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好了,晋楚肆,我累了,你出去吧。”
慕芷偏了头,再不去看他。
叹了口气,晋楚肆转身离开,“阿芷,务多想。”
待看不到他的身影,慕芷才回过了头,要是没有原主的记忆,她会不会在意他?
钱嬷嬷……她倒是没想到,她说的居然才是真的。
至于那个黑衣人,慕芷自嘲的笑了笑,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将那么下三滥的身份和那么高贵的身份结合在一起。
晋楚肆问她她身上的毒是谁下的,在今日之前,她还不知道答案,可是现在,她知道的不要太清楚。
碧忧得了晋楚肆的吩咐,一早上没有进慕芷的营帐,等到了午膳时间,才端了饭在外面候着:“夫人,您可饿了?碧忧给您做了些好吃的,碧忧能进去吗?”
等了许久,眼见着菜都要凉了,碧忧没了法子,将军是说不能打扰夫人,那也不能把夫人给饿着了不是?呼了口大气,打开帘子。
空无一人。
照着脑子里残存的记忆,慕芷很容易的就到了御书房的暗门,距离正厅不过区区几丈远,便听那人道:“你来了。”
勾了唇,看来一起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慕芷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慕芷拜见主子。”
虞兆正在练字,看到她,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昨日之痛,可受着了?”
“要是不受着的话,又怎么能够来找主子你呢?”慕芷笑容浅浅,“不过我倒是好奇,主子什么时候发现慕芷不对劲的?”
如果不是知道,又怎么会让珠烟如此小心翼翼,她本该直接告诉他的身份的,可却是话锋一转,让她想到别处去了。
高明,还真是高明。
虞兆看着她,没有说话。
慕芷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今天她来,不过就是想要确定这一件事情而已。
“不知皇上答应慕芷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当初他可是答应,把那些人的名单都给找出来给她的,进了将军府,他难道都给忘了?
虞兆走下来,与慕芷四目相对,“如此,你我之约不要了?”
慕芷想起来了,自己可还跟他有个约定,歪了头:“要是皇上不介意的话,还是照常的好。”毕竟,那可是原主的想望,占了人家身子,总该是给出点利息的。
“你究竟是谁,她去哪里了?”
慕芷顾自在椅子上坐下,她都过来这么久了,也没有人给倒个茶什么的,都是主人教的不好!
将桌上沏满的茶灌进了自己的嘴里,慕芷才后知后觉,这御书房可就虞兆一个人,这茶,当然是他的,可自己这么不管不顾的喝了……要是他喝过的话,自己岂不是?
她觉得很奇怪的是,自己在如此想的时候,脑子里出来的竟是晋楚肆的脸。
他那个小气劲儿,要知道了这事儿,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虞兆上前俯身,将她禁在椅子之中,“你在想晋楚肆?”
慕芷回神,正对上他的眼,“他是我的相公,我想的人,自然是他。”
虞兆眼神晦暗,猛地欺身而上,慕芷避闪不及,被吻个正着。
不反抗晋楚肆那是对方是个滑头,无论她出什么着都能被他化解,可眼前这人就不一样了,既然当上了帝王,那该有的风度大概还是应该有的,右膝猛地撞上了对方重要部位,虞兆吃痛,退了开去。
嫌恶的用袖子擦了又擦,眼见着虞兆疼的脸上冷汗直冒,慕芷倒是笑开了眼:“这就是警告了皇上您,豆腐是不能随便吃的,带刺的玫瑰更不是随便摘的,这要是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虞兆平静许久:“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她去哪里了?
慕芷一阵恍惚,她去哪里了?“皇上说的可真是可笑,我一直都在,能去哪里?不过就是性子变了,我还是我,不是吗?”
虞兆上前拨开她的额头,慕芷反应迅速,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不悦:“皇上,男女授受不亲,再者,你为人夫,我为人妻,这样很不好啊!”
虞兆也不气:“皇后可伤了你?”
“伤我未伤我,你一问皇后便知,又何必专门问我一次?”在那日她把他找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跟他说过,况且他也看到她的情况了,这么多天过去再问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可笑了。
虞兆双眼如鹰,盯着慕芷的眼睛:“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而已,记忆虽是原主的,可她毕竟是新来的,对于她的一些关系,可不是要疏通疏通,例如昨夜,可疼的她死去活来呢!
