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雪影霜魂2019-02-23 12:007,101

  留仙居里,李略和阮若弱正在喜孜孜地说着什么。姚继宗冲进去二话不说,就满口大喊道:“阮若弱,我冤枉啊!”

  他特意来找阮若弱申诉,要她替自己洗刷冤情。得知了他的来意后,阮若弱力证他所言不虚。

  “他没瞎说,我们那个年代的确有这样的泳衣。”

  李略听了也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神色,“一个女子赤条条的啥也不穿,就只穿着三片小布块。这也未免太不成体统了吧?”

  姚继宗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还有什么都不穿裸泳的呢。”

  楚天遥倒抽一口冷气,“你们那个年代,如何这等不成体统啊?”

  “我们那个年代都性解放了,穿个比基尼算什么。一男一女要是互相看对眼了,都不用三媒六聘地拜堂成亲,就可以在一起过日子睡觉,这种叫同居。也有的睡过一觉后就起来各自走人,彼此再不联系,这种叫一夜情。还有的……”

  姚继宗一番话说得正起劲,冷不丁地挨了阮若弱一脚,她还教训他道:“拜托,把好的东西拣来说说吧,这些不好的就算了,别吓着古人。”

  楚天遥和李略已经听得两眼圆睁,愕然复愕然。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另一半。

  阮若弱赶紧声明:“李略,姚继宗说那些事情确实有,但在我身上从未发生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在我也身上没有发生过,而且我还很看不惯那些轻浮的人。”

  姚继宗醒悟过来,赶紧也跟着发表声明,否则他担心楚天遥没准要悔婚了。

  李略楚天遥齐齐松了一口气。姚继宗知错就改,马上拣好的一面来说给他们听。比如百里飞驰的汽车;千里传音的电话;万里纵横的飞机;还有上穷碧落的火箭;地底穿梭的地铁;海中潜行的潜艇……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从他嘴里绘声绘色地讲出来时,听得两个唐朝人一声接一声的惊叹不已。

  舌灿莲花地说了好半天,总算把一对古人最初因为‘比基尼’而对二十一世纪产生的不良影响抵消了。这时候,姚继宗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都忘光了。

  “哇卡卡,怎么一说就说了这么多,我原本是想去游泳的,时间都给浪费了。”

  阮若弱笑道:“天都快黑了,你只能游夜泳了。”

  “一块去吧,咱们再比个赛怎么样?”

  姚继宗一直念念不忘阮若弱的泳技高超,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李略先抢着开了口。

  “不行,这个夏天若弱都不能再去游泳了。”

  他也跟着他们学,把“凫水”两个字改为“游泳”了。

  “为什么?难道做了世子妃就不能游泳了吗?”

  “做了世子妃还是可以游的,但是……她就快要做娘了,当然不能再去水里扑腾了。”

  李略一边说一边柔情蜜意地看着身旁的妻子,脸上有喜悦的光彩灼灼。姚继宗听得也大喜过望地跳了起来。

  “啊!阮若弱你有小BABY了!恭喜恭喜恭喜恭喜……”

  他一迭声地道喜,一旁的楚天遥也由衷替他们感到欢喜:“世子妃你已经有喜了,真是太好了。世子殿下一定高兴坏了吧?”

  李略确实高兴坏了,唇角一直是上扬着,笑意满满。阮若弱脸上的神色既有喜悦也有无奈。

  “才十七岁就要生孩子。唉,其实我是不想这么早当妈的。”

  姚继宗道:“入乡随俗了。难道你还想等到二十五六岁的最佳生育年龄再来生宝宝吗?那样子的话,你信不信李略他爸妈非逼着他包二奶不可。毕竟古人的思想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了。”

