啊!
那个幽谷,位于阿尔及利亚的朱尔朱拉山。
本来,朱尔朱拉山是个风景秀丽的游览胜地,漫山遍野的鲜花、灌木、雪松、橡树和山樱桃等植物,俏丽多姿的山色;一个个岩洞和一个个峡谷,以各自的神秘和深邃吸引探险者不断前来探索奥秘。
而在朱尔朱拉山的峡谷当中,有一个十分著名的峡谷,就是“阿苏伊幽谷”,是非洲最深大峡谷。可阿苏伊幽谷到底有多深,人们从来就没有探查清楚。那谷底到底是什么样,就更没有办法知道。
1947年的时候,阿尔及利亚和一些外国专家组成联合探险队,来到阿苏伊幽谷,准备探明它到底多深。
他们挑选身强力壮、又有丰富经验的探险队员去尝试。这个探险队员没有下过600米深度,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要死了一样,说什么都下不去了,顺着绳子就爬了回去。
第二次是1982年,阿苏伊幽谷又来了一支考察队,他们决心一定下到超过505米的那个深度。
这一次探寻的深度是八百多米,还是没有成功。
后来,人们发现:在朱尔朱拉山,每当雨季来临。倾盆大雨汇集成大水流,沿着地面冲出几十米以后,就会奇怪地消失在山谷里面,然后在千米之下的地方再重新流淌出来。
当地的人们利用水流的这个特点,在山谷涌出的急流上还建起了小型发电站。可是,谁都无法解释,朱尔朱拉山水流的这种奇怪的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多科学家非常想解开这个谜团。他们纷纷来到这里,考察、研究了一年又一年。最后,他们提出了各自的见解。
阿尔及利亚有一个名叫谢巴布·穆罕默德的洞穴专家认为,这种现象。只能说明在朱尔朱拉山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水潭,而当雨水沿着峡谷流入这个水潭里面汇集到一块儿的时候,就会急速地奔流出来。这样,就形成了山下的急流。
不过,许多科学家都不同意谢巴布·穆罕默德的这种看法。
他们认为:如果流出几十米远的水都可以流到千米外的那个深水潭,那么整个朱尔朱拉山简直就是一座千疮百孔的漏斗山。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人们就应该能够看到那许许多多一直通往山底的峡谷。可是,只有那个世界之谜的幽谷存在啊!
胖子看着心思全在金羽那里的金灿的目光,突然闭上嘴,叹了口气,又把惊悚的目光,看向了外面。小声嘟囔着。“这地下河要有多深啊,为什么流得这么湍急,这是要流到哪里去啊!”
几个沙民与胖子不同,他们都纷纷安静下来,坐在青铜盔甲头部的最前面,似乎已经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任凭这个巨大的东西顺流而下。
老黑和金灿同时走到了金羽面前。
现在,金羽,终于能说人话了!
新医,金灿,Steven,很多事情,也终于能有个明确的答案了。老黑和金灿的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过金羽。
贺南晴仍然拉着雷羽诺和龙少,坐到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三个人一直都在小声商量琢磨着什么,贺南晴一脸伤心,龙少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爸!”金灿抬起头看着金羽,眼泪却先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儿啊?您为什么失踪了20年,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金羽跟金灿小时候一样,爱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似乎这20年之间,经历伤痛和可怕经历的是金灿,而不是自己。
金羽又看了看老黑,对他报以灿烂的一笑。
清脆地说了一声。“师父!二十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老黑一点头,一大滴眼泪落下。他扶住金羽那满是伤痕的手臂。半晌,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了四个字。“新医在哪?”
金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老黑和金灿分别坐到自己身边去。铃铛项链等人看老黑拿出烟,用手比划示意给他们抽抽。
老黑掏出一盒,他们惊喜地接过去。
将烟放到嘴上,烟就自动点着了。猛吸进去一口,没吐出一点点儿的烟雾来。怡然自得,满脸惬意。铃铛项链拍了拍金羽的肩膀,带着众人远离了他们,到前方去控制青铜盔甲了。
金羽揉搓了一下两只黑手,用流利的声音说。
“你们一定很奇怪,这青铜盔甲原本就在你们面前,后来怎么又变成青铜阵了吧。这是古代墓穴之中非常常见的结构,你们可以理解为电梯。青铜盔甲随着巨大电梯落下一层,你们在上面才遇到了青铜阵。”
“原来是这样!”金灿点了点头。他知道爸爸要说什么事情,总是有个自己的顺序,小时候自己要是吵闹着要听自己想听的部分,爸爸就会闭上嘴一句不讲了。
老黑显然没有金灿的耐心,虽然也了解金羽的秉性,但又开口问了一句。“徒弟,新医,他还活着么?”
金羽用手用力拍了拍老黑的肩膀,似乎很理解他现在的感受,宽容地笑了笑。
“师父,你得听我慢慢把事情讲完。否则,你会听不懂。你还记得,恩华在大兴安岭被解放军释放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么?薛定谔的猫,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我现在告诉你新医是活着,或者是死了,或者是不知道死活,我想你都不会懂!”
金灿拉住金羽的手,小心翼翼地说。
“爸,刚才龙少说,您曾在30年前,在雷城救过雷家上下。而且,那时候,您也是变了样子的。可是,27年前我出生。我出生后的您,只是个小有名气的斫琴师,并没有这怪异的样子。所以要讲,就从30年前说起吧。您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您这身体变化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讲起吧!”
金羽固执地嘿嘿一笑,露出已经变得雪白的牙齿,金灿惊讶的发现,金羽就快要从“沙民”的形态,变成一个普通人的形态了。
“儿子,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我们的科学认知,只是极为少数的一部分世界。我们不认识宇宙,不知道暗物质中到底隐藏了什么可怕的能量,不懂得量子科学领域中,为什么会有两个距离上万公里之外的人,他们会同时想到同一个事,做同样的决定。地球的文明和人类的科学,对我们去了解整个宇宙来说,其实只是沧海一粟罢了。守艺者们,一定跟你说过罗布泊,从古至今的守艺人,和那些沙民的故事吧。”
金灿点了点头,突然看到龙少等三个人,在青铜机械的尾部消失不见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老黑也看到了这个异常,示意李纸去找一下。
金羽却丝毫没有介意,继续讲述道。
儿子,有些事情,也许你现在才能开始慢慢理解。
当我们从身边那个乏味无聊,紫醉金迷,早已慢慢淡忘了手艺人的世界走出来,发现另一个广袤无意,神秘莫测,充满未知力量的新世界,那份心情究竟会是怎样的?
四十年前,当我从你爷爷手中,拿过他用命来保护的那个,“恩华”在“大兴安岭”偷偷制造完成的,超越了雷家的“九霄环佩”和“天蠁”古琴的“天绝”,当我在阴暗的地下室中,弹奏古琴的时候,真的看到了龙凤齐鸣,凤舞九天,看到周围“鲜花烂漫”,恍若“置身仙境”。当我闻到从未有过的清香。
我就知道,我这一生,注定要不再是一个平凡的斫琴师。
注定要跟这个制造出“天绝”古琴的恩华,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