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歌没有放弃将消息传递出去,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还是被一名叫青卫的人逮了一个正着。
青卫是皇陵军的副队长,其威信不比队长红卫来得少。
在这些天的打探中,陈子歌已经肯定了红卫已偏向了沈勘,更确切的说这红卫就是沈勘的人。
先前她以为整个皇陵军都成为了沈勘的人,可后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皇陵军若真的容易这么背信弃义估计也不会得到文帝那般的重视。
“公主不该如此。”青卫道。
陈子歌耸了耸肩,就连最初的不自在也没有了,凑近了青卫一些,“我猜想今日我还能完好,有你一半分功劳,既如此,为何不让我将消息送出去,这于你来说并无危害。”
若说之前她误以为青卫和红卫是一伙的,那恐还对青卫有危险,可现在既然她已经戳穿,那再来阻止便没有了意思。
“公主恕罪,青卫在一日,公主便可安全一日。”青卫低垂着头,满脸的肃然。
陈子歌蹙着眉,这可不是一句好话,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的想法。
况青卫这般也着实让她没有安全感,青卫既阻止了她和外界联系,就必然有为红卫考虑,如此这番,再来说在一日她便安全一日的说法太过荒唐。
“若本公主执意而为呢?”陈子歌歪着头,眼里全是厉色。
青卫未因为陈子歌眼里的威胁而有所改变,依旧低垂着头,“还请公主责罚!”
见此,陈子歌也知道是不能在青卫这里有所突破了,但若放弃她又舍不得,青卫是她出去的唯一希望。
想到这里的她看向了青卫,问道,“你为何做皇陵军?”
青卫一愣,遂才道,“因为传承。”
陈子歌微蹙着眉,对于皇陵军传承一说她也知晓一二,皇陵军是在她祖父的一辈传承下来的,至于原因好像是因为一个道人说这里龙气太过旺盛需要镇压,其实这些在她看来也不过是瞎扯淡。
你想啊,这里埋葬了多少的帝王,若真的无人看守,那被盗了岂不是打了皇族的脸,于是这才有了皇陵军一说,原先这些皇陵军并未入了那些人的眼,毕竟只是看守皇陵的,也不值得关注。
后来有一群贼子居然打上了皇陵的主意,于是便杀了进去,想要将里面的财宝给盗个精光,谁知道财宝没见到,倒是将命给丢了,也是从那个时候皇陵军开始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人啊,到底怕自己死了没有一个陪置之物,于是她祖父便特意从军队拎来了一个人,听说这个人在训练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便将皇陵军扔给了那人,索性那人也真的是一个有本事的,训练出来的皇陵军还真的不容小觑,因此她的祖父还暗暗得意了一把。
可皇陵到底是一个秘密所在之地,不容外人所知,便有了一道祖训,那便是皇陵军的后辈须有一子来继承,如若敢违抗,便是抗旨之罪,永生为奴籍。
但祖先也不是一个傻的,知道这样着实有愧于那些皇陵军,便从其他的方面给予了他们一些补偿。
“你家只有你一个?”一般送来参与皇陵军的人都是家里不得宠或者不得意之人,到底是理亏,文帝哪怕知道也没阻止,只是吩咐要加强训练。
青卫身子一僵,那肃然的脸上有些微的波动。
陈子歌一见便觉得有戏,凑近了一些,“你难道就不想出去?”
青卫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既为皇陵军,便永生侍候皇族!”
闻言,陈子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叹息了一声,似惆怅般的道,“这天总是要变的,只可惜遭罪的还是那些平民百姓。”
青卫看着陈子歌的背影有些出神,回味着陈子歌说的话,放在身侧的手在微微收紧。
这番话本就是陈子歌故意而为之,青卫虽没有让她给外界传递消息,可青卫的本意却暴露了出来,这也说明青卫是一个重情之人。
问青卫为何做皇陵军不过是试探的开始,而后面的那番话却是撕开青卫心里疤痕的一计,至于最后的话不过是给青卫最后的一击。
青卫既然可以因为红卫做到这一步,那也说明青卫不可不顾家人的安全,哪怕这些家人给予了他莫大的伤害。
若青卫不想让他的家人受罪,那迟早便会走出心里的那一关,而现在她需要的只不过是时间。
直到看不到陈子歌的身影,青卫这才收回了视线,那双无波澜的眸子里荡漾着一些别的什么。
沈勘既吃了那么大的亏,自然不会就此罢休,毫无意外的到太后身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太后对沈礼的决绝也有些吃惊,想要除掉沈礼,却又无从下手。
沈礼若是还没有接手沈家恐还好对付一些,可沈礼现在已经是沈家的家主,并且手段还强硬,哪怕她想要做一些手脚,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做好的。
“娘娘,沈礼已和顾怀仁合作,这是不争的事实。”沈勘提醒道。
太后烦闷的抬起了手,这么大的事她怎能不知,这些天也都在谋划该如何让顾怀仁永不能翻身。
顾怀仁的党羽能拉拢的都被太后给拉拢,不能拉拢的也都是顽固不化之人,况三名手握重兵的将军今日也曾联名施压,要给陈子歌正名。
可谁又不知道所谓的正名不过是想要让太后见陈子歌给放了,但这样直白的话就连粗鲁村民也不敢说,他们也只好隐晦的表示一番。
太后可不认为那三位将军那么好心,可有了顾怀仁和沈礼在,哪怕是不安好心,也必须要按照顾怀仁和沈礼的心意来。
而联名施压不过是第一步,也是给太后下的战书。
三位将军手里的兵马虽比不得边境的士兵,可在这长宁城却也是不敢忽视的兵马,况陈子歌因为编制流民也算得了一番民心,若横之不理到最后吃亏也只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