  这话倒也是,靖安王夫妇可等不了这么久。而李略其实也是等不得的,他早就想要一个爱情的结晶了。

  这些日子,阮若弱各种倦怠饮食,整个人总是懒懒的犯困。今日太医来号脉,诊出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李略听说这一喜讯后就一直咧着嘴笑个不停,满心的喜悦像无形的喷泉四处喷溅,溅得整个留仙居里处处喜气洋洋。

  从靖安王府出来,夕照早已敛尽。灰紫色的天空一点点地渐暗下去,如蔷薇开到极盛时的凋零。

  姚继宗和楚天遥并肩走在长安的大街上,楚天遥无论如何不肯和他去游泳,还拿他的话来堵他:“我没有泳衣。”

  “这个问题很好办嘛,我画一个样稿出来找裁缝做一件就是了。不过做出来你可要穿哦!”

  “不要,我才不要穿那种什么尼的泳衣呢。”

  “咱不做比基尼,做个连体式一件头的。哇,天遥你要是穿上身材曲线毕露无遗的泳衣,肯定山是山来水是水。”

  姚继宗虽然明知道楚天遥绝对不会同意穿泳衣,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她玩。她二话不说,又是一个巴掌挥过来。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进攻的手掌。

  “喂,你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啊?我穿梭时空来到古代,还以为可以遇见一位温婉娴静的古典淑女,想不到遭遇的却是大唐朝的野蛮女友。”

  “想要温婉娴静的……那你找李畅去呀!”

  楚天遥半真半假地道。以前无所谓,现在想一想姚继宗曾那样热烈地追求过李畅,她心里或多或少会有点犯起酸来。

  “你这不是说空话嘛,你也知道李畅没看上我了!”

  姚继宗却没有领会到女孩子的微妙心思,只当还是从前,不假思索地跟楚天遥就事论事。听得她顿时脸色为之一变。

  “是呀,李畅看不上你,你失望之极了吧?”

  姚继宗这才听出女友话里的酸意,她这好像是秋后算帐来了呢,连忙赔笑道:“这都是过去的事……”

  话还没说完,旁边忽然有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哟,这不是姚二公子嘛。”

  姚继宗和楚天遥一起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襦系着紫罗裙的女子,身姿袅娜地立在一旁。她生得很标致,芙蓉如面柳如眉,梳着已婚妇人的高髻,鬓角斜簪一朵红月季,整个人看上去风流妩媚,含笑望向姚继宗的眼神更是风情万种。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楚天遥忍不住把疑惑的眼光投向姚继宗,他则回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双手一摊双肩一耸,表示他也不清楚来者何人。

  美貌女子眼风斜飞,瞄了一旁的楚天遥一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嫉恨。她皮笑肉不笑地对姚继宗道:“姚二公子,怪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上我家来,敢情是另外有了新欢,就把我这旧爱撇到脑后头去了。”

  “你说什么?你谁呀?

  姚继宗听得云里雾里,再扭头一看楚天遥正狠狠瞪着他呢,赶紧辩解道:“天遥,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美貌女子听姚继宗这么一说,满脸的又妒又气,立马就撒起泼来了。

  “什么?你敢说你不认得我?姓姚的,你那段日子天天夜里猫到我家墙根下央求我开门放你进屋,偷完香窃完玉,你如今倒有脸说不认得我了。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腋下有颗大黑痣,你屁股上有块胎记……”

  “够了够了够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姚继宗听得满脑门子的汗,有一种衣服都被人扒光了的感觉。楚天遥的神色就更难看了,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后掉头就走。

  “天遥——”

  姚继宗正想追上去,却被那美貌女子一把死死拖住。气走了楚天遥,她的泼劲马上全部收起来。又是风流百态的一个人儿,媚眼如波,浪笑如歌。

  “死鬼,这种不谙情事的小丫头,风情如何比得上我呀!你不是一直都说只有我才最懂得如何伺候男人嘛!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吃起嫩草来了?枉我日日夜夜地想你念你,也不来平康坊看看人家。街上见着了,也只说不认得我。你这个死鬼,真是好没良心啊!”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手轻戳他的额头,兰花指勾得格外卖弄风情。姚继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那个平康坊的小寡妇。

