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岛并不大,从东走到西,仅仅需要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够了。
九霄隐在棵高大的树上,他指间转着薄薄的小刀片,这刀片一共有二十枚,全是自家那条蠢鱼给他准备的。
说什么,练武之人身上不带武器不合格,且岛上会多有争斗,不适合带太显眼的,故而给他准备了一袋刀片,不起眼,正合适用来阴人。
九霄头靠在树干上,嘴角微微上翘,这是他在龙岛的第十天,历经无数场厮杀,有和岛上野兽的,也有和其他龙子之间的。
这些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他只是……强烈的想那条鱼了。
说来也是巧,他前两天和八霄打的你死我做的时候,忽然就想起了全部的记忆。
他想起了幼时在安镇的过往,还有京城十年的艰辛不易,但记忆力,更多的还是关于鱼纯的。
纵使他在供奉院的十年,他也从未停止过想她,一直到他连自己都忘却的时候,也不曾忘记她。
“你确定老九在这附近?”蓦地树下传来三霄的声音。
九霄思绪被拉回来,他淡淡地皱着眉头,显然很不喜欢这个时候被打扰。
和三霄一起的是八霄,这两人从一上岛就联手在一起,先是想一鼓作气地轰杀一院龙子,尔后还想重伤他。
好在鱼纯给他的刀片真派上了用场,他只不过丢了两三把出去,就叫这两人手忙脚乱。
九霄眯着凤眸,他靠坐在枝桠上一动不动,便是连呼吸都静止了。
八霄环视一圈,“不用理会他,我们只需先将其他人解决了,老九,自有师尊出手。”
听闻这话,三霄神色一震,“你知道什么?”
八霄冷笑一声,幸灾乐祸的道,“这个时候,怕是他那小青梅已经嫁作别人妻。”
九霄呼吸一凝,指间的刀片一个没注意,就在他指腹划出条伤口来,猩红的血冒出来,炫目迷人。
“你如何知道的?”三霄疑惑。
八霄双手环胸,“早几年,我便知道,师尊让老九练那功法,根本就是另有所图,老九杀不杀他,师尊都不会让他坐上国师的位置。”
三霄半信半疑,他哂笑道,“你这说辞,糊弄谁?师尊对老九的看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八霄也不多做解释,他抬脚欲往龙岛深处去,“走着瞧便是。”
九霄唇一抿,艳红的唇色点缀林间细碎鎏金,明艳和金黄交织在一起,就成滟潋地夏光。
他人一动,衣衫翻飞,簌簌而响,再落地之时,就已经在八霄面前。
八霄悚然一惊,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九霄指间锋锐刀片闪过凌冽寒光,快若闪电地搁在了他脖子上。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九霄低喝道。
落后几步的三霄此时上前,忌惮地看着他。
八霄屏息,“老九,你手拿稳了,你想知道什么?”
九霄冷笑一声,勾起的红唇,灿若春花,“你觉得本尊想知道什么?”
感受到脖子上的一丝疼痛,八霄冷静的道,“几年前,我无意得知师尊内力并未大成,他十多年前受过重伤,右眼就那个时候伤的,头发也是那会白的,而你武学天赋出众,我虽然不知道师尊的想法,但是隐约猜到,师尊能否内力大成的关键,在你身上。”
九霄冷笑,“还有呢?”
八霄吞了吞口水,“此次提前跃龙门,我猜测是师尊觉得你自打安镇回来,便越发不好控制,且为了你那小青梅,缕缕同他作对,故而你不在京城,师尊定然会对付你的小青梅。”
九霄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眸色冰寒地盯着八霄,忽然道,“几个月前,你让人闯进本尊练功房,想让本尊走火入魔,八霄,这账你说本尊要如何清算回来?”
八霄讪笑两声,他道,“老九,龙岛之上,只有八位龙子,没有谁想死,你就不想知道大家是如何打算的?”
九霄自然明白其他几人的心思,不然以他的脾性,早在上龙岛的第一天,就大开杀戒了,又何必要在岛上逗留这么多天。
他手腕一转,收回刀片,看着八霄往后退了几步,“八霄,没有人是傻瓜。”
八霄摸了摸脖子,果然摸到一点血迹,“果然,老九就是老九,说吧,你是如何想的,师尊压了我们几人这么多年,总不能再任他摆布。”
九霄冷哼,“哼,本尊如此作想,凭甚要跟你说?”
