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你敢动我!”她的兄长还在下面,五将府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她真会对自己下手?
慕芷笑的令人不解:“为何不敢?先前可是五将小姐你自个儿说的呢,在这场上,生死不论,怎么?现在怕了?”
这就叫做,自己挖的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她慕芷可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况且,这五将婕也不是香玉,顶多是个怪力萝莉,那就更谈不上了。
“晋楚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五将奕不情不愿的开口,先前五将婕已然下了他的面子,可她再胡闹,也是五将府的小姐,在众人面前丢人已经足够,何必签下生死状?
慕芷没有回头,那人从来都看不起她,说出的话也无半分尊重之意,所以她为什么要听他的?“五将将军此言差矣,既然是出自五将将军之口,那么令妹也该是听过的,可在慕芷看来,似乎五将将军家教都未曾教好,那又何谈来与我说此?”
五将奕脸色发黑,他就知道此女伶牙俐齿,自己说一句,有着十几句来反驳,眼见着五将婕面色不佳,继续道:“若以刚才的救命之恩呢?”
慕芷笑的更加大声,反问:“刚才的救命之恩?”
五将奕不明她是何意思,只得点了点头。
“先前那一鞭,是五将小姐所挥,要是五将将军不挡,顶多慕芷将命交待在这,慕芷不悔,所以,五将将军多此一举,是你自己想要保全五将小姐的名誉,与慕芷何干?”慕芷挑眉,字字句句足以让在场之人听个一清二楚。
五将奕真以为她是傻的是吗?以为她不知他的举动代表何意?
五将婕此举本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骨干的事儿,在场这么多双眼睛,难保不会有人说出去,五将府名气那么大,她又如何在此立足,可他挡下来了就不一样了,未曾造成罪不可恕的结果,最多也就当个笑料,一笑而过罢了。
五将奕白了一张脸,死死盯着慕芷,后者看到他气得胡子都快上翘,弯了嘴角,“不过,慕芷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不过就是给五将将军一个面子而已,容易之至。”
“你的条件。”他绝不相信她就如此好心,就能放过他的妹妹。
加深笑意,果然是将军,她不过开口说了一句,他竟能猜到她的心思,“俗话说得好,父债子偿,那么,五将大人您,就妹债兄偿吧,答应慕芷一个要求便成,不过这要求具体是如何,我暂时还没想好,延后处理,五将将军以为怎样?”
五将奕答应:“好。”
慕芷放开扣住五将婕的手,看到她手中血迹斑斑,想必是先前那一鞭惹上的,好心开口:“双层叠与手中,若是用力不匀,五将小姐,你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五将婕从小练鞭,到如今已经整整九个年头,而在她对慕芷的调查之中,只得她学过一些防身功夫,这样的差距,她却是败在了她的手下,而眼下,她竟还来给自己难堪?
五将奕皱眉看着场中一动不动的五将婕,提高声音:“还不快过来!”
余光瞥到台下就要跟着走的五太,慕芷一跃而下,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五指只余两指,扣紧五太的琵琶骨,狠狠用了力。
偌大的训练场,只得听到五太撕心裂肺的吼叫。
五将婕一回头,正好看到慕芷的动作,疾步到了五将奕身边,慕芷手段之狠戾,绝非她能够招架。
五太的跟班看到自家老大在地上疼的直打滚,既想将他扶起,又碍于慕芷的威严不敢动手,倒是把她给逗笑了。
“你们若再不动手,他的肩膀,可算是彻底废了。”她可没有把人手弄脱臼的爱好,出手这么温柔,就不该是她了。
可她终究是给他留了一条后路,只是断了他的肩胛骨,找个好些的大夫,复原不成问题,顶多以后使用时不太顺当罢了。
毕竟不如原装的好用啊。
几人听了慕芷这话,连忙将五太给抬了起来,一边看慕芷一边往外撤退。
先前的圈子早就因为五将奕的离开而撤去,留下的人将慕芷围在中间,冒出的星星眼都快将她给淹没。
慕芷扯出一个笑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几人“嘿嘿”笑着,“夫人招数真是厉害,上次见夫人也是如此见招拆招的,我们兄弟几个,都想学习一下!”
“不过要是这是夫人的秘密的话,不便说也无事,将军说过,要是夫人来的话,一定得招待好!夫人,您想喝什么?属下这就去准备!”
慕芷挂着笑容,看过这一圈的人,眼神之中极致的单纯,“想知道?”