  姚继宗躲开她的手,没好气地道:“我不是死鬼。”

  他的意思是他不是那个姚继宗,小寡妇又媚气十足地一笑:“知道,你是色鬼。”跟他打情骂俏呢。

  “我更加不是色鬼。”

  “得了吧,姚二公子,谁人不知道你好色如命,典型色鬼一个。”

  “拜托,我不做色鬼已经很多年。”

  姚继宗气得直跺脚。真是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顾不得怜香惜玉,他猛地一把推开这个拖住自己不肯放手的女人,一溜烟地拔腿就跑。身后顿时炸响了那个小寡妇的骂声。

  “姚继宗,你这个混账东西,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唐代的女人原来这么开放,大街上什么难以入耳的话都敢骂。走在人人侧目的视线中,姚继宗真是哭的心都有,这种声名狼藉的日子怎么就甩不脱呢?看来想要彻底洗白自己几乎就是一桩不可能的任务。

  楚天遥已经气得跑回了家,独自关起门来躲在闺房里生闷气。姚继宗追过来隔着一扇门低声下气赔小心。

  “天遥,你别这样,你应该知道那个女人说的不是我,是前头那个正版姚继宗呀。”

  楚天遥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你腋下有颗大黑痣,你屁股上有块胎记……”真是让她一想起来就恨得直咬牙。

  现在的新版姚继宗,他的人品无可挑剔,可是他的肉身……却让她油然而生一份不洁感。像被别人咬过一口的苹果,牙印犹存,而且咬的那个人还是没漱过口的。

  “你走你走,我这会儿不想见你了。”

  楚天遥无比烦躁地隔着房门轰姚继宗,他知道她眼下正在气头上,也就不再坚持地叹着气说:“那好吧,天遥,我明天再来找你,你消消气啊!”

  ***

  次日清晨,一大早来楚府拜访的人却是步平川。他简单地表明来意道:“楚天遥,我要离开长安了,特来辞行。”

  楚天遥意外之极地问:“步平川,你要离开长安,去哪里?”

  “浪迹天涯,行无居所。今日一别,也许后会无期了。”

  “那……李畅怎么办?你不管她了,她可还病着呢。”

  “我已经见过她了,她也已经恢复神智了。”

  “真的吗?太好了。既然如此,那你更不应该走才对呀!难道你不想和李畅结发为夫妇吗?”

  步平川沉默片刻后方苦涩一笑道:“我们二人,一个江湖浪子,一个王府郡主,身份云泥之别,如何能结为夫妇?”

  “话虽如此,但是你就这样走了,李畅受得了吗?她为了你可是死都死过一回了,你也为她死过一回,就这样从此撒手,你甘心吗?”

  你甘心吗?这四个字回荡在步平川脑子里,一波又一波地荡出回音。他情不自禁地握紧双拳,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他却别无选择。他对李唐王室心怀恨意,又怎么可能去考武状元报效大唐呢?

  姚继宗来楚府的路上,一直在想着楚天遥不知有没有消气了。如果没有,他又该如何哄得她消气。他并不怪她的大发脾气,因为他自己听到那个小寡妇说的那些话都气不过,恨不得能把这层人皮给扒了,更不要说楚天遥了。

  进了楚府大门后,刚拐过影壁姚继宗就停下了脚步。前庭的玉兰树下,步平川和楚天遥面对面站着。步平川一脸忧郁,楚天遥一脸关切。他意想不到地怔住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过去打扰他们。

  楚天遥一眼瞥见了他,招手唤道:“姚继宗,你过来。”

  姚继宗遵命走过去,先和步平川打招呼:“步平川,你好。”

  步平川双手抱拳作个揖,算是回应他。

  “姚继宗,步平川要离开长安,快帮我劝劝他,让他别走。”

  “啊!你要走?去哪儿?李畅你难道不管了吗?她可还在神智不清地想着你呢?”

