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潮大约去了一顿饭的功夫才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他的这个计策被家主接受了,秦观水还把他夸奖了一番,说他这是动了脑子的,秦观水其实心里也明白,就凭秦观潮是想不到这种法子的,应该是有人替他出的主意,秦观水马上就想到了秦观渠,秦观水的心里暗暗感慨,他还从来没有真正关注过秦观渠,没想到他还真是个人才,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对于秦观渠的这个计策秦观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所以当听到秦观潮一说秦观水便同意了,甚至当即就做了布置,筵席就安排在明天晚上。
“兄弟,好好干,家主对你还是很器重的!”秦观潮说道。
秦观渠听得出来秦观潮对自己很看重,但这句话却有些言不由衷,毕竟他秦观潮才是刑堂的堂主,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盖住了他的光芒?他甚至猜到了秦观潮压根就没有提这是自己的主意,这样也好,自己不显山不露水的也不至于受到秦观水的怀疑。
他却是不知道,秦观水早就知道这计策是他出的了,秦观水知道秦观潮是不可能有这样细腻的心思的。
秦观渠自然是用力地拍了一把秦观潮的马屁,秦观潮已经习惯了秦观渠的这些奉承话,听得他晕乎乎的,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翌日一大早,秦家就张灯结彩,说是为秦家大老祝寿!
秦家大老可是秦家的梁柱,是秦家那几个老家伙中的老大。
这是一件大喜事,江南霹雳堂就像是过节一样。
“兄弟,紧张吗?”秦观潮见秦观渠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他碰了碰秦观渠。
秦观渠深吸了一口气:“第一次被家主派了这样的差事要说一点都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四哥,你呢,紧张吗?”
秦观潮轻哼一声,什么大阵列仗他没有经历过,这算得了什么?他还真没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
其实也不能怪他大意,之前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但因为秦观渠的一席话让他放下心来,这儿可是江南霹雳堂,那个内鬼只要敢来他就一定能够抓住他,就算抓不住只要大喝一声秦家的人就会赶来,那内鬼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也说了吗?就算是我们对付不了他,很快我们就能够有增援。家主说了,这次筵席放在禄寿堂举行,那禄寿堂离地牢这儿也不到百尺的距离。”
秦观渠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筵席会安排在禄寿堂,因为禄寿堂已经有近十年都没有再用过,在他看来这筵席是应该安排在丰硕堂的,那丰硕堂离地牢至少是五百尺,那样一旦自己行起事来秦家的众人想要反应也得需要些时间。
秦观渠皱起了眉头,秦观潮见他有些不对,问道:“怎么了?”
秦观渠说道:“在禄寿堂恐怕会有些不妥!”
“怎么就不妥了?”秦观潮不解地问道,在秦观潮看来筵席放在禄寿堂并没有什么不妥,况且禄寿堂离地牢很近,一旦有什么事情秦家的人也能够及时增援。
“四哥你看,但凡是秦家的人都知道禄寿堂已经有十年没有用过了,自从有了丰硕堂以后秦家的大事小事都是在丰硕堂办的,一来丰硕堂看起来更加大气,二来么,突然重新在禄寿堂办筵席很容易让对方猜出这是个陷阱!四哥,这也是我的一点想法,不知道对与不对。”
秦观潮听了也有些犹豫了,秦观渠的话说得好像也有那么一些道理。
“那我去找家主说说去?”秦观潮轻声说道。
秦观渠苦笑:“只怕是到时候家主知道是我说的会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只是协助四哥办事的,本不该那么多事才对!”
秦观潮以为他是怕摊上事,也不多想:“放心吧,这事情我心里有数。”
秦观渠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
秦观潮再一次来到了秦观水的住处。
“你怎么又来了?”秦观水正在与唐振海聊着什么,见秦观潮来便问了一句。
秦观潮咳了一声:“家主,我是来商量一下明晚筵席的事情。”
秦观水皱起了眉头:“不是已经商定了么,还有什么问题?”