几人头点的起劲。
“好,上台上,我给你们演示。”
得了慕芷的承诺的人高兴的不像话,一个个整整齐齐的在台上站好了。
慕芷到了碧忧身边,叫那两人送她回了马车,自己站在碧忧刚才所在地方,双手背在身后,“嗯,这可是我保命手段,自然是不轻易与你们开口,不过我们今日也是有缘,送你们二字,心境。”
“境”字落,慕芷已经转了身,朝着马车而去。
台上之人面面相觑,抓耳弄腮,“咱们几个,这是被夫人给耍了?”
“好气!将军在的时候被将军耍,夫人在的时候被夫人耍,兄弟几个还要不要活的?”
“哎,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夫人是最适合我们将军的。”
慕芷已然走远,自然听不到这些话。
马车行进的不快,车轱辘在地上翻转,车夫是个有经验的,驾车很稳。
“夫人,碧忧给您添麻烦了。”
慕芷拿着清水替碧忧洗着眼睛,照五将婕的话来说,那五太也不该用些不好治疗的才是,等到了王府,可寻个大夫了来瞧一下,“没有你帮我,我不会这么快就能学的五将婕的鞭法。”
碧忧本想瞪大眼睛,奈何睁不开,想了想,长大了嘴巴:“夫人你这话是何意?”
慕芷笑:“最先那一轮,靠着你的讲解我将清风鞭最初的在脑中过了一遍,而后才能实战,我不是天才,绝非过目不忘,这么说来,可不是该感谢你吗?”
碧忧瘪了瘪嘴,虽说那时她不能看到具体的场景,可光是身边人的抽气声,也该知道自家夫人是多么厉害,可夫人这么谦虚,让他们可怎么活?“碧忧有一事不解,可否夫人明示?”
慕芷“嗯”了声,“你尽管问。”
“夫人明知自己可以赢,为何先前要逃?”说出“逃”字,碧忧还带了些不好意思,一个贬义词用在夫人身上,着实不当。
慕芷不着痕迹的扬起弧度,“因为懒啊,明知用些心思就可以将对方打败,为何还要浪费精力,人活在这世上一生,在无用功事上耗费了太多,我可不乐意呢。”当然,更多的是伪装,若她不如此,五将婕又怎么会轻敌?她又怎么能够出其不意?
不过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招数,在同一个人面前用这么一次也就差不多了,那五将奕可是只老狐狸,想必早就看透了她的招数,待他回去,定会跟五将婕细说,到时,她可还祈求那怪力萝莉不要再来找她挑战了。
很累的!
晋楚肆知道五将婕找了慕芷后,飞快的回了将军府,没有找到人,正要赶去训练场,被赵岩拦住。
“赵岩,你再拦我,信不信我对你出手?”
赵岩知道他是认真的,可对方毕竟是五将婕,与五将府翻脸,没有半分好处,“听闻五将大人已经去了训练场,他能将此事处理好,阿肆,你需要冷静。”
冷静?他要怎么冷静,就是因为都是五将府的人他才担心,五将奕对他家媳妇儿的厌恶明眼昭昭,五将婕的跋扈又是何人不知,他家小白菜媳妇儿落在这两人手中,哪里还能得个好?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答应你不惹事,但是你必须放我出去!”看旁边看着也成啊,至少确定五将婕没有下黑手!
赵岩看了眼门口,顿了顿,“我已经让晋一去训练场了,你就好好待在府里。”
就算晋楚肆是真的着急,也不会轻易对赵岩出手,毕竟生死与共的兄弟,可要是他家媳妇儿出事了,那他跟他这笔账就算不清楚了。
晋一去了训练场,场中人早已经散了,又往回赶,正好与马车同时到了将军府门口。
慕芷带了碧忧下车,晋一见后者双眼通红,不见往日灵动,神情恹恹,紧皱了眉上前,先唤了声“夫人”,又将慕芷手中的人给拉了过来,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碧忧委屈的嘟了嘴:“晋一!你可一定要给我报仇!”
晋楚肆早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里侧门口,听到外面声响,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旋风般到了门口,一把将慕芷抱了起来,“媳妇儿!你没事吧?”
上上下下将慕芷转了一圈,拿过她的手摊开,只见其中通红一片,晋楚肆沉了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慕芷打着哈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不与你说了。”原本想要找碧忧求救,奈何对方正与晋一你侬我侬,认命的挂着讨好的笑。
晋楚肆生气,将人横打抱起,慕芷一阵惊呼,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忙将脑袋塞进了晋楚肆的怀里,暗骂:“晋楚肆!你究竟要做什么?”
晋楚肆邪邪的笑着:“你说我做什么?看不住你,我只要把你打包带走了,揣在身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总不能作妖。”
慕芷一张小脸鼓了起来,“怎么着?这是想把我给软禁了?”再说了,谁作妖了?谁作妖了?明明就是人家挑衅她好不好?