  乍听说步平川要走的消息,姚继宗和楚天遥的反应如出一辙。步平川只好又对他重复了一遍李畅已经病愈的话,他一听更加不依了,还是和女朋友一样的反应。

  “她好了你就更不能走了,想办法娶她回家当老婆,难道你不想跟她白头偕老一辈子吗?”

  步平川闷闷地道:“我想有什么用,她可是王府千金,我一介江湖游侠高攀不起。”

  “当然,你一个江湖游侠想要娶瑞安王府的小郡主会是难度系数很高的事。不过,事在人为嘛!办法可以慢慢想,你要是一点都不去努力争取就这么放弃一走了之,那你也未免太不像个男……”

  姚继宗一番话说得很不客气,楚天遥忙不迭地出声阻止他:“姚继宗,你少说两句。”

  女朋友有令,姚继宗马上听话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楚天遥则安慰步平川道:“办法确实可以慢慢想,你先不要走,我们也会帮你的。”

  姚继宗忍不住又开口出谋献策:“步平川,你和李畅的事情走正途肯定没戏,不如搞旁门左道算了。要不你俩私奔吧?”

  他又是这一招。历朝历代,在爱情路上横遭阻挠的痴心男女,多半都是采用这一招来把生米煮成熟饭,先斩后奏。

  步平川却摇头道:“李畅一直养在深闺,如果让她跟着我去浪迹天涯餐风露宿,她如何吃得了那种苦?纵然她肯吃这个苦,我也不忍心啊!”

  这话倒也是,李畅这位金尊玉贵的小郡主,可以比拟为养在温室里的一朵娇花。如果贸贸然从温室里挪出来,外头的风吹雨打十有八九熬不过去。

  “唉,确实也是,与其让她跟着你闯荡江湖,倒不如让你跟着她在长安城里逍遥快活呢。由俭由奢,到底要比由奢入俭容易得多。”

  姚继宗是随口而出的一番话,步平川却听得浑身一震。他的说法,恰好应了瑞安王妃的提议呢。

  “我得走了,二位告辞。”

  不想再谈下去,步平川转身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楚天遥连忙追了出去,姚继宗一个人被晾在前庭里,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楚天遥并没有追上步平川。因为他实在无心再与人交谈,一出门就施展轻功窜上屋脊,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另一条街上,这才重新落回地面慢慢走。

  楚天遥白白地追到崇仁坊巷口也没找到人影,只能怏怏不乐地回了家。而前庭的院子里,姚继宗也已经不见踪影。

  步平川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脚步越来越迟缓。这座长安城,来的时候轻松,去的时候,却……他不由自主地频频回首。

  越是走近城门,他就是几乎越是迈不开脚步。那晚李畅潮湿的泪眼一直在他眼前晃动,在他终于掉头离开的一刹那,他听到她压抑不住的痛哭声,心如刀割,却走得更快。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突然间步平川有所理解了一件事——李珉当初为什么会离开他的姐姐。他肯定和他一样,也有着必须要放弃的理由。李珉当初的放弃,是因为对权力的渴望,怕落人把柄所以不能带上步依水一起走。而他,却是因为心底残余的仇恨,所以不能答应那个要求,只能硬起心肠负了李畅独自离去。

  理由是不同的,可辜负却是相同的。步平川辜负了李畅,若真爱一个人却要她牺牲,又怎能算情深?

