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游素兰2018-12-07 16:163,393

  太子回宫时,隐隐约约发现宫中气氛丕变,派人询问打听皆不果,稍事休息之后,带着仲天前往向皇帝与皇后请安。

  仲天解救了当朝太子,还护送入宫,此等大功,皇帝自然赐了些奖赏,但对于太子所描述──受到袭击一事,有诸多怀疑与不解。

  事先,他也央求太子隐瞒先知者司徒奉剑请求他前往救助一事,太子同意,他同样也不希望皇后知道他曾找先知者求问事情。

  仲天明白,突受伏击又幸获救助的事,偶尔会使人产生自导自演的疑虑。

  派人沿路打劫皇室宗室或朝廷命官的车队,再及时出面救援,过去很多这样的例子,有人因此获得了金山银山,有的人得到一方小封地也封了爵,甚至有人娶到了皇室公主。

  仲天原本就无所求,自然也不在意有无封赏,但皇座上的人没有将疑虑诉诸语言,没有问出口,他就不用急着分辩!

  他既不爱金银财宝,也不想当官,更没有讨驸马做的意思。

  不过,当太子说出仲天原来就是名满西域的神匠时,皇帝与皇后皆面有惊奇,心中的疑窦也减了不少。

  皇后稍早看见他额头上的火燄印记,心下早有些想法,说:

  “本宫听闻──前朝有位镇北将军拥有一柄神刀,威震玄阙州,可惜后来失传了。本宫还听闻神刀的铸造者就是本朝的西域神匠。但本宫看来……神匠仲天的年纪似乎──”

  皇后想的其实是,若这两个神匠是同一人,那年纪得有多大才合理?

  仲天对此并没有多言,对自己的身世没有多言。

  尔后,因近日皇帝龙体微恙,需要休憩,于是皇后吩咐太子在稍晚带着仲天到内苑晓光殿去。

  “本宫对于西域的风土人情十分好奇,想听神匠说说。”

  “遵旨。”仲天说。

  在前往内苑的途中,仲天意外地感觉到偌大的皇宫之中,竟悬浮着他熟悉的异样!

  是那一幕黑暗旋风,虽然没有那么浓郁,但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这股黑暗旋风汇集形成气候?

  到了内苑,太子说:

  “神匠!时间还早,我先去看看妹妹们,您就随我一同前往吧!”

  “是。不过……殿下就直接叫我仲天吧!神匠什么的太沉重了。”

  “好!就依你了!仲天!”

  仲天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嫿琤,事情顺利得令他觉得奇怪。只是两个小公主年纪很接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嫿琤?

  谁知晓光殿里只有李月公主在,太子问奶娘:

  “广玉公主呢?”

  “公主现在移居寒伶殿。”

  “是吗?妳──”太子注意到这奶娘并不是之前他认得的那位,说:

  “公主们的奶娘换过了吗?”

  “回殿下,不只是乳母,晓光殿的大小宫人都换掉了。”

  太子诧异,说:

  “这是为何?”

  “殿下恕罪,奴婢不知……”

  太子蹙着眉,他不过离开皇城尚不到三个月,怎么会有一座宫殿的仆役全换过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皇兄……我要姊姊……带我去找姊姊好吗?”

  李月公主抓着太子的衣袍,后者微微一笑,将她抱了起来。

  “月儿是不是想盈儿啊?皇兄我也想她啦!妳从出生就没离开过妳姊姊,怎么会突然将妳们分开呀?”

  “月儿怕怕,姊姊飞飞。”

  “嗯?怎啦?别怕别怕,皇兄在呢!”将她抱往内殿,太子说:

  “来人!去通知一下,我要去寒伶殿看看盈儿。”

  “殿……殿下,皇后娘娘下旨,任何人要前往寒伶殿,都需要请旨。”

  “什么?”

  太子的错愕难免令站在一旁的仲天感到意外,但皇宫之内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不方便出口询问,只能等他人自发性告诉他。

  堆积了一下午疑问的太子,问遍了殿内能够问的人,所有的答案都是“不清楚、不知道”。接近黄昏时分,皇后驾到,他直接问了皇后:

  “母后,孩儿不过出宫三个月,怎么突然……盈儿会迁至──寒伶殿?寒伶殿是新的宫殿吗?”

  皇后知道太子会问,点头,发上的金坠鍊跟着晃动,说:

  “前两年,就在之前的凝云阁周围扩建了些宫殿与内苑、花园,起了新名字:寒伶殿,是本宫为你的御妹广玉公主所修建的专属宫殿,原本要等到她十二岁以后才让她迁入的。”

  太子看着坐在他腿上的李月公主,说:

  “母后,两位妹妹都还小,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突然分开她们,我看月儿不太开心,盈儿怕是也不高兴。到底……发生什么事呢?连所有的宫人仆役都换过了?”