秦观潮看了一眼唐振海,唐振海笑道:“看来我得回避一下。”
秦观水忙拉住了他:“唐先生不必回避,这事情你也可以听听,给点意见,大抵的我刚才已经与你说过了。”
秦观潮这才听明白,原来刚才二人谈的也是这件事情。
秦观潮便把刚才秦观渠对他说的那些说了出来,只是他隐去了这是秦观渠的想法这一点。
“哦?如此看来选择在禄寿堂还真是有些问题。”秦观水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
唐振海说道:“嗯,如果那内鬼不是霹雳堂的人也就算了,可既然是内鬼那一定就是霹雳堂的人,那么他自然也知道秦家禄寿堂已经十年没用了,突然将这筵席改在禄寿堂确实容易让人怀疑。”
秦观潮听两人都深以为然心里不由得对秦观渠又看重了两分,这小子的脑子真是不简单,总是能够想到点子上。
正在他等着秦观水做决定的时候唐振海问道:“秦大先生,若是这样一来这防范可就弱了许多,只是观潮兄与那个叫什么来着?”
秦观潮回答道:“秦观渠。”
“嗯,就你们俩和几个手底下的兄弟能够拦得下那内鬼么?就目前的情形来看那个内鬼在秦家的地位应该不会低,能够随意行走且不会被人怀疑至少这样的人秦家应该不会多吧?”
秦观潮想了想:“约摸有六、七十个吧!”
秦观水点点头,表示应该是这样的。
唐振海说道:“那这六、七十人人观潮兄觉得功夫高于你们二人的有多少?”
秦观潮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自大,他很客观地回答道:“应该不下三十人吧,秦家的几个老祖不用说了,便是我们这一辈至少也是十几个可以与我打个平手的,年轻一辈里也有那么三、两个人能够与我一战!”
唐振海微微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这一招看似利害,可却有着很大的风险,我有一计!”
秦观潮忙问道:“什么?”
秦观水也望向了唐振海,他知道唐振海的脑筋多,也想听听唐振海是什么计。
唐振海说道:“观潮兄这计应该叫请君入瓮,可是单单这样唐某觉得还欠缺了一点,万一来的不是王八而是一等一的高手的话这一计很可能会让对方轻易得逞,所以唐某再献上一计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秦观水和秦观潮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不知道唐振海说的釜底抽薪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振海说道:“他们的目标不就是那个徐迁吗?我们只要把徐迁偷偷给转移掉,换一个地方将他藏起来,只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对方就算来的是高手也不可能劫走徐迁,那样他自己暴露了,人也救不了这才应该是我们要达到的目的。”
秦观水抚手叫好:“唐先生这计果然是妙,观潮,这事情就由你去办,如此一来便是把那筵席放在丰硕堂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秦观潮也心里暗暗称赞,这唐振海不愧是唐门下任家主的人选,这智慧自是没得说的。
秦观潮就准备回去办这事儿,唐振海又叫住了他:“观潮兄,请等一下。”
秦观潮停下了脚步:“唐先生还有何吩咐?”
唐振海说道:“吩咐不敢当,只是这件事情一定要严格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觉得明晚筵席期间应该是对方能够找到的最佳动手时机,对方明晚行动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走漏半点的风声,所以观潮兄,一定要注意保密!”
秦观潮拍拍自己的**:“这一点我敢保证,家主,唐先生,你们就看我的吧。”
秦观潮回到刑堂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秦观渠知道他一定与家主说通了,不过他还是问道:“怎么样,家主可有采纳我们的意见!”
秦观渠用了我们这个词,那意思就是自己不居功,一切的功劳都是刑堂的,都是秦观潮的。
秦观潮得意地说道:“那还用说,家主一听当时就决定换回到丰硕堂办筵席,这样一来那个内鬼就不会生疑了。”
秦观渠心里暗笑,看来秦观水也是个糊涂蛋,竟然这种要求那么随便就答应了,可是当秦观潮下一句话一说出来他又不能淡定了。
秦观潮说道:“唐先生也给我们出了个主意,到时候请君入瓮与釜底抽薪一起用的话对方肯定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什么釜底抽薪?”秦观渠惊讶地问道。
秦观潮就把唐振海的设计说了出来,秦观渠听了之后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个唐振海出的主意也太缺德了吧,自己苦心想出来这样的一个计谋竟然让唐振海的釜底抽薪之计一下子就化解了。
要真像唐振海设计的那样自己还玩个屁,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内心也十分的惶恐,自己这不是在给自己掘墓么?到时候说不定连自己都给搭了进去!
只是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自己再一味的反对的话别说了唐振海与秦观水,就连面前的这个秦观潮都会对自己产生怀疑,这个时候他只能将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吞。
看来自己想要救出徐迁的可能性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