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素兰2018-12-19 10:183,377

  司徒奉剑的心里有个声音央求着自己说出实情──说出实情吧!然后求他原谅,求他别走!求他留下来!

  四年……

  四年真的太遥远了!

  “四年!奉剑!妳要遵守约定!”仲天说。

  求他留下来……

  司徒奉剑看着仲天对她展露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然后转身拉开幕帘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人,白云似的脸上满是泪珠。

  ──她在内心吶喊着──

  仲天大哥……留下来吧!

  收起你的羽翼,收起你一展翅便四面八方的羽翼吧!拜托你留下来吧!别走……

  别走……

  祈求之声藏在心中无力喊出口。她再清楚不过,她根本无法履行这个约定,四年之间她就要烟消云散了!

  “仲天大哥!虽然已经注定……奉剑是为了这个转轮所选出来的牺牲品,却仍然希望……在即将消逝的那一刻,你能陪在身边。然而……然而……奉剑没有勇气在你的面前死去……”

  内心的话化为声纹,自她的嘴里流出,彷彿求生的呼救。

  “师父啊!为什么我们突然就要离开呀?奉剑姊姊和醒秋姊姊呢?”

  被催促着整理行李的小昊玥,一边拿着头巾绑在头上,一边忙乱得往行囊乱塞东西。

  “头巾不是这样包的!”

  仲天抽走小昊玥的头巾,快速地帮他扎起来。其实根本不用如此快就做这个防风沙的装束,因为前往红燕聚落的路途还非常遥远呢!

  “师父有要紧的事得去办,或许四年之后──不!或许用不到四年,我们又可以回到浅云宅找你的奉剑姊姊和醒秋姊姊了。”

  师徒俩人快速地收好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

  庭院的另一边,醒秋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边还大叫着:

  “小姐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仲天大哥突然就要离开?”

  进入厢房却看见司徒奉剑坐在窗台边,望着什么也没有的窗外孤寂景致。

  “小姐?妳……怎么了?”

  醒秋走近一看,才知道司徒奉剑双眼挂满了泪珠,她任由眼泪不停地流下却没有拭去,好一会儿才说:

  “这不是……正好吗?”她指的是仲天的离开。

  “我终于可以……告别先知的一生,从此不再见生人,不再过问世事,永远……远离这个凡尘。”

  见她的小姐哭成泪人儿,醒秋跑过来跪在她的面前,见她手上紧抓着一束红发,反腹疑问,最后却只说:

  “小姐,妳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醒秋!我……好难过……”

  司徒奉剑靠在醒秋身上,彷彿那是她唯一的支撑。

  明白了仲天的心意,她的内心十分欢喜,但是……她却没有勇气接受这份情意,也没有承受这个欢喜的力量……

  长此以往,她的世界摇摇欲坠,再也撑不起任何梦想,只能任由所有的希望破灭。

  ──哑溪村的庄园──

  不是前进,就是后退。

  然而,命运只能往前,没有退路,重要的人生之路却无人能够洞察先机。

  每一个人,是是蒙着眼睛在创造未来。

  他回到了那个时候──他就要散尽力量、消逝的时候。

  当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之后,离开了同伴,他找到了一个能够独自一个人等死的地方。

  缓缓的,缓缓的……让自己散尽全身的神力,不牵连任何人,自己一个人走。

  他是继嫿琤、优河之后,第三个要逝去的人,神祇的消逝是件大事,自然界的力量也会跟着失衡……他希望到此为止就好。

  在无法估量的时间流逝之后,他在自身力量散尽的烈燄之中看见一个人影──是千湄!

  这是尚轩的宇宙力量溃决所致,他不想在此时看见任何同伴,也拒绝了千湄想去找来尚轩的心意,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尚轩也无能为力了。

  他并不知道尚轩遇到了什么困难,不知道他是否遇到了足以毁灭他的力量,但就是此时,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面对任何问题。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仍旧睁开了即将化为火燄的双眼,看了那个哭泣的孩子一眼……

  千湄有着一对透明晶亮的大眼睛,那对明眸太过美丽,因此常令人忘记他的双眼看不见任何事物。

  千湄,也是他消逝前唯一陪着他的人──

  仲天自梦中醒来,发现早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们回到哑溪后头的小庄园时,早已过了隆冬季节,天气也还算晴朗,但气候仍旧十分寒冷,哑溪表面早已经结冰了,他和小昊玥所居住的小庄园,四周的景色看起来十分萧瑟。

  “我为什么会……梦见千湄呢?”

