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伸手就是一个爆栗：“尽是学了些晋楚肆不好的。”
碧忧捂着脑袋：“话说回来，夫人，我怎会就这么睡了过去？”
“大概是近日太累了吧。”慕芷含糊其辞，那人用了什么方法，她也并不清楚。
“也是，将军个坏人答应碧忧的事情也没做到，晋一根本连面儿都没露，又加上珠烟也回来了，碧忧是身心俱疲啊。”
慕芷被她胡言逗笑：“你等我许久，可是有什么事情？”
拍了拍头，碧忧面露难色，“夫人，五将府差了人过来，说是五将小姐要跟你决斗？”
五将婕？
“决斗？那人可还说什么了？”慕芷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那里还隐隐作痛，这个五将婕来凑什么热闹。
“说了可多啦，说夫人配不上将军，只有他们家小姐才配得上，还说他们家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京都里没人比得上，我呸！就五将小姐长得那磕碜样，哪里比得上夫人您，这下人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铁定是被五将小姐给逼着说的！”
一说起这个，碧忧气不打一处来，在旁人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反正她也听不到，可他居然不怕死的到了她面前，那可就不要怪她了！
慕芷看着碧忧一脸愤愤不平模样，笑意加深，话说回来，五将婕长得是不差的，不过看碧忧这样子，这话她是不说出口了，“然后呢？”听她这话的口气，是个小厮？
碧忧双手拍了拍：“夫人放心，碧忧已经让他知道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个绝世真理，而且相信他也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跟在夫人身边一段时间，碧忧觉得自己还真是有所长进，说起来话都能一套一套的了。
头上一阵黑线，慕芷真的很想知道，碧忧是怎么欺负人家的。
另一边，五将府传信的小厮到了门口，正要进门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来者何人？竟敢私闯五将府？”
小厮一脸憋屈的看着拦着自己的人，没好气道：“狗蛋，你是我都不认识了是吧？居然敢拦我下来？”
狗蛋仔仔细细的审视了眼前的人，腰间的剑还是挡在了门口：“你谁啊你，本事倒是不小，你爷爷我的名字都打听到了，可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让你蒙混过关！”
小厮气急败坏，一跳三丈高：“我是你太爷爷，五太！”
狗蛋揉了揉眼睛，好久才认出那人来，咽了咽口水，收了剑，“我说五太兄弟，你这脸？”
五太瞪了狗蛋一眼，气冲冲的往大厅去了。
五将婕坐在厅中，手中端着一碗银耳莲子汤，身旁丫鬟蒲扇连连扇着，好不惬意。
“小姐！”五太刚刚唤了一声，五将婕身边的侍女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将她围在中间，挡住五太的视线。
“你是谁？”
五太欲哭无泪，都怪将军府那个死丫鬟，如果不是她，他怎么会受到如此待遇！
眼见着侍女纷纷盯着自己，五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哭天抢地：“小姐啊，您可要给五太做主啊，五太不过就是说小姐更能配得上晋楚将军，还说了小姐比他们夫人长得更加美艳，碧忧那丫头就把我打成了这样！”
五将婕拨开人群，看到五太的模样，口中的银耳一股脑儿喷在了他的脸上，身旁丫鬟纷纷笑了起来。
一张脸看不出原先五官模样，眼珠周围都是黑青圈，不难看出是别人用拳头打的，鼻子下面挂了两道血痕，可见人家下了重手，脸颊又被人给打肿了，整个一猪头面目，头发如同鸟窝，像是有人在他头顶扔了鞭炮。
“你赶紧给我细细道来，究竟怎么回事？”五将婕坐了回去，碧忧胆子大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不过她晋楚哥哥看重，自己平日里也并不招惹她，想来，碧忧似乎是成为了慕芷的丫鬟？
想及此，五将婕咬了唇，晋楚哥哥喜欢长得好看的，难道自己不好看吗？慕芷那样子就是个狐媚子模样，哪里好看了？
五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始末都告诉了五将婕，五将婕听得秀眉紧皱，才问：“那慕芷究竟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听碧忧那丫头说，晋楚将军似乎是带着将军夫人出城了，所以并不在府里，不过已经说了，他们夫人一定会去的！”五太咬牙切齿，到时候，他也一定要她好看！