  步平川活像个木偶似的机械走着,在即将走出城门的时候,他被人客客气气地拦住了。

  “步少侠是吗?靖安王世子有请。”

  要见步平川的人其实是阮若弱,因为李畅已经来找她哭诉过了。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后,她真是没法不冒火。

  “这个榆木疙瘩,他想走,没那么便宜。李略,你想办法一定要给我拦住他。”

  李略传令下去,各个城门的守军得到指示,无论步平川从哪处城门出城都会被拦住,然后再将他带去靖安王府。

  阮若弱在留仙居的正厅会见步平川,见他她劈面就说:“步平川,你想走可以,走之前先把我们畅妹妹的心还回来。”

  这个要求匪夷所思,步平川怔了好半晌,方才吃吃地答:“世子妃,我……”

  “还不了是不是?还不了就留下来以身抵债。”

  阮若弱一边说一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副放高利贷的架式,步平川低下头闷声不吭。

  “步平川,你这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怎么做起事来这么疙疙瘩瘩呀!人家瑞安王妃简直是送了一条锦绣前程给你,‘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样的好事你却还双手往外推。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你姐姐的事,可是这桩恩怨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如今也和七皇子扯平了,还别扭什么呀?再说了,你算是死过一回的人,可以说是再世为人了。前世种种就不能忘了吗?”

  阮若弱机关枪似的一口气扫射出一大堆话来,步平川听得半晌无声。她最怕和这种闷嘴葫芦打交道,感觉能被他活活闷死。

  “步平川,我都说了这么多,你倒是也说句话行不行?”

  “世子妃所言极是,但是我……我心里真得扭不过来。我恨七皇子恨了那么多年,如今虽说不能再寻仇,但让我去报效他、报效李唐王室,我真的做不到。”

  “报效他你当然做不到,报效李唐王室怎么就不行了?就因为李珉一个人,你要把整个李唐王室都抹杀了吗?一码归一码,别混为一谈。再说李畅也是李唐王室的一员,你既然都能爱上她,为什么还要针对李唐王室呢?”

  步平川说不出反驳的话语,阮若弱趁胜追击:“你就别死脑筋了,大好日子就摆在眼前,你如果不奔着它去,反倒要一个人孤苦伶仃浪迹天涯,你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副聪明面孔。难道你真想后半生一个人凄凄惨惨地过吗?而且还不是你一个人过得这样凄惨,李畅也会和你一样惨。那可真是害人又害己呀!”

  步平川愈发哑口无言。

  “好了,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好好想一想,希望你能做出新的决定。这三天你就呆在王府里,哪儿都不准去。”

  阮若弱把步平川截住了,李畅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个可怜的少女,只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受尽了爱情的折磨。她的爱情如熊熊烈焰燃起来,明知可能会为烟为烬,却舍不得熄灭了它。

  一接到阮若弱派人传来的消息,李畅就马上往靖安王府赶,想要去见步平川一面。她脚步匆忙地走进留仙居时,一眼就看见阮若弱和姚继宗坐在庭前竹林畔的石桌旁,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事。

  见到李畅这么快就赶来了,阮若弱笑吟吟地打趣道:“畅妹妹真是心急呀!马不停蹄地就来了。”

  李畅脸一红,羞赧地低下头说:“嫂子又取笑我。”

  姚继宗站起来,含笑道:“李畅,看见你好了真是高兴啊!”

  “谢谢你。”

  “畅妹妹,你那个步平川真是一个顽固分子,我劝了一车话他都不肯应下来。姚继宗鬼点子多,我让他来帮忙出出主意,你不介意吧?”

  李畅一听此言,如获救星地道:“姚继宗,如果你真能想办法让步平川答应留下来,我……”

  身份尊贵的王府郡主,已有然长裙一拎便要跪下,姚继宗赶紧一把扶住她说:“别这样别这样,受不起受不起。”

  “事情呢,阮若弱都已经和我说了。她之前已经晓之以理了,步平川其实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是对的,但就是心里转不过弯来,所以接下来我想动之以情。如果动之以情还不行,那就只有胁之以武了。”

  姚继宗一派军师风范,说得一套一套的。阮若弱在一旁问:“怎么个动之以情?又怎么个胁之以武?你把方案说具体点。”

  “别急,这个且听我细细道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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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殿下他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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