虞兆见她不说话,也不勉强,“你我之约依旧有效,只要找到密诏,朕便让你们母女二人团聚。”
密诏,又是该死的密诏!
她怎么知道那玩意儿在哪里,照原主的记忆来看,这虞兆已经找了好几年了,他怎么就觉得她能够找到?
她又不是大罗神仙。
倒是孤魂野鬼一个。
这厢慕芷与虞兆针锋相对,另一旁晋楚肆看着空空如也的营帐俊眉紧皱。
赵岩按下他的肩膀,“她去哪里了,你我都知,那么现在,要不要听下面传来的消息。”
晋楚肆神色严肃,不发一言。
赵岩看他如此,也不做任何强求,“她不是,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她两年前才进的宫,听闻是那年解甲归田的老官的亲戚,家人都不在了,空有一身舞艺,所以便进了宫,第一次献艺,就博得了皇上的眼球,成为红人,阿肆,她不是慕容小姐。”
晋楚肆嗤笑出声:“阿岩,你编,继续编。”
赵岩怒意层层:“晋楚肆,早先我就已经说过,事实真相不过都摆在你的面前,只是你不愿意去接受,慕容小姐是你我二人亲手埋葬,难道你忘了吗?”
埋葬。
晋楚肆猛地闭上了眼睛,那个冰凉的感觉,他怎么能够忘!
“可是,她跟阿清长得一般无二,你又如何解释?”
赵岩见他妥协,语气也略略缓了下来:“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何其多,你一开始还不是把云婉给认错了吗?”
认错了……
原来他的眼力如此不好。
晋楚肆转身就走,赵岩拦都拦不住,“阿肆,你要去哪里?”
晋楚肆回头笑意连连:“接我家媳妇儿呗,就算是个冒牌货,那也挺好的,媳妇儿长得多对我胃口啊,媳妇儿跑了,可不是得追回来?”
赵岩吃瘪:“阿肆,你明知道她不是——”
晋楚肆难得认真:“那又如何?我很早就说过,她既然进了这将军府,那就是我晋楚肆的人,无论她是谁,我绝对不会放弃她。”
看着他的背影,赵岩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似乎明白了一件事,慕芷是不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对于晋楚肆而言,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也就是,他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赵岩眯了眯眼,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晋楚将军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惊扰了御书房中的两人。
慕芷眨巴眨巴眼睛,这晋楚肆是来捉奸的吗?
虞兆神色复杂:“你先到御书房密道去。”
哦对了,她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这昨天痛了一天,倒是都给想起来了,这御书房下有个密道,一边连着这御书房,还有一边连着宫外,这也是为什么虞兆能够三番两次出宫而不被其他人发现的原因。
不情不愿的就要磨蹭到密道口,慕芷瘪嘴,她可还想要看他们厮杀来着。
“慢着,”虞兆没有回头,慕芷不能看到他的表情,“无论你愿或不愿,你都要替朕找到那密诏,你的娘亲,时日无多。”
听了这话,慕芷本下去的脚踩了空,整个人便滑了下去。
她的娘亲时日无多,是什么意思?
是虞兆在骗她么?可原主的记忆也曾给予她讯息,娘亲的身子骨并不好,常年就靠人参吊着,而她最初也是因为这个才进了宫,随后被虞兆训练成了杀手。
至于晋楚肆——
慕芷苦笑半分,说来这杀父之仇,也算是来的冤枉。
她所在的慕家村,本是与世无争的一个小村,奈何在战争中被敌方所看中,绑了全村人威胁晋军,而当时领头的,便是晋楚肆。
全村几百人命,命丧于此,独独得了幸运的,只有她与她娘。
找了个地方坐下,右脚隐隐作痛,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扭伤了,听到那消息太过震惊,可不是会出岔子嘛,那虞兆也是,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在她下密道的时候说,肯定已经计算好了的,报那一脚之仇。
“爱卿何故这个时候来找朕?”
虞兆早就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先前被打断的动作。
晋楚肆大大咧咧的转了一圈,,没看到慕芷的身影,在椅子上坐下,拿过一边的茶一闻,开口:“皇上,我家媳妇儿是不是在你这里?你可别说没有,我都在这茶里闻到她的味道了。”
她的味道,他从来都是最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