五将婕神色复杂，带慕芷出城？她哥哥跟她说过，晋楚哥哥有个很重要的人在几年前去世了，就葬在城外，晋楚哥哥是带慕芷去看望那个人了吗？
“我知道了。”闷闷的丢下一句话，五将婕起身离开。
五太跪在地上转了个身子，小姐还没说要给他报仇呢！
“那个……夫人……”
碧忧低着脑袋，不停的对着手指，犹豫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慕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想跟我说什么？你已经答应了我会去是吗？”
碧忧猛地抬头：“夫人！”夫人咋知道的……完了，要是夫人跟将军一起来个混合双打的话，那自己肯定吃不消的。
点了点她的脑袋，慕芷浅笑，把人都给教育了，可不是得放狠话么。
“什么时候？”
夫人这是答应了？那就好办了！“明日午时在操练场！”
看到碧忧这兴高采烈模样，慕芷忍不住揶揄：“你这么想要去操练场，该不会是借着这个名头，去见晋一吧？”
碧忧一下子红了脸，干咳两声：“如果夫人觉得是的话，那碧忧也就不否认了。”不能矜持，绝对不能矜持，她一定要整个将军府都知道她中意晋一，让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丫鬟们都知难而退，她碧忧的人，她们想都别想！
慕芷哈哈大笑：“如此，为了你的幸福，我也该赴约才是！”
“夫人，该用膳了。”珠烟敲了敲门，推门而入，看到两人，低了头。
慕芷看了她一眼，点头，“好。”
夜晚来的很快，一日悄然而逝，她趴在窗口无所事事。
难道是最近过的太安逸了？夜晚睡得极好不说，连基本的警觉性都下降了？慕芷双手撑住自己的下巴，“晋一，来了就来了，何必还躲躲藏藏的？”
自房檐而下，晋一带上了些许尴尬神色，“夫人，将军命我将出城文书交与你。”
慕芷把手放了下来，哦对，她怎么忘了这茬，“送个东西也不用如此鬼鬼祟祟的吧？说吧，你是不是躲着碧忧呢？”
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
晋一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夫人机敏。”
慕芷将文书接了过来，问：“你不喜她？”
“不是！”晋一回答的飞快，看在慕芷眼中又是一阵戏谑，微红了脸。
“那是如何？”两情相悦，互相喜欢，这世上可还有婢这更好的事情？
晋一垂了眼：“晋一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
“在晋楚肆的身边，你是亲信，在将军府中你的地位也不低，试问，你口中更好的，是什么意思？”慕芷偏了头，问的犀利。
“正是因为晋一在将军身边，就该身先士卒，晋一发过誓，这辈子都将跟随将军，至于儿女私情，晋一并不想考虑，碧忧是个好姑娘，她该嫁给一个平凡之人，平安度过一生。”
晋楚肆的暗卫，慕芷见过次数最多的便是这晋一与晋二，有情有义，她曾冲着沈家暗卫道，作为一个暗卫，是不该有七情六欲的，可她也明白，很难。
不然，她也不会就这么到了这个地方。
想到自己，慕芷笑出声，“你如此单方面做了决定，你可问过碧忧的意见？”
晋一惊讶的抬头，从慕芷身后走出一人来，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怪不得总是躲着她，敢情是在想这些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的事情，左右找不到东西，碧忧将自己的手帕揉成了一团，等到了晋一身上，早就毫无力度，软绵绵的落下，“好你个晋一，也就是说，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不能与你共进退的弱女子呗？”
碧忧气的不行，“我也同是将军身边的人，也早就想过要与将军府共存亡，你所想的，我一个都不会落，可你能说出这话来，定是不曾相信过我。”
晋一来不及开口，又被碧忧打断：“幸好，我碧忧不过就是喜欢你晋一的皮囊罢了，你可不用那么早替我做打算，我还没有想要嫁给你的冲动，更不用言，我今后会嫁给何人！”
碧忧说完，飞快的开门跑了。
慕芷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笑的提醒：“还不快追？”
晋一后知后觉，一溜烟儿的追了上去。
慕芷还是笑，她的记性倒也没真的这么差，见碧忧那么想要见晋一，随口提了那么一句，小丫头就死活赖在这里不肯走了，不过也好，有些事情若是不说清楚，也不知会埋下多少隐患。
整理了被子，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刚转身，黑影从眼角余光一闪而过，慕芷反应的及时，还未开口询问那人身份，已然闪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