他说完这话,人一个闪逝,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八霄眼神闪烁,他那袖子捂着脖子,好半天没说话。
从头看到尾的三霄顿了顿,“老八,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没有人想死。”
话落,他也不同八霄一道,直接选了相反的方向,进入龙岛深处。
八霄垂眼,他脸上浮起冷笑,神色难辨的根本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九霄并未走远,他折身回去,见八霄和三霄分道扬镳,适才留意其他院的痕迹,追了上去。
他知道八霄的话不可信,可又不能全不信,是以,他不能再等下去,必须尽快解决龙岛之时,提前回京。
彼时的京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这天进了城门。
鱼繁盛眺望了下皇宫的位置,转头冲马车里的鱼渊道,“爹,我们到了。”
马车里头,传出一声响,过了会,一只手撩开帘子,露出鱼渊那张斯文儒雅的脸来。
他摸着上唇短须,皱着眉头道,“直接往皇宫的方向去。”
鱼繁盛也不多问,他们接连几日,日夜兼程地从安镇赶到京城,虽父亲没有直接明说,但鱼繁盛就是知道,定然是鱼纯出事了。
皇城头一道宫门口,正有个红衣小太监左张右望,不断来回走着,像在等什么人。
远远地看见马车过来,那小太监提起袍摆小跑过来道,“可是安镇鱼家的老爷和公子?”
鱼繁盛一拉缰绳,停下马车,跳下来道,“正是。”
那小太监急得额头冒汗,“赶快,赶快随小的去莲花宫,莲妃娘娘有事相商。”
鱼渊从马车上下来,他理了理发髻,又拍了拍衣袖,适才温文有礼的道,“劳烦公公带路。”
说完,他顺势塞了点碎银过去。
那小太监心头宽慰,脚下半点不停歇的道,“边走边说,莲妃娘娘正等着。”
鱼繁盛跟着鱼渊,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径往深宫里去。
那小太监三言两语将鱼纯要同龙子青聿成亲的事说了说,末了又压低声音,将一众复杂关系提点了下,再三叮嘱鱼家父子两人道,“两位切记,莫莽撞,一应都有莲妃娘娘在,娘娘不会让鱼姑娘吃亏的。”
鱼繁盛一听就不高兴了,凭甚那劳什子国师要越俎代劳,将他家宝贝妹子嫁给不相熟的人?
别说是龙子,就是皇子,他和父亲没掌过眼的,都不同意。
鱼渊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沉吟片刻问道,“敢问公公,那位国师是何相貌的?”
小太监只当鱼渊是好奇,毕竟寻常百姓,哪里是见过国师的,当下就到,“国师一头白发,颇有仙人之姿,不过他右眼坏的,只有左眼,虽四十有余,但相貌仍旧十分俊美。”
听闻这话,鱼渊心头咯噔一下,他笑道,“既是国师大人,想必定然有奇特之处。”
小太监知无不言,回道,“可不就是,前些时日,听闻国师大人传授出了一种造船之术,那造出的海船可威风了,往后再也不惧海怪了。”
鱼渊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他身上陡升寒意,叫鱼繁盛都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
这头还没到莲花宫,远远的就见莲妃娘娘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往供奉院那边闯。
小太监一惊,拉住个相熟的宫娥问,“这是怎的一回事?”
宫娥摇头道,“听说是供奉九院那边出事了,娘娘气的面色铁青,不顾规矩,带着人要闯供奉院找国师算账。”
鱼渊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他拉住那小太监道,“我实在担心小女,这位公公,可否指个路,我也过去看看。”
那小太监面露难色,“不是不带你们过去,其实就连娘娘都不能随意进供奉院的。”
鱼渊又塞了把银子过去,“我们不进去,就在边上远远地看上一眼。”
小太监一咬牙,飞快地收了银子,“那好吧,说好了,就在边上远远地看一眼。”
鱼渊点头,父子两人追在莲妃后头,紧赶慢赶地往供奉院那边去。
于半路上,莲妃遇上同样收到消息的青鸾皇子,她简直肺都气炸了,张口就骂道,“本宫闺女少跟头发丝,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青鸾面无表情,“莲妃娘娘,谁也没想到国师会用这般小人手段,目下最重要的是,先将人弄出来。”
莲妃又气又急,她这一落后一脚,后头的鱼渊就追了上来。
“林……莲妃娘娘……”鱼渊走的飞快,一时间,鱼繁盛居然都跟不上他。
林娇娘回头就见阔别十年未见的鱼渊,她眼眶一涩,差点没急哭过去,“鱼大哥,怪我没护好小鱼。”
旁的话却是没工夫细说,甚至都没法再续旧情。
鱼渊摆手,他看了青鸾一眼,跟着急匆匆边走边道,“你可知那个国师是何来头?”
见着鱼渊,林娇娘心头算是有点主心骨,毕竟多年之前,鱼渊确实帮过她不少,且为人从来都很可靠。
她脑子里转了转,还没说出来,青鸾就道,“听青聿说,鱼姑娘曾言,国师并不是皇族血脉,还很可能根本不是大晋人。”
鱼渊面沉如水,他抿着唇,一身气息肃杀冷寒,“他是不是十五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城,跟着没多久就坐上了国师之位?”