  皇后喝了一口茶,脸上是美丽却冰冷的表情,但微微牵动美艳红唇,招手说:

  “来,月儿过来,来母后这儿。”

  太子将小公主放下,李月公主走到皇后身边撒娇。坐在客席的仲天只是远远看着,喝自己的茶,但太子还等着答案:

  “母后!”

  皇后没有针对太子的疑问说什么,反而对仲天说:

  “本宫听闻……先生是天人临世,自小身怀异能,所打造的神兵利器,皆有凡人不可挡的力量,是也不是?”

  “回禀皇后娘娘,传说的故事多半夸张,岂可尽信?”

  “先生过谦了。本宫对于「天人临世」有许多好奇,身怀异能的人如何看待身边与自己不同的人?如何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之下生活?”皇后顿了须臾,又说:

  “先生应该遭遇过旁人不了解所产生的排挤与误会吧?难道……先生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皇后意有所指,仲天当然听出弦外之音了,他说:

  “皇后娘娘,再有特别的力量,人毕竟只是人,自己的态度与想法很重要!既是天赋异禀,便不是想要就会有、不想要就能消失的,不要随着不理解的外人起舞,就是最好的自处之道了。”

  皇后带着微笑,点头。问:

  “先生!天下之间,是否尚有其他额上有着印记的天人?”

  “是,我收养的徒儿也是其中之一。”

  “先生的徒儿?”皇后觉得有趣,说:“可否哪一日,先生将小徒儿带过来,让本宫认识认识?”

  “遵命。”

  太子虽然也听着,却觉得插不上话。不过他也注意到皇后对于仲天的态度似乎还比父皇要活络些。

  皇后注意到了太子询问的眼神,说:

  “好啦!皇儿不是想看看盈儿吗?走吧!”

  皇后命奶娘带走李月,起身说:

  “皇儿,还有神匠,”她面向仲天,说:

  “就随我一同到寒伶殿去吧!”

  整个太极宫皆是前朝的建筑,太极宫因低洼潮湿而多有改建或扩建。

  内苑宫殿中的凝云阁规模较其他宫殿小,原先的造景与设计虽然雅致又富丽堂皇,但地处偏远,极少人会过去,年久失修。

  太子都不知道,原来皇后在广玉公主诞生之后即着手改建,成为寒伶殿,果然非常的疼爱她。

  到了寒伶殿,太子见到那新建的、高耸的宫墙都吓了一跳,不仅如此,宫墙两边还有两队禁军值守。这丈阵根本是在关什么犯人吧?

  “母后!这是──”

  “皇儿,母后知道你素来疼爱两位妹妹,你生性温厚,母后信得过你,来吧!”

  ──寒伶殿──

  在凝云阁上往下看,前方一面不小的水池叫做桃芯池,如镜子一般投映着天空的蓝天白云,彷彿池中有另一个对称相反的世界。

  池的左侧有座拱桥,右侧的亭子则拉出一条九曲桥,这些景致美若诗画。

  广玉公主李盈虽然还不到五岁,但她有张桃子脸、牛乳色的皮肤,额心的红印令小小的脸越发的可爱秀丽。

  但自从她迁移到寒伶殿之后就时常不开心!

  她与妹妹李月被硬生生的分开了,整个寒伶殿的人也比以前少很多,而且没有人愿意陪她玩。

  此时,有个宫女端了小食和茶水上阁楼来,正待将端盘放在案上,李盈不经意地转头看她,发现有团黑色的雾气自宫女耳后钻入她的耳朵。

  李盈嘟着嘴。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黑黑的雾气,而且她发现身旁的人都看不见这些讨厌的东西。

  广玉公主伸手一扬,身上的彩带倏忽地飞出,形成一股力量,击散了宫女耳后的黑雾。

  “唉呀──”

  宫女受到惊吓,摔倒在木栏前,却彷彿突然醒过来,她慌乱地来回四处张望。两旁又跑过来两个宫女,大叫:

  “点翠──!妳没事吧?”

  “公主!”

  原本坐在一旁准备小宴的奶娘只看见后半段,跑过来问:

  “怎么了?点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宫女寒梅放下手上的水果小食,拉着脸色苍白的点翠跪下去,诚惶诚恐地说:

  “公主!如果……点翠有什么不对,得罪了公主,可能是因为她最近精神不太好,请公主饶恕她。”

  李盈收回彩带,低着头不说话,坐在椅子上晃动小小的双脚。

  她知道自己被误会了,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因为她发现身边的人都看不到那些可怕的黑雾。

  带着委屈的心情,她没有说话,攀回方才倚靠的栏杆,望着下方的桃芯池。

  奶娘觉得广玉公主不是那种娇纵跋扈、会欺负下人的孩子,但方才怎么看都象是她突然用彩带甩了点翠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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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王之破晓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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