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仁离开后,陈子歌这才扭头看向了沈礼。
那些汉子早已经离去,陈子歌直接走到了箱子前,绕着箱子转了一圈,若有所思,“这个箱子究竟有什么玄机?”
虽沈礼同意了让大夫检查箱子,可大夫到底不敢在沈礼和陈子歌的眼皮子底下做得太过分,万一过了,那可就是对士族的侮辱。
刚开始沈礼答应的时候陈子歌其实是忐忑的,毕竟沈礼也觉得这个箱子里面有铁矿,否则沈礼也不会随着陈子歌来看这些箱子。
可仔细一想,便又想通了,既那些人敢明目张胆的将铁矿放进箱子里,也自然想到了被人发现的可能,毕竟要将这些东西运进长宁城也是需要经过重重关卡。
所以陈子歌才这门肯定,这些箱子有玄机。
陈子歌研究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扭头看着沈礼刚才站的地方,却发现沈礼早已经不在原处,环顾了一眼四周,才发现沈礼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她的身旁。
“这箱子里面并没有铁矿。”沈礼低声道。
陈子歌有些讶异,倒不是不相信沈礼的猜测,而是在想着这个可能性的大小。
纠结了一会的陈子歌干脆刚放弃,与其在这里纠结,不如打开箱子看个究竟。
陈子歌看向了沈礼,沈礼皱了一下眉,道,“将箱子打开。”
话落,暗处便出现了一些人影。陈子歌和沈礼退后了一些,几个人里连同箱子一起翻了一个底朝天,里面的原石也都散落在了地上,不过他们却极为的巧妙,这些原石落地虽然发出了声音,但却并不是那种能瞬间引来人的声音。
见地上散落一地的原石,陈子歌不禁有些失望,但却还是没有挪开视线,一直盯着从箱子里面倒出来的原石。
转眼,几个箱子便都翻完,可里面除了石头却没有一丝铁矿的影子。
陈子歌有些不甘心,吩咐道,“将箱子抬起,告诉我重量是否正常。”
人影有些迟疑,但得到沈礼的允许还是将箱子给抬了起来,道,“箱子正常,并无异样。”
陈子歌有些泄气,感情忙活半天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和沈礼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同到了公主府,陈子歌单手扶着下巴,“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想要将铁矿给卖出去。”
如此费尽心机,并且闹出这么大的手笔,也不是陈纲和顾怀仁能做出来的,倒也不是说他们没有那个能力,而是觉得他们不会费这个心计来对付她,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陈子歌起身点头,来到了沈礼的身后,“那你说这批铁矿今天会运到长宁城吗?”
沈礼盯着眼前的茶杯,好一会才道,“会。”
随后又补充道,“会,商人讲究的便是诚信二字。”
对于沈礼的话陈子歌没有怀疑,但心情却异常的复杂,若沈礼说的是真的,那那些铁矿究竟是怎么运入长宁城?
忽然,陈子歌的脑袋里闪过一抹灵光,伸手指着沈礼,“你的意思是他们会趁着月色将铁矿运入长宁城?”
沈礼点点头,摸着下巴,“并且已经入城。”
陈子歌的眼里全是阴郁,若沈礼的猜测是真的,那不仅是他们,还有顾怀仁也被利用了。
能将他们玩转在手中还不自知的人真心不多,太后便是其一,再有就是沈勘和崔序。
可崔序并没有理由这么做,况若崔序知晓有那么一批铁矿,必定会收入囊中,不会做出贩卖给柳家的事。
“沈勘真的死了?”陈子歌不确定的问道。
沈礼看了陈子歌一眼,“沈勘之死是我亲自确认的,绝无差错。”
陈子歌的双眉拧紧,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或许对方并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机敏,利用的不过是顾怀仁对你我二人的忌惮。”沈礼意味深长的说道。
闻言,陈子歌坐在了凳子上,仔细思索着沈礼的话。
排除沈勘和崔序,那便只剩下太后,而太后一直都在顾怀仁的掌控中,并且势力全部被削弱,不可能还有能力来做出如今的事。
唯有的可能便是有知情者想要利用这批铁矿发财,或者搅乱这一趟浑水。
陈子歌又看向了沈礼,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出现在沈家。
沈礼学着陈子歌先前那般耸了耸肩,“我不知情。”
沈勘的心腹他都一一除了,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谁能玩出现在的事情来。
陈子歌耷拉着脑袋,烦闷的挥舞着手,“夜深了,歇息吧。”话落,便转身往寝宫而去。
躺在床上的陈子歌还是有些不放心,叫来了流风去城门守着,万一那贼人买通了领卫趁着夜色进城也说不定。
陈子歌砸吧了一下嘴,虽然明显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其实沈礼的猜测准,既费尽心机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沈家的商队上,也意味着在所有的视线都转移开时是最安全的。
倏然,陈子歌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还忘了一个人,陈纲。
顾怀仁虽到了货仓,可陈纲却没有,也就是说陈纲可能就是背后的人,再不济也察觉到了那贼人的踪迹。
可那贼人想到了其他,会疏忽这一点吗?陈子歌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他烦闷的抓着脑袋,怎么也想不出一丝所以然来。
而王爷府也是一片愁云惨淡,顾怀仁将事情都告诉了陈纲,陈纲的手指一直都敲动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
“王爷可有发现?”顾怀仁略显浮躁,问道。
经过两人的解析,顾怀仁和陈纲都反应了过来这是自己被人利用了。虽从一开始便知晓有人利用,但只要能拿捏到陈子歌或沈礼的错处被利用也无妨,可现在非没有拿捏到把柄,却还惹了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