青鸾点头,“确实如此。”
林娇娘看出点不对来,“鱼大哥,你知道国师来历?”
鱼渊没否认,眼见供奉院在望,“阿纯是出了何事?”
这话说来就很尴尬,林娇娘自觉没脸说出口,青鸾倒冷淡开口,“国师给鱼姑娘和本皇子的胞弟青聿下了药,还将两人关在殿里头,想要在成亲前,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彻底拆散鱼姑娘和九霄尊者。”
“哼,十五年过去,他倒半点长劲都没有,尽使下作手段!”鱼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话。
有青鸾和莲妃打头,供奉院里就没人敢拦,一行人直接冲往九院。
鱼渊道,“可有弓箭?”
青鸾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在踏进九院院门之时,鱼渊手里就已经拿到了孔雀翎的弓箭。
他人往后退一步,站到林娇娘身后,低声道,“娇娘,你去与他纠缠几句,一会我将他引开后,你们砸开殿门,将阿纯带出来。”
林娇娘看着鱼渊手里的弓箭,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鱼渊会骑射?他不就是个文弱书生来着?
不放心鱼繁盛,鱼渊又对蠢儿子道,“机灵点,护着你妹妹。”
鱼繁盛也有些懵,他爹啥时候学会的射箭了?
鱼渊没空解释,他隐在众人之后,一眨眼人就不见了踪影。
青鸾是所有人里最为冷静的,他踏进院门,就见偌大的院子里头,福安等人被看守了起来,而白发国师闲散地坐在圈椅之中,他手里还端着盏茶,时不时抿上一口。
福安都快哭了,他见着林娇娘等人,就跟见着救星一样,当下哭丧着脸跑过去道,“娘娘,快,快救鱼姑娘出来,这都三刻钟了,姑娘怕是……怕是……”
林娇娘瞬间就炸了,她冲得过去指着国师鼻子就骂,“老匹夫,还国师,呸,本宫看你就是个臭虫老鼠,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你都使的出来,也不嫌老脸臊的慌!”
末了,她又对身后的心腹下令道,“来人,给本宫砸开殿门!”
国师一搁茶盏盖,发出“啪”的声音,淡淡的道,“本座看谁敢动?”
一众人顿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林娇娘气得想杀人,她冲到殿门口,拍着门往里头喊道,“小鱼,小鱼,是我林姨,再坚持一下,林姨马上就救你出来,别干傻事啊……”
被困殿里头的鱼纯面临崩溃,几度失去理智,她衣衫不整,青丝散乱,面色潮红,唇带红肿,黑白分明的杏眼,水雾濛濛,眼梢飞扬而起的春情,能勾的人失去控制。
她脖子上,还有点滴淤红的痕迹。
她往前爬,想要离青聿远一些。
但双眸赤红的青聿手一拉,拽住她脚踝,就将人拉过来压在身下。
他呼吸浑浊,神志不清了一般,只想将面前的人拆吃下肚,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放……开……”鱼纯哭喊着,她抓着青聿的手就狠狠地咬,趁着他失神的当,抓起案几上的瓷瓶,狠狠地砸他背上。
“唔!”青聿闷哼一声,这点剧痛让他理智稍稍回笼,“小纯……”
鱼纯跌跌撞撞地爬开,四肢百骸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咬一般,心头空虚难耐得让她低声抽泣起来。
身子太诚实,每爬出一段距离,就像回头冲到青聿的怀抱里,让他为她缓解那种叠峦而起的欲望。
但每每这时,小混蛋的脸就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实在没法,捡起地上尖锐地碎瓷片,咬牙扎在大腿上。
“啊……”鲜血浸润而出,叫她吃痛地浑身抽搐,也唯有如此,她才多少恢复一些理智。
青聿扯落自个的衣裳,他只觉一身烫的厉害,蓬勃的欲念,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小鱼……帮帮我……我坚持不……住了……”青聿一步一步朝鱼纯走过去。
鱼纯惊慌失措,既是渴望他再走的近些,又是恐惧。
“别过来……嗯……青……”她口齿不清,断断续续。
大腿上的鲜血流落在地上,染红裙裾的同时,还在整个殿中弥漫出腥甜的血腥味。
青聿靠拢过来,他手朝鱼纯胸口伸去,单薄的连小衣都给扯落的鱼纯,又哪里避开得了。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她脑子里极力喊着不要,可瘫软如春水的身体已经自发迎向青聿,渴望碰触,渴望抚摸,甚至渴望……更多……
朝霞殿的动静,外头的人都听到了。
林娇娘歇斯底里地冲国师大吼,“你这老匹夫到底想干什么?十年前夺走我的儿子还不够,如今连我女儿也不放过,你这老匹夫,本宫要跟你同归于尽!”
