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勘带来的人很快便落败,被重重包围在中间。
“沈礼,你难道真的甘心让士族一直趋于皇族之下?”沈勘大声叫道,带着一些恨铁不成刚的味道。
沈礼皱着眉,看了一旁的顾怀仁一眼,“士族和皇族的平衡不会打破,皇族没有那等魄力将士族压制,士族也绝不会给予皇族机会。”
这话是对沈勘说,也是对顾怀仁说。
顾怀仁和陈纲的心思就是想要将士族给压制,可士族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哪怕太后还政于陈敦,顾怀仁和陈纲顶能将现状给改变一些,却不能全部掌控朝政。
因为随着太后更改的举律,朝堂之上融入了不少士族之人,他们不会给予顾怀仁和陈纲这个机会。
沈勘的眼珠转动了两下,看着沈礼,“你不就是想要知道长公主的下落?我告诉你,你让这些人都撤了。”
沈礼不屑而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靠你,我也能将长公主给找到。”
沈勘见沈礼顽固不化,不禁有些懊恼,十分不爽沈礼。
而在御书房里面的太后也将外面的话语听见,知晓今日不可改变现状,虽极为的不甘,却也无其他的法子。
太后摒弃了侍卫,转身看着大内总管,“哀家和先帝待你都不薄!”
大内总管跪在了地上,不待太后发话,便说道,“奴定护陛下周全,哪怕奴护不住,长公主也定能护住。”
太后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无力的抬手,“你有这份心哀家便放心了,叫他们进来吧!”
大内总管从地上起身,打开了御书房的门,将沈礼,顾怀仁,以及沈勘叫了进去。
太后坐在椅子上,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便有了垂老之态,看着走进来的顾怀仁和沈礼笑了出来,“有今日在哀家的预料之中,却也在哀家的意料之外。”
沈礼和顾怀仁都保持着沉默,并未接过太后的话。
若太后不想改变现局,那便不会有今天,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太后自己在作死。
太后闭上了双眼,“纸笔伺候!”
大内总管小心的将纸笔备好递给了太后,整个过程都没有说一句话,御书房内的气愤极为的压抑。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太后便将圣旨给拟好,递给了大内总管,“宣旨!”
大内总管小心的接过,砍了沈礼和顾怀仁一眼,打开御书房走了出去,展开了圣旨,“太后懿旨,哀家愧对陈国子民,今甘愿将政权全部架交由陛下,诸卿定要护住陛下,还我陈国大好河山,钦此!”
到了这一步,沈礼也没有了留下的必要,留下了三位将军便直接离开了皇宫。
宫变的发生让很多人都惶恐至极,尤其是太后党羽,都纷纷收拾着家当,想要携家眷逃之夭夭。
可顾怀仁哪里又能给予他们这个机会,不过几个时辰便连夜查抄了几位重臣的家,不仅于此,还降罪于少府,安排人替换了少府的位置。
长宁城的吹动自然惊动了红卫,红卫皱着眉毛看着躺在草上的陈子歌久久不语,到底是金枝玉叶,岂受过如此对待,加上天寒,在当夜便高烧不退,不管红卫用什么方法都无用。
就在红卫纠结着拿陈子歌该如何处理时,外面传来的声音惊动了他。
他隐身藏在茅草屋内,瞥见外面朝这里而来的军队,再度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子歌,咬牙转身快速离开。
出去不过几个呼吸,军队便发现了红卫的动静,沈礼一个手势之下便有一支队伍紧追而去,而沈礼自己和剩下的人则是赶往了茅草屋。
见陈子歌苍白的容颜,身上避寒之物仅只有一袭草席,沈礼双眉拧紧,将地上之人纳入了怀中,疾奔山下。
几个时辰的寸步不离,终是让高烧退下。
陈子歌睁开了厚重的双眼,见周围的变化以及那写着关心的双眼,扯出一抹微笑,“你找到我了。”
沈礼抿唇未言,只是一直看着陈子歌。
从皇宫离去后,他便带着虎符带着陈敦的口谕前往了皇陵,青卫一直都为红卫遮掩着罪行,若不是拿整个皇陵军相要挟,青卫还不肯说出陈子歌的下落。
沈礼以为红卫至少看在陈子歌的身份上会对陈子歌好一些,却不想若是他再晚一些,陈子歌便会直接烧坏脑袋。
在大夫说出这番话时,沈礼的身子在颤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守着陈子歌。
青卫已被拿下,红卫还在逃亡中,不过沈礼叫肖辰将陈子歌的事传话给了和善堂,有了和善堂的帮助,哪怕红卫有遁地的本事也难以逃脱。
宫内的事情已经平息,长宁城到处人心惶惶,谁也无法料到下一秒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当然这只是对那些没有庇佑之人来说。
“我,我睡了多久了?”陈子歌的声音极为的沙哑,想要起身,无奈全身没有力气。
沈礼不悦的看了陈子歌一眼,却还是扶着陈子歌靠在了床上,“今离你失踪已过半旬。”
陈子歌蹙着眉,脑子开始转动,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消息?”
话落,又补充道,“是青卫?”
沈礼点头,“嗯,你倒是命大的,若我再晚些,这陈国将无为民的长公主,只有痴傻公主。”
陈子歌瞪了沈礼一眼,心却涌溢起了丝丝的暖意。
虽迷迷糊糊,但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红卫的异样告诉她宫内定发生了变故,而能让红卫这么不安的只有太后的落败。
但对于沈礼口中烧得那么严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只隐隐知道很是难受,而且还极为的寒冷。
从小不知疾苦为何物的陈子歌倒是托红卫的福了解了一番受寒的滋味,那种滋味太过难受,仅是一想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见沈礼还绷着一张脸,陈子歌撇了撇嘴,回嘴道,“那倒是可惜了,托沈郎的福,我陈子歌又回来了。”
虽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好歹有了几分血色,又见陈子歌有了几分底气,沈礼高悬着心终是放下。