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春桃哭得梨花带雨地来到正院,说是请求拜见王妃。
芍药站在门旁,看她慌里慌张地,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王妃正在休息,有什么要紧事,速速报来就是。”
春桃闻言,眉头一皱,登时哭出声来,闹大动静,扯着脖子向窗户喊道:“王妃,郡主病了,状况严重,还请王妃救命!”
冷青莞正在等南宫琅回府,闲闲地翻着一本书,待听外面的动静,猜到有事发生,便让春桃进来了。
春桃一进门就开始大哭,抽抽搭搭地,冷青莞见她这般在意萧素素,莫名有点奇怪。
“郡主怎么了?”
“回王妃,郡主昨儿晚上就说身上不舒服,嬷嬷说要派人来报,郡主说不用,不想打扰王爷和王妃。今儿一早,郡主病得难受,连起床都起不来了。”
冷青莞闻言点一点头:“芍药,你带着碧心姑娘过去,好好给郡主瞧瞧。”
芍药忙应了一声是。
春桃没有马上跟过去,泪眼婆娑地望着冷青莞,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请问王爷什么时候回府?”
冷青莞淡淡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先回去好好照顾郡主吧。”
明明那么紧张主子的人,这会儿还有心思,问东问西,可见刚刚的激动,都是掺了假的,不够用心!
“王妃,郡主想要见见王爷……”
春桃临走之前,又含泪说了一句。
小桃在旁看得真切,眼神略露怀疑。
许是,因为两人的名字有一个字是相同的。所以,她一直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
待她走后,小桃过来替冷青莞整整裙摆,似乎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
冷青莞一眼看穿,小桃忙道:“王妃,这个春桃,话有点多。”
“是啊,不仅话多,人长得也美。”
刚才,她一抬头,冷青莞就注意到了,她有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俏脸,一双水汪汪的媚眼,论姿色,论年纪,她都更胜萧素素一筹,太后娘娘是何用意,一点都不难猜。
她巴不得这王府里美色如云,酒池肉林,更希望南宫琅可以性情大变,不再专心于政,不再冲锋陷阵,只管悠哉悠哉地享受王爷的俸银,安心做个废人,或者死人也行。
她的目的,简单明了。
冷青莞思绪飘远,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位少年天子,心想,至亲之人,如同水火,他会偏心于谁?
梁碧心的医术,照看一个患有风寒之症的病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给萧素素开了方子,却被李嬷嬷拿起来,检查一番,道:“你算是哪门子的大夫?”
梁碧心见她面露不满,随即起身,行礼道:“我是王妃身边的医女,奉王妃之命,为郡主殿下诊断。这位嬷嬷,若是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只管再寻高明。”
李嬷嬷见她不卑不亢,又是冷笑一声:“我们郡主殿下的身子,向来都是宫中的太医照料的。你该让你的爷爷,那位梁太医亲自为郡主诊脉,你小小年纪,本事能有多大,万一耽误了病情……”
梁碧心不是个喜欢忍气吞声地主儿,不等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嬷嬷先是一怔,望着她的后背,气急败坏道:“没规矩就是没规矩,跟着什么样的主子,就变成什么德行?”
梁碧心回到正院,如实禀报,但她没有把李嬷嬷的原话告诉她,只说,李嬷嬷想要请宫中的太医过来。
芍药知道她被李嬷嬷刁难,替她说了一句:“李嬷嬷太瞧不起人了。”
冷青莞也给足她体面和信任:“是啊,碧心姑娘的医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名师出高徒,梁太医的孙女,不会比宫中的太医差。”
梁碧心平时不喜言笑,总是一副冷冷清清地表情,待听了这话,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分明有点高兴。
“清荷郡主的病,如何?”
梁碧心收敛情绪,又低头回话:“郡主只是着凉了,没什么大碍。”
“好,既然李嬷嬷信不过王府的人,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冷青莞没心思和李嬷嬷纠缠,越是搭理她,她越是得寸进尺。
梁碧心走后,冷青莞又让芍药去看了看萧素素,得来的消息就是,郡主卧床休息,看着很虚弱,至于,那位李嬷嬷也是没闲着,又是碎嘴子说了很多话。
小桃端上茶来,倒了茶,递给冷青莞:“这位李嬷嬷真是麻烦,话多人也烦。”
冷青莞抿了一口茶:“她才来几天,你就这么讨厌她了。”
“容奴婢说句不得体的话,李嬷嬷就是倚老卖老。”小桃情绪满满。
冷青莞又抿了一口茶,微微含笑;“你这话说得不老实,心里应该想说的是“狗仗人势”。”
小桃和芍药听了这话,不由相视一笑。
“王妃说得是。”
须臾,南宫琅回来了,听闻萧素素病了,他只是淡淡吩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特意过来回话。”
冷青莞凝眸看他,半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王爷不去看看?”
南宫琅睨她一眼:“本王不是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冷青莞听得有些无奈:“王爷干嘛撂狠话。”
南宫琅没说话,起身去了浴房,先是梳洗一番又换过衣裳,方才继续和她讨论此事。
“装病这一招,我小时候也常用。”
冷青莞见他心里明镜似的,笑着摇头:“看来,以后我是不能用这一招了。”
“你那么聪明,犯不着用这种蠢办法。”
南宫琅近来多了一个喜好,就是掐她的脸,带点惩罚似的力道。
没办法,谁让她这张嘴太厉害了。
冷青莞轻巧躲开,又追问道:“娇娇弱弱的美人儿,我见犹怜,王爷难道不喜欢?”
南宫琅似笑非笑:“冷青莞,你有时候也是个不开窍的。”
“……王爷何意?”
“没什么,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南宫琅故意和她卖了个关子。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又派人过来了。
来人还是那个春桃,仍是哭得梨花带雨,冷青莞听见她的哭声,轻轻拉扯了一下南宫琅宽大的袖口,“王爷,门外回话的那个,正是个美人。”
南宫琅见她越发大胆,准备加重“惩罚”。
他欺身靠近,乌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什么意思?试探我?还是勾引我?”
冷青莞无处可躲,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制着,笑了笑道:“没有,我和王爷开个玩笑而已。”
“一点也不好笑。”
突然间,他想要更进一步,不再掐她的脸,而是亲下去,重重地亲下去。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她的腰伤腿伤,还碰不得,自己力气又大,一个不小心,再弄伤了她这副细胳膊细腿,岂不是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