福安等人反应十分快,连忙拦住林娇娘,生怕她真干出傻事来。
青鸾脸色也很不好,他拂袖怒道,“国师好大的派头,本皇子定然会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回禀父皇,届时看国师如何交代!”
国师面不改色,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把后宫宠妃和皇子放在眼里。
“本座是为所有的人好。”国师放下茶盏,悠悠然道。
就在这当,电光火石之间,嗖嗖破空声袭来。
国师眼神一厉,他宽袖一扬,抬手就抓住了极射而来的箭矢,孔雀翎的箭矢,箭尾羽毛还在嗡嗡颤动。
紧接着,第二支箭又至,国师不得不跺脚起身,但还不等他躲过第二支箭,第三支箭又接踵而至。
且这两支箭角度刁钻,一上一下,临近身前,竟又变换成一左一右,当真防不胜防。
国师两手连挥,衣袂偏飞间,他抓住了第二支箭,但第三支箭,却是抓了个空。
锐利的箭矢带起破空声,匹练般地穿透国师衣袖,最后钉在廊下的柱子上。
国师眯眼环顾四周,周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三箭给吓懵了。
“嗖,嗖,嗖”第二波的箭矢飞射过来。
这下众人看清了,三支箭矢呈品字形,一同射出来,宛如灵蛇。
国师面色一冷,他人接连后退,连续几掌拍出,那三支箭矢忽然一变,像有人在无形操控一般,品字形一转,两支箭矢在上,一支在下地朝国师两肩和下路射去。
国师顺手抓过身边的小侍,将小侍扔向一支箭矢,另外两支,他却是能一手接一支。
三箭齐落,国师冷哼一声,将箭矢扔地上,挡箭的小侍被一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
“闻人渊!”国师一字一顿地喊出这个陌生的名字,他朝四周又道,“给本座滚出来!”
回答国师的,又是刁钻的三箭,国师锁定箭矢来源处,人一跃,直接扑了过去。
林娇娘猛然回身,她扑到宫门边,冲身边的人喊,“砸,给本宫砸开门!”
小太监和宫娥齐齐撞门,不肖片刻——
“轰”的一声,殿门被破开。
透亮的光线投射进殿中,众人就看到满地的瓷碎片,鱼纯身上沾染鲜血,不远处的青聿浑身也是伤,就是不知是自己扎的,还是怎的?
鱼繁盛比任何人都快,他头一个闯进去,脱下外衫将鱼纯包裹住,人高马大的青年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阿纯,阿纯,大哥来了,爹和大哥都来了……”
鱼纯模模糊糊地睁眼,她情况很不好,鼻尖嗅到鱼繁盛身上的阳刚男人味就忍不住想往他怀里钻。
但她又知道,鱼繁盛不会伤害她,遂放任自己拱进他怀里,不再克制,声声娇媚地低喘起来。
鱼繁盛整个人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好端端的小妹这是咋了?
还是林娇娘有点见识,她一把将鱼纯从鱼繁盛怀里拖出来,机灵的宫娥赶紧上前帮忙扶着鱼纯。
“浴池呢?混小子的浴池在哪?”林娇娘对福安吼道。
福安慌慌张张地往澜沧殿跑,“这边,这边。”
林娇娘和几名宫娥边将鱼纯往澜沧点浴池里抱,边吩咐道,“去找冰块来,统统扔浴池里化冰水。”
几人合力将鱼纯放进冷冰冰的浴池中,鱼纯适才缓过劲来。
青聿则要简单的多,青鸾拎着他,往人腰身绑上绳索,朝不远处的海河里一扔,泡上半个时辰,约莫人就彻底清醒了。
鱼纯人浑浑噩噩,什么都不太知道,林娇娘便亲自给她全身上下检查了番,除了大腿上被瓷片扎出的几个血洞,还有脖子上让青聿啃出的淤红,外加衣衫不整外,她的贞节算是保住了。
福安请了御医过来,御医同鱼纯诊过脉后,确定她无碍,只是最近内火会旺一些,需得吃上几副药调理,旁的外伤愈合后,约莫往后会有浅淡疤痕,其余倒没什么。
而青聿那边,他一醒,就面对神色冷若冰霜的双生兄长。
青鸾问他,“可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青聿揉着眉心,觉得浑身都疼,“我和小纯被国师下了药,后面的不太记得了,大哥,我和小纯她……”
青鸾看着他,分明都是和自己一样的脸,可长在青聿身上,却比他这种面瘫要好看的多。
他倾身过去,伸手挑起他下巴,“你想和她有什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