她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
唔,除了偶尔手痒想去教训几个人,可那也是她的乐趣之一啊。
晋楚肆低头,目光灼灼:“要是能把你放在我身边,软禁又如何?咬我?我脸上肉多,媳妇儿尽情咬,我不介意。”
他不介意?她很介意好不好!
将她抱进里屋,掀开了折叠整齐的被子,将人放了进去,“快让我检查一下,五将婕有没有伤到你,她那个鞭子要落在了身上,铁定会拖出血痕来。”
检查?检查个屁!一把扯过身边的被子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只露出一个脑袋,慕芷将下巴搁在被子上,“什么都没有,五将婕没有把鞭子甩到我身上,还是你这么不相信我,觉得我不能全身而退?”
晋楚肆立马否认:“那怎么可能,你可是我媳妇儿,怎么会被她给欺负?再说,她要真欺负了你,我一定与她没完!”
慕芷失笑:“五将奕可是你的好兄弟,五将婕是他的妹妹,况且人家可是为了你才跟我下战书的,你要怎么跟她没完?”
听了这话,晋楚肆不淡定了,狗腿似的蹭着外面的被子,将脑袋放在了慕芷下巴之下,“媳妇儿,为夫可冤枉了,是,为夫知道为夫玉树临风,面若冠玉,这京都有好多小姑娘都倾心与我,可为夫很洁身自好的,为夫心里只有媳妇儿你一个。”
慕芷状做干呕模样,惹的晋楚肆一颗心暗自神伤,“我想,该是无人比你更加知道京都这青楼之事吧?”
“反正我不管,这几日你必须在我身边,一步都不准离开。”这可是他的死命令,要是媳妇儿不从的话,那他就只能硬绑了。
如果她没记错,无论是虞兆还是他,近日都在商讨西北动乱之事,她一个女眷作何跟在他的身边,转头看到他的目光,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好。”
能在他身边也好,也许,能找到密诏的消息也说不定,黑衣人说她没有与他谈判的筹码,那她能如何?自然是提高自己的筹码。
得了慕芷承诺的晋楚肆神清气爽的开了门,唤了人:“来人!”
珠烟从外而进:“将军,夫人。”
“替夫人整理衣物,这几日,她随我住军营。”
珠烟愣神,站在原地不曾动,晋楚肆不快:“还愣着做什么?”
“是。”忙回了神,珠烟走到衣柜面前,心里泛起了嘀咕,若去了军营,这将军府岂不是没人了?
慕芷看了眼珠烟,不过一瞬,猜到她的心思,“珠烟,碧忧对军营熟识,你就留在府里吧,她陪我去就好。”
她本就意欲如此,听到慕芷这话,又怎么会反对:“好。”
而另一个屋子,晋一将水与药粉混合在了一起,又小心翼翼用毛巾沾湿,擦到了碧忧眼上,等做完之后,才发现对方还像在门口一般八爪鱼似的挂在自己身上,干咳一声:“碧忧,你可以放开我了。”
碧忧不肯,双手反而抱得更紧,“我才不,自从上次你应了我的心意,你我都好久没见了,你难道都不想我的吗?”
晋一双手大开,默默叹了口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昨日,何来好久未见?
罢了罢了,也不是第一次,且这一次,她着实是委屈了。
“五将小姐——”
晋一话刚说了四个字,被碧忧用手捂住:“虽说我不争气着了道,不过夫人倒是厉害的很,还从五将大人得了一个要求。”
说起这话,碧忧得意的很,自家夫人就是能把别人打得落花流水,看那个五太还敢说什么!
对了,五太!
一想到那个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人,碧忧气的不行,手足舞蹈的就要起来,被晋一按住:“你这是作甚?”
“我得把五太的头拧下来当板凳坐,这丫的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他好看!”
虽然夫人已经替她报了仇,但是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做这事儿的第一步,是勤加练武。”晋楚肆靠在门上,目光凉凉飘过两人。
晋一与碧忧对视一眼,将军怎么会到下人房来?前者连忙将碧忧扶了起来,行礼:“将军。”
晋楚肆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不用在意这些虚礼,碧忧,收拾行李,让晋一带你去军营,最近这几日,老子要带媳妇儿在军营,省得那些讨厌的人找上门,若有人上府里点名要见夫人,全都推掉便是,还有碧忧,吩咐府里的人,看住珠烟。”
叮嘱完这些事,晋楚肆闪身离开,他说了,要寸步不离他家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