  “我好久好久不曾梦见同伴了,而且我也几乎忘记了那对眼眸……”

  每当他独处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那对带着忧伤色彩,却又无法视物的眼睛坚定地看着他。

  仲天坐在床上,首度觉得有点寒冷。转头一看,卧房对面的床上是空的。他披上外袍,走出卧房。

  “昊玥!”

  “师父,徒儿在这里!”小昊玥拿着镰刀蹲在庭院一个角落。

  “你在做什么?”

  “徒儿在除庭院的枯草啊!师父,我们都半年多没回来了,庭院都长满杂草又冻死了。”

  “吃过了吗?”

  “还没。”

  师徒俩一起用餐时,小昊玥面露担忧,说:

  “师父,您最近常常一忙就没休息,昨晚您也好晚好晚才就寝,怎么不多睡一点呢?”

  “师父想要赶紧完成工作呀!”

  “可是师父……您看起来好像很累!”

  “真的吗?”

  他伸出双手看着,当他搓揉着手指时,许多橙红色的星火闪现,发出剎剎之声。

  看来……还是太勉强了?

  远古时他消逝了,以他的精神能量为依凭的火之神力就要溃解,尚轩为了凝聚这份神力使之不至于瓦解消失,因此打造了炎镜。

  嫿琤与优河的状况也一样,而他死去以后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仲天自己非常清楚,他的觉醒之日已经近了,但他却没有收回炎镜之内的力量,现在却要另外打造一只镇邪神器,以代替炎镜镇压西域邪气。

  究竟……炎镜在哪里?

  莫名地,他又想起了梦中的千湄。

  虽然经过了千亿个昼夜,经过死亡与重生,他多少有些记忆模糊,却仍记得不管他在哪里,千湄总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说话也不离开,只是以无法解读的神情看着他。

  仲天在面对这样的凝视时,也只好假装不在意了……

  又过了将近一年,仲天终于打造好了另一面炎镜。

  力量与天神所造的那一只几乎并驾齐驱;几乎。因为,这是他动用了自己觉醒力量所打造的镜子。

  其实仲天不太记得炎镜的样子,那毕竟是他消逝之后,尚轩以神威所铸,之后几千万年过后,他重生复灵,于前朝时他的确曾看过炎镜被当成镇寺之宝时的仪式。

  当时他的复灵尚在进行之中,又因极端之气所形成的邪气需要镇压,自然不能收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没想到这一错过,炎镜失踪了。

  “为何……我会觉得这其中有阴谋的感觉?”

  怀疑归怀疑,他还是按照计划做了。

  之后,仲天又花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造好了一对战斧,大小比例是按他印象中的雷神身形使用的比例来做的,目前小家伙当然还用不了,仲天便将战斧以油质布包着以防受潮,收放在柜子里。

  收拾所有打铁与铸造用的器具并埋在庭院里,小昊玥不明所以,问道:

  “师父啊!您为何要将这些器具埋起来呢?埋在土里会不会坏掉啊?以后您若要使用又如何是好?”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打造任何器具了。”

  “为什么?师父手艺这么好,不做好可惜!”此一决定就连这个小徒儿都觉得可惜!

  “没有什么可惜的……”

  他想到了司徒奉剑,想着自己还记得的某些成品。他所造的东西已经酿成太多不幸了,到此为止吧!

  “师父,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还是小孩敏感!这一年,小昊玥都快十岁了,是个小伙子了!

  “我们要回西域一趟,你想念西域吗?”

  “哇!好啊!徒儿喜欢那里的骆驼!”

  说来,收养小昊玥时,他在西域不过住过几个月,没想到这小家伙对那些时日的事至今仍有印象。

  经过了三个月的旅程,他们已经进入了沙漠范围,仲天决定先前往红燕聚落,去寻找流沙下的密那楼。

  这趟的西域行,仲天的确感觉到那股蠢蠢欲动的杂气汇集,气之象逐渐邪恶化。

  原本,气本身并无圣洁或污邪之分,但气会因为时间与地点的转变而产生破坏力,也会因为使用的人不同而影响其属性。

  坐在马上的小昊玥将整个包住头的头巾稍为拉开,问他的师父道:

  “师父啊!您觉不觉得……有一种怪怪的压迫感?这种气氛很像在浅云宅被不明来人攻击的那一次。”

  “这压迫感与氛围明显到连你都有感觉啦?”

  “──师父果然知道!”

  “这是自然。提高警觉吧!说不定这一趟西域行还会遇到……”

  师徒两人在沙漠中持续赶路,却恰巧撞上了大风沙期,在某个绿州小城里躲避了好几日的狂风沙。

继续阅读:第30章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火